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是爱(一日一记!!小三日记 续)》
第47节

作者: 衍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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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5-08 15:50:43
  我不知道此刻我脸上所露出的嘲讽般的讥笑是要表达给谁看,这些她说来简单且顺理成章的事情,已经将我毫无回旋余地一般挤压在某处阴暗的罅隙中,仅容我在那喘息、挣扎、甚至带着汹涌的怒火却无处可施!
  “无处对质的事情,我凭什么相信?”我知道我的心早已动摇,虽然在此前的二十多年里我从来不曾怀疑过我的身世,但是我虽然此刻还表现出一脸的淡漠,其实内心早已在摇摇欲坠里土崩瓦解了。
  “如果你姥姥真的没说过,那应该没人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当时给我们接生的那个老大夫也早就死了,但是有一样可以证明,千真万确……”她似乎瞬间吸干了眼里的泪,而且放出闪烁的光芒。
  日期:2014-05-08 16:04:08

  “什么?”我似乎开始变得无力追问,事情当最接近现实的时候,就越会趋近残酷的剥蚀。
  “闺女,你跟我回去,只要你和你哥哥验下血就肯定知道是不是一家的了,就算血不行,还有什么N鉴定,那个一鉴定一个准儿……”
  她看着我一字一字说着,仿佛她在等待我一个应允,一个点头就是她所有的曙光。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鉴定?你们想找就找,你们想扔就扔,你们当我是什么……我现在正式告诉你,”在这种声泪俱下的凝噎里,我已经不能把自己想说的话表达得连贯而清晰,但是我必须要跟她说清楚,我深深地吸气,自顾稍作平静的继续说,“我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妈!”或许此刻我感谢餐厅里昏暗的灯光,让一切模糊而柔和般地不凸显所谓的狰狞!
  日期:2014-05-08 16:22:15

  “你们可以把我弃之不理,这么多年,谁知道我们活得多艰辛,你知道吗?你就看见我奶奶那样你觉得你搬家就可以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你觉得躲开了一切就是心安理得了是吗?但是我不管我身上流着是谁的血,我的妈只有她一个人,这辈子我就是她亲生女儿,最苦的时候她守着我长大,最难的时候她是我活着的支柱,如果不是她的存在,不是我弟弟的存在,那么今天你所有的寻找都是白费力气,我根本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你明白吗?你是不会明白的,你们活得都太自私了,所以我们就应该是没有交集的人,你也不要纠缠我,我也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现在的生活,如果你执意,那么,”我深深地犹疑着,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能让她死心。“那么,我只有离开这个城市……”

  日期:2014-05-08 16:39:21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她似乎窝藏着所有的委屈瞬时喷薄出纵是泪雨滂沱。“我知道你弟为了你捅了王老四,我也打听出那个男人没祸害着你,你还是黄花闺女,我就放心了……”
  “你就放心了?你知道我妈怎么了吗?我妈在这突如其来的刺激里一下子就疯了,没了所有的记忆,生活都不能自理,每天都是不停地坐在炕上晃来晃去,问完小娣儿问小杰,问我带弟弟去哪玩了,怎么不知道带孩子回家吃饭?问我怎么披头散发了,妈妈给你扎的小辫你都拆了干吗?问我要乖乖的,奶奶不给也不哭,妈妈偷着给你更好的……那时候,你们在干吗?如果肯念及她救了你女儿命一场,为什么那时候不出来帮我们一把!”

  日期:2014-05-08 16:50:16
  “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也不管你为什么要找我,我该说的也说清楚了,鉴定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也不会去的,因为没有必要!我想我说得很清楚,我没有第二个妈!”此刻,我已无从去思量我有多么的冰冷,我满心只有一个执念我要保护我的妈妈,我那已经从失常的世界里刚刚康复回来的妈妈!“所以,所以你不要再找我,我们也不要再见面,我也恳请你,请你用最后的善良不要打扰我的家人,尤其是她!”

