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50节

作者: 大头宝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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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3-15 08:46:00
  沈大妈一听,连连拍腿,把几个人引到邻居家门口才走。上午的那个姑娘正在给她妈妈喂药,见安生一行人来了,慌得连手里得碗都差点儿砸了。老板娘见状,慌忙上前帮她接好碗,又对荠儿和徐车夫使眼色:“荠儿,你刚刚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要去找绍广玩的?我看他家里有活,你跟徐大哥一起过去帮帮忙吧!”
  荠儿和徐车夫心领神会,跟那姑娘的母亲打了个招呼走了。见荠儿走了,老板娘放下药碗,笑着跟那个姑娘介绍自己:“我是开饭店的,跟李县丞和安生他们是朋友。刚刚那个是我家小伙计。”屋里人少了,姑娘倒是看上去放松了许多,拿了两个茶碗给老板娘和安生倒水,又抱歉道:“刚刚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们会来,有点吃惊,让你们见笑了。这家里也没收拾,太失礼了。安生应该给我说过您吧,我姓岳,叫书怡。”老板娘接过茶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说过的,刚刚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家那小伙计太冒失,把你吓到了吧?对了岳姑娘,你这名字真好听,是读书人取的吧?”

  “哪里是什么读书人啊!”岳姑娘的母亲气喘吁吁地从床上撑起身子:“这名字啊是她爹起的,也不是什么读书人,就是认识几个字而已!”安生喝了一口茶,笑道:“大娘您太客气了!我听隔壁绍广说了,姐姐她爹可厉害了,还会写诗呢!小福小时候,就是他教的识字。”
  岳姑娘的母亲一听小福,顿时气急,连连咳嗽。岳书怡见了,慌忙上前去拍背,好一阵才缓过来劲儿。见安生和老板娘吓得大气不敢出,岳姑娘的母亲虚弱地一笑:“没事儿,老毛病了,把你们吓着了吧?我啊是听你们说小福,觉得那孩子可惜了,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呛着了。”
  虽然岳书怡的母亲一再说没事儿,可安生就觉得事情是自己印出来的,过意不去。见安生讷讷地不再说话,老板娘站起身:“这天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对了,安生,咱们带来的东西,你叫他俩给搬过来啊!”
  安生一边儿答应着,一边儿跑了。老板娘又跟娘俩儿寒暄了几句,就带着荠儿安生上了车。车子走远了,荠儿对老板娘挤挤眼睛:“怎么样,她长得好看吧?”还没等老板娘回话儿,安生就接上嘴了:“哪里光是好看啊,还能干呢。对了我还没来及跟你们讲呢,她读过书,写字也好看。今天你走后啊,她和李县丞还下了一盘棋,平手了。”老板娘听两人说得热闹,笑道:“这又能文又能武的,怪不得你家李县丞看上了呢!不过按说她爹和她都有学问,应该不是小户人家啊,怎么现在落得这么凄凉?”荠儿清清嗓子,神秘地对二人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刚刚绍广说,她爹是和小福一起出事的。那年大旱吃不上饭,结果她爹带着小福和绍广上山,一死一伤。她爹本来就是个读书人,不会那些地里活,死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她们娘俩又觉得亏欠小福的,什么好东西都送过来了,结果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老板娘狠狠点了荠儿额头一下:“你小子,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荠儿委屈地揉揉头:“这是她们隔壁的那个沈大妈给我讲的!咱们送的点心,沈大妈就给小福留了两块儿,说一会把剩下的给邻居送去。她还说了,这娘俩这么多年一直这么照顾他们家,怪不好意思的,好歹替她们解决了个大问题。要我说啊,这个沈大妈可比做媒的沈大妈厚道多了!”
  安生听了这句,笑着插嘴:“人家沈媒婆怎么不厚道了?媳妇儿都快给你说来了!”荠儿佯装要打安生,被老板娘拦住了:“人家说得没错啊,沈媒婆多好,知道什么人配什么人,像李县丞那种有文化的人就得找个有文化的媳妇,你这种混小子就得找小月管着!”
  日期:2014-03-17 07:33:00
  荠儿被安生和老板娘堵得无话可说,索性又闭上嘴。到了李县丞家,安生下了车要徐车夫送再送二人回去,可老板娘坚持说自己要带着荠儿溜达回去。推让的当儿,李县丞从外面回来了。一见李县丞,老板娘就打趣道:“什么时候喝您的喜酒啊?”李县丞罕见地红了脸:“安生这小子是不是给你胡说什么了啊?”荠儿从老板娘身后凑过头:“哪里是安生胡说啊,上午见了面下午就送东西过去,您这不是要让我们喝喜酒了么?”李县丞这才不好意思地承认道:“我刚刚去选了个日子,明儿就让沈媒婆去帮我问问她家里。不过今儿我们两家的意思倒是都定了,就是婚事尽早办,能给书怡姑娘她娘冲冲喜。”

