《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49节作者:
大头宝宝君 日期:2014-03-13 11:24:00
“什么说了两句,明明说了我好多句。”荠儿不满地嘀咕着,又怕沈大妈听见。好在布料店很快到了,两个女人下了车。安生几次催促荠儿,荠儿就是不肯下去,说自己困了。安生见叫不动他,便自己拉着徐车夫一起进去了。阳光从窗缝里透进来,照得荠儿直打瞌睡。恍惚间,荠儿看到有个穿着红衣,披着红盖头的女子向马车走来,轻轻地坐在了车头。荠儿凑上前,听见那女子在呜呜咽咽地哭:“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
“去哪里啊?你别哭啊!”荠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上前拉住了那个女子。那姑娘蒙着盖头,声音有些嗡嗡的:“我娘让我嫁给那个老头,可是我不想啊!求求你救救我!”荠儿有些着急,一把把那个女子的盖头掀起来,顿时吓得一个趔趄:“你,你的脸怎么这么奇怪!”那女子步步紧逼,声音变得低沉:“你不喜欢我的脸么?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荠儿强作镇定:“什么样的都行,麻烦你先把盖头蒙上行么?”
“好啊,看来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那女子蒙上盖头,语气变得伤感:“臭男人就是臭男人,不管大小,都喜欢好看的。”荠儿于心不忍,小心翼翼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到底有什么事?”那女子猛地掀起盖头:“你娶我,好不好!”
“不要!”荠儿向后倒退一步,却跌落了马车,头重重地磕在了车身上,痛得他眼前一黑。等再次睁开眼睛,荠儿发现自己躺在徐车夫怀里,老板娘、安生和沈大妈都围在自己身边,满脸是焦虑、好奇混在一起奇怪的表情。安生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摸着后脑勺呲牙咧嘴,险些又从马车上滚下去:“哎呦喂,你们谁刚刚趁着我睡觉打了我的头!”
听荠儿这么一问,徐车夫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问呢,我们还想问你来着!你在车里睡觉还不好好睡,还滚到外头来了!我倒是真想问你怎么睡的,要不是我一把抱住你,你这一头载下车不死也得成傻子!”
荠儿听得一身冷汗,愈发觉得后脑勺火辣辣的。老板娘摸了摸荠儿的后脑勺,心疼道:“这脑袋上边儿都鼓起来一个大包,得疼死了吧!”荠儿听得心里一暖,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要不是你说我拧,我至于在车上待着摔成这样么!”
话一出口,沈大妈的大嗓门儿就打开了:“老板娘你看,我说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吧!你啊就是平日里对他太好了,什么都由着他这才让他这么狂!”老板娘刚要张口分辩,沈大妈下一句话又接上了:“你啊就该赶紧给他找个媳妇!有媳妇管着啊,他就不敢这样了!依我看啊,小月那丫头就挺好,又懂事又能干!你说她手脚慢,再慢能有这小子慢么!以后干熟了多练练,你不也轻松!”
安生和徐车夫一听沈大妈的论调,都乐了。老板娘一边按耐住上扬的嘴角,一边掏出手帕帮荠儿把额角的冷汗擦掉,有些嗔怪地说:“你这孩子啊,就是太倔,这不,自己吓坏了吧!我们赶紧陪安生把事儿忙完,晚上我好好给你压压惊!”荠儿刚想说不需要,可抬头正对上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眼神,便默默把话咽了下去,爬回车子。
几个人本来要带着沈大妈一起去看她妹妹和邻居家姑娘,可沈大妈说去送东西是李县丞的主意,自己跟着味道就变了,硬是半道下了车。沈大妈走后,荠儿放松地深吸一口气,开始拿刚刚买回来的布料挑挑拣拣:“憋死我了,她可算是走了!诶你们怎么买这种布料啊,年轻姑娘不都是喜欢纱啊缎啊的,你这多糊弄事儿啊!而且你看你挑的这颜色还这么深,年轻姑娘哪里喜欢这么老气的颜色?这一定是安生捡的吧,老板娘你也不帮着长长眼!”
日期:2014-03-14 11:35:00
老板娘从荠儿手里抢过布料叠好,笑骂道:“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些布料就是我自己挑的!你想想看,她一个姑娘家,得照顾家人还得糊口,哪能穿纱啊绸啊那种不结实的料子啊!再说了,谁家姑娘不爱美啊,浅色的料子一穿就脏,天天洗要累死人的!”荠儿被堵得无话可说,乖乖地闭上嘴在角落里坐着。安生看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觉得好笑,便开口替他解围:“荠儿,你刚刚睡觉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还从车里跑出来了?”