  我不知道电视里那些失散多年的亲人见面总是抱头痛哭的,原谅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或许生活远远没有戏剧华丽,我做不到原谅,更做不到接受!我知道一些事情发生了,将如一道裂隙存在心里不停地蔓延、渗漏、和疼痛,可是我宁愿承受这些,或许此刻我突然明白刚子那天狠狠地说过他不会选择原谅!此刻,我的心也变得坚硬起来。在我起身将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她离开座位,抓着我的手,缓缓地跪在我的膝下……

  日期:2014-05-15 14:27:38
  她的手突然变得力大无比,让我抽逃不出,而且那些覆于掌间的老茧竟如棘刺一般硌了一下我的心。
  “你别走,我求求你,你别走……”
  我快速地扫着四周,此刻幽沉的昏暗里没人注意我这个角落,“你这是干吗,你赶紧起来,你起来再说!”我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别走,你别走……”我哭着央求。
  “你起来,坐下说吧!”我似乎把所有的僵直都变成无奈,俯身扶她起来。
  日期:2014-05-15 14:33:07
  “我不知道你还要说什么,我想我要说的都很清楚了,而且也许你不了解我,对,你也不会了解我,”我将头再次扭向窗外,吞了吞眼泪,觉得一切开始面对、接受和学会阻止和拒绝的时候,其实是一样的坦然,甚至掠过那么一丝一毫的轻松感。态度,始终需要做一个明确的表达!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是来求你原谅,求你来认我这个妈的,我知道我没资格,我没脸,可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才千辛万苦来求你的……”
  日期:2014-05-15 14:50:42
  “千辛万苦”好一个千辛万苦啊,我千辛万苦的长大,妈妈千辛万苦的付出,家里千辛万苦地修葺,我们千辛万苦地等待……当一切一切一步一步向暖的时候,她的出现她的千辛万苦让着春意融融在瞬间覆满秋凉!
  过去,一味的咀嚼将会是一场乏味的痛苦,我似乎每一次将要把它们拨埋剔除的时候,就会出现那么一个人或者那么一桩事,让我无比清醒地知道,幸福与简单从来都不那么容易!
  “说吧,把你想说的一股脑都说了吧!以后我不想在我们之间还有任何瓜葛,你说我不孝也好,只是这种现实我不必去求证,我也不会来认可!”
  “嗯,嗯,”她连连点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埋首认错一般。“我,我是带着我孙子来找你的,孩子的妈妈几年前就跑了,孩子一天天长大都是我伺候的,我这也上了年岁了……”
  日期:2014-05-15 15:02:27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甚至不免让我紧张一样,不会是来托付孩子的吧,转念又觉得不应该啊,这孩子还有爸爸和那么多姑姑呢。
  “你的孙子很幸福!”我知道我说得言不由衷,甚至带满揶揄和讽刺,应该还裹夹着些许的无以名状的嫉妒。
  “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妈生完他四十二天就跑了,但是我不能怪人家儿媳妇,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人啊,总是要有报应的,我们就是在造孽啊,造孽啊……”她似乎在狂乱里自言自语,我却冷漠得没有任何劝慰。我拽了几张桌上的面巾纸递给她,她稍作平息又继续说,“他病了,你哥哥,哦我儿子病了……”
  她迅速地纠正着,或许接下来是不言而喻的结局,无非是打探到了我的住处,问清了目前的生活,也许我依旧一贫如洗也许我永远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这么隆重的身世之谜,接下来我想该是借钱看病吧。
  日期:2014-05-15 15:26:01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病得很重,如果你不肯帮他,也许他只有死路一条……”她两眼充满渴求的目光。
  “什么病?”
  “是很长的一个名字,我没记住,但是我知道就是白血病的一种,白血病你知道吗?”
  我想我尽管不足够的了解,但是大致我是知道的,我轻轻地点头。“那他现在……”

  “现在就躺在家里等死了……”
  我相信我有那么一点惊愕和恐惧,“为什么不去医院?”
  “住不起!”
  我相信对于白血病的治疗,也许最后就是人去财空,我没搭话,因为我此刻似乎也有些慌乱无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拿出足够的钱,来挽救这个原本在这个世界上和我那么亲近的人。

  日期:2014-05-15 15:38:07
  “我实在没办法了,托着老邻居在你大姨那打听到了你的下落,因为平时啊什么事情都可着这个儿子来,我把姑娘们都得罪了,所以连孩子都没有可以托付的地方,只能走哪都带着他,这大城市啊,太大了,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看见这么宽的马路,这么高的楼……”我不知道当一个女儿倾听一个母亲如此娓娓道来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心酸。而我此刻不是,我满脑袋里都是妈妈在大姨家有病的样子,都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大城市和我去看病的时候,甚至和爸爸那么多年以后相守不弃的执着模样!

  “我能找到你,就别提我多高兴了,我真是这么多年,你就是我心里的一块病,我又想见你,又怕见你到,连你过得好不好我都不敢打听,这次我知道你过得很好,所以就算你不认我也没关系,我心里知道你过得好,我就高兴,我就高兴……”
  “那是我过得不好的时候,正好也无人问津!”我终于明白一个人一个骨子里透着的个性不管是冷漠,还是善良,她所可以呈露出来的都是一种难以逆转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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