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人脚獾》
第56节

作者: zyq周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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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7-05 17:40
  “要知道村里虽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虽然都胆小怕事,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沾亲带故的。况且都借过杨宇霆的光。
  迁坟都是在夜间进行,据说是怕白日里天光太盛,阳气太足,一旦遗骨见了天日,轻则惊扰亡人安息,重则令其魂飞魄散,再不得往生投胎。
  杨家不少宗亲乡邻自发来了太多的人,也正是我那天夜间见到的惊骇场景。”

  凌雪峰看着五爷拧着的脸,问道:“你讲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那个女的因为啥被捆起来。赶紧讲啊,都快把我急死啦。”
  “啊哦,你们猜怎么着?表弟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上面正在审查她呢……
  表弟是村里饲养员,但他的另外一个任务是替‘组织上’在牛棚看押她。
  侯策是追查案的专案组长。据说,大房临解放前的头几年就去京城了,有好多东西没有带走。现在这个叫杨姨太的有很多‘宝物。’
  侯策将杨姨太双手绑好,绳子一头拴在房梁上,让杨姨太只能站不能坐。
  一个夜晚过去了。侯策再回来,看见杨姨太很精神地站在那儿,就有点纳闷,自言自语说:“奇了怪了,这娘们儿咋不怕累,也不尿裤子呢?”
  胡切摇头说:“你不叫她吃不叫她喝,她哪儿来的屎尿?”
  审查一悠再回家时,侯策把绳结多系了两扣,等他再回来仔细查看,绳结原样未动,可疑的是,杨姨太呼出的气里却有煎饼卷大葱味!
  侯策扭身进了胡切住的屋子,胡切正捧着粗瓷海碗吃菜糊。煎饼用的鏊子倒有,上面一层尘土,好久没用过的样子。
  杨姨太前几天其实一直该吃时吃,该睡时睡。胡切自己舍不得吃煎饼,摊了给杨姨太吃,怕被人看出详细,摊完还在鏊子上撒土,把大葱、花生油罐藏进草堆。婆娘睡,胡切必须醒着,去大门外盯梢,怕人瞧见。

  ……
  表弟跟我讲完这些后就说你替我照看点,我先出去给牲口添点料。
  等表弟出去后,我来到杨贵人跟前悄悄地对她说:“贵人,您吃苦了……”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杨姨太刚默念完,忽然油灯没在无风的情况下,火苗闪了两闪,灭了。不过外面还有月亮,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忽然我觉得这月光不像平常一样明澈,似乎雾蒙蒙的样子。我拿着火柴点燃了油灯。杨姨太似乎感到了什么,然后惊慌的向后窗望去,外面的月亮,那是怎样的月亮,我没法形容,暗沉沉的血色,阴鸷的挂在天上。周围的星星也都黯然失色。杨姨太似乎有些无措,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下意识顺着她回头看,咦!发现后窗户底下有隐隐约约有一个人脚獾。双爪端举着,不知道它在干嘛。
  我再细看,那人脚獾向左边斜了个脑袋,正在挤眉弄眼……
  哎,对啊,我突然想起表弟,他还在外面。他出去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按照常理为牲口填饲料用不着十分八分的,于是我出去看看。
  我一出门看见表弟就站在门口,双手捧着簸箕,头向左边歪哒着,我拉了几下都没反应,我一看不要紧,吓死我了,表弟眼睛鼻子嘴,没一个地方不是歪的,就像被谁捏过的泥人脸一样,都拧巴了。
  当时我想拉着他进屋,他只是傻站着不动,簸箕也哗啦掉地上。我怕是他中风了,我一使劲儿,把他拉进屋……
  正在这时,表弟仰头大笑:‘哈哈哈哈……’那种奸笑声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结了。
  表弟满嘴冒白沫,忽然就两眼一翻用一个憨生憨气的声音说:“谁家的小逼崽子,到我居所乱翻?把我都给弄碎乎了,咋整?这么欠手爪子的孩子,我帮你们教育教育。”然后就见这表弟左右开弓开始给自己嘴巴子,我拦都拦不住。只觉得表弟身上还有另外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抗衡。后来表弟腮帮子也打肿了。
  我突然想起了房后的人脚獾,说时迟那时快,我取下柱子上的镰刀架在了表弟的脖子上:“朋友,有话好好说,别伤了我表弟。”
  “我死的好惨……我想念大帅啊。”
  “有什么冤情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你别害了我表弟。”说着我把刀又逼近了表弟的脖子。
  “小的,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的人哪。”
  “你说吧,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法,我尽力帮你。”

  啊,附在表弟身上的可能就是邻葛,那天迁葬是表弟亲自动手清理的遗骸。表弟当时没有戴手套,手划破了,血粘在了骷髅上,那个鬼魂根据血气纠缠上了表弟。因为双草沟的阴气被困住成了冤鬼。好不容易遇到了表弟,就纠缠着表弟。
  “好的,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一定帮你。”
  “你让你表弟把绳子打开,门神把着,我的人出不去。”
  我开门把杨姨太身上的绳子解开后。然后听见表弟说:“我的簸箕呢?”
  我问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胡切摇头,只说觉得打了个寒战然后就站在这里手里的簸箕没有了。
  凌雪峰追问:“你表弟后来呢?”

  “后来呢?”“还有呢?”几个孩子缠着五爷。
  侯策做梦也没想到个捆得结结实实能跑出牛棚。他气急败坏地来到屋查看,从后窗户扒扯痕迹看定从外面接应谁胆大妄为敢跑到群专队来劫狱呢?难道真吃熊心豹子胆。
  “唉,审查批斗的对象跑了,在年底分口粮的时候,侯策要扣表弟一百斤饲料粮。一年的口粮才四百八十斤,那还是毛粮,没磨过的,本来就不足性,他又是个大肚汉,你再扣他一百斤,起码两个月他没吃的……”
  五爷说:“表弟找他理论。侯策就打他:‘你个窝囊废,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还吃什么粮食……’打得表弟嗷嗷直叫,满院子乱跑……”
  五爷接着说:“……胡切跑着跑着,冷不丁被啥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个前趴,低头一看,是一把大管(铁锹)锹,就顺手抄到手里,接着转过身,这下形势可变了。胡切照头就是一管(铁锹)锹,侯策脑瓜子当下就开瓢了。
  啊,凌雪峰想起来了,胡切就是奉宁市枪毙的那个人啊,在大‘解放’上大喇叭广播过呀!
  “咦,那斑婆就是杨姨太?”

  “对,那杨姨太就是死去的斑婆!”五爷说。
  这时,五爷老伴来找:“半夜三更的,你还在这臭白话啥啊……明天县里出工修水库……能起来吗?”
  五爷用手抚摸着额头,“说来话长,这故事也就很长,我也讲困了,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讲完这一段后,凌雪峰无论怎么纠缠,五爷不会再讲了。他悻悻地拎着破马扎回屋去了。
  凌雪峰只好恋恋不舍地回到大姨家,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事物一切都源于未知,那种恐惧之感来自于内心深处,在揭开迷底之前脑海中会出现太多太多恐怖的画面,让人感觉心里落不到实处浑身冰凉。晚上睡不着,五爷讲的故事总是会不断地刺激着他内心深处的那种猎奇心理,想要知道更多的关于这些神秘现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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