  “那正好,您啊现在让徐车夫拉你去沈媒婆家里,我和荠儿先走啦!”老板娘说着,拉着荠儿小跑两步。荠儿不死心,站定回头又大声问道:“对了,到底定的哪一天啊?”
  几个人一起瞅着李县丞,看得他有些发毛:“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和要吃了我似的。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就是那一天了。对了,刚刚人还跟我说,一定要在下个月十六之前把喜事办了,十六是大凶,就是不知道这喜事能不能把这凶抵了。他说事在人为,你们说,这结婚也算人为,对吧?”
  荠儿和老板娘一听到下月十六,身子都明显一震。姜还是老的辣,老板娘先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大笑着掩饰道:“李大人,您可真把我们娘俩儿吓坏了。下个月初八,这不还一个月不到就要办喜事了?我之前还和婉容说要包办你的酒席大赚一笔呢,这下你可难为我们了,还没准备好就得上战场了!”李县丞一听也乐了:“我看你可是得失望了,我没打算大办,就请朋友们吃个饭就行,到时候你随便做点什么吃的就成了。对了,说到婉容,”李县丞眼神一瞬间变得有点儿伤感:“您有空能不能替我去看看她,告诉她我要成亲了?她不让我去找她,让安生跟她讲这事,也说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话,让她回家吧。”

  荠儿听了李县丞的话觉得心里酸酸的。回到店里,荠儿一挽袖子,坐在灶台边开始烧火,却被老板娘一把拦住了:“你烧火做什么?”荠儿无精打采的,连回答的声音都有气无力:“还能干什么,做饭啊。这都到饭点儿了,你只要一开门就有客人进来,到时候冷锅冷灶的还得忙活。”老板娘摇摇头:“今儿咱不开饭门。”荠儿不解:“为什么?”老板娘把荠儿拉到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荠儿:“你说,我除了做饭,还能干什么呢?”

  荠儿明白老板娘是又想起来了婉容的话,顿时觉得心里冒出了一把火,可又不好冲着老板娘发作,只好强颜欢笑:“你能干的事儿可多了!你能照顾人,能做饭,还能帮人办婚礼,还能救我命呢!”老板娘抬手拧了荠儿脸一把,低声道:“叫你别乱说你还说!什么我救了你的命,这事儿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到处乱讲!”荠儿捂着脸,不满地嘟囔:“切,我还以为你多高大无私呢,合着我还得记住你的大恩大德啊。”老板娘眉头一拧想要打荠儿,却又叹了一口气把手放下了:“算了,你这毛头小屁孩儿也不懂。说正经的啊,婉容给你的东西,你什么时候给书怡放上?”

  “婉容婉容,又是婉容。”荠儿一听婉容的名字就觉得胸闷,刚要张口看到老板娘泪汪汪的眼睛,再想想李县丞,不由学着老板娘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那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反正她给我了,我一定会在下个月十六之前办完的。”老板娘点点头,眼神里的焦虑一丝也没少:“本来我不觉得婉容给的东西有什么,可是今儿见了书怡,觉得她似乎不像有福相,能婚姻幸福的人。你这又梦到结婚的女鬼,让我这心里慌慌的,不会之间有什么联系吧?”

  荠儿心知自己的梦里有隐情,可老板娘心思在李县丞那里,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便宽慰她道:“你放心吧,我那梦里的女鬼又没有脸,你怎么知道是书怡呢?没准儿只是路上的孤魂野鬼冲我发发牢骚罢了。书怡姐她娘不是身体不好的?依我看,李县丞算出来的意思大概是要他们快成亲,不然书怡姐的娘可能熬不过下个月十六。至于婉容的那个东西,”荠儿想了想,说了一个和自己相反的看法:“是为了让书怡姐她娘度过那一关的吧。”

  “不可能。”荠儿好心编造的理由被老板娘斩钉截铁地否绝了:“要是真的为了她娘,那干嘛要让书怡吃?直接说那是灵丹妙药能治病不就行了?我想,她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才让我们一定把那东西放到书怡的饭食里吧?”老板娘盯着荠儿,像是等待他的肯定。荠儿想了想,没有反驳老板娘。“所以,荠儿你一定会把那东西放进去的,对吧?”
  荠儿听老板娘的语气几近哀求,便违心地点点头。老板娘如释重负地自嘲了:“你说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问你这些?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你这次要不听话呢!”荠儿觉得鼻子酸酸的,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一点儿:“老板娘,我们老说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的,那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老板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了,你那个梦,还能不能想起来别的什么?”荠儿摇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要我看啊,您也别操这心了。没准儿我这几天被小月和沈媒婆逼的,条件反射了呢。对了,你不是叫小月晚上来的,她来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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