“我是跑出来的么?”荠儿有些吃惊:“我难道不是滚到外面去的?”安生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刚才我出门,看到你是弓着身子从厢里后退着往外的。我刚打算叫住你你就一脚踩空脑袋磕在了车上。幸亏徐大哥眼疾手快跑过去把你抱住,不然你真的一头栽下来就坏了。哦对了,你一边往后退一边还直嚷嚷,吓死人了!”
荠儿听了安生的话,心有余悸,把自己的梦境说了。安生只当荠儿是被小月逼婚逼怕了,没追问梦境的细节,倒是老板娘一个劲儿问荠儿那梦中人到底长什么样。荠儿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这我可真说不出来。我记不住她长什么样子,但是就是感觉很熟悉,好像就是身边的人。”老板娘见荠儿也想不出什么,便也不再追问,笑着对安生道:“你家李县丞看来就看上这姑娘了?”安生羞涩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那个姑娘刚走,李县丞就催着我来买东西,说人家姑娘来家里了,都没给人带什么东西回去,让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
老板娘和荠儿对视一笑:“那还不简单,这是看上人家姑娘啦!这才见完面就要送东西,哪有这么猴急的!我看啊,八成是能成了!”见安生面红耳赤,荠儿也忘了刚才自己梦里的不快,揶揄安生:“诶?你家李县丞要成亲了,你脸红什么劲儿啊!难不成,你也一起看上那个姑娘了?”安生急得脸通红,像是个大西红柿:“荠儿你瞎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一会儿得见人家姑娘家,有点不好意思。你别老是损我!”
老板娘被两人逗得前仰后合,冷不丁车停下了,三个人都差点儿被甩出去。荠儿不满地探出头刚要说徐车夫,正碰到沈大妈的妹妹带着小福,便活生生地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又换了:“沈大妈,我们来了!”
沈大娘的妹妹一边拉着小福,一边从怀里往外掏钱给徐车夫:“大兄弟,瞧你这一头汗,累了吧!来这些钱你拿着,别嫌少,去买个茶水喝。”徐车夫正要退却,安生拽着荠儿从车上跳下来,把沈大妈的手推回去:“大妈,您说什么呢!这是李县丞让我来看看你们的,怎么还能要您钱呢!”沈大妈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小伙子,瞧这话说的!我又不知道你们要来,这不带着小福出来消消食儿,就碰到你们了。这一上午啊,又麻烦你们吃又麻烦你们送的,这大兄弟来回跑了好几趟,我能不给人点儿钱么!”
“阿姨,您再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啊!”老板娘从车里袅袅婷婷地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见沈大妈一脸迷惑,老板娘笑道:“哦,对了,您还没见过我呢!我姓水,是开饭店的,您姐姐知道我的。这不,李县丞让安生来给上午那姑娘送东西,又怕他送的东西不中用,说我和他家妹子关系好,就叫我一起来了。这个就是小福吧?”沈大妈把小福拽到身前道:“快,叫阿姨好!”可小福只盯着食盒,一个劲儿啃手指头。沈大妈不轻不重地拍了小福一巴掌,对老板娘歉意道:“真不好意思,这孩子啊小时候饿出病来了,就知道吃!”老板娘掩口笑着,将手里的食盒递给沈大妈:“您这是哪儿话!小孩子不就喜欢吃么,还能知道啥!这些点心是我拿来给您和他们兄弟俩吃的,您可别跟我见外啊!”
沈大妈见小福伸手去接食盒了,慌忙将他拉住:“姑娘你说啥呢!你们是来看我邻居的,给我带东西这不是折杀我么!”荠儿眼看小福到手的点心被推开了,一副要哭的样子,慌忙上前将食盒接过来放进小福手里:“沈大妈,咱们上午可是见过面的啊!您看,上午我把小福的菜弄错了,回去跟老板娘一讲,这给我一顿批评啊!这些点心是将功赎罪的,您可得收下,不然回去老板娘还得说我!”
沈大妈见小福已将食盒紧紧抱住,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老板娘笑笑:“您也真是的,晌午是我们去蹭饭,我们有错在先,你们还认真道歉了。那我也不为难这个小伙子了,你们一起去我家坐坐,我这就去让绍广给你们烧茶水。”老板娘笑着阻拦到:“那到真不用了。阿姨您这么实在的人,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我啊这陪安生办完事儿,回去还得开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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