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赫赫有名的神降术! ”老头一脸得意,还偷眼朝我打量,似乎准备观赏我兴奋到失态的样子。
眼泪当时就要流了出来,我不发一言一语,转头就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如果绿脸鬼上身算是被强了,童子们来上身算是被轮了,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邀请别“人”来上?憋屈死了啊 。
“先回去休息一下,也好,明天还要去小莲庄,晚上就不修炼了。”
不理老头,我三步两晃,一步一摇地继续走着,没办法,腿快酸痛死了。
周围依然是那熟悉的景色,地上依然覆盖着层薄薄的霜,甚至周围依然是有小孩子朗读的声音。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
我的思绪忽然拉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是在小学里,也学过的诗句,那时候的生活是多么地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现在,却混到了在坟地里打滚的地步。坐在光亮的课室里,动情诵读优美诗句的日子,离我,已经无比的遥远了。
“安仔,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表哥和小白脸,走了过来。
“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身上沾了不少的尘泥草屑,我确实狼狈的厉害,不过表哥他们衣服都快被撕成条条,简直就花子似的了,还说我狼狈?!
“笑什么?”小白脸没好气道,“这是最新时髦,你懂个P。”
“表哥,你们怎么穿上野人装了?”
表哥苦笑道:“碰上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个鬼都会被往凶煞的路上逼迫了,上半夜还好,只是唉声叹气流眼泪什么的,还可以接受,我们现场写了不少的通灵符,倒是平息了一些怨气。”
“问题就是出在下半夜,”小白脸接口道,“那可怜的老太婆,半夜睡得好好的,却又爬起来号丧,那尸体就再也不肯止歇了。”
“所以你们就成这样了?”
“真是倒霉催的,不收一分红包去做法事,却白白地赔上了一套衣服。”小白脸愤愤不平。
表哥点点头,“你是怎么搞的,难道师傅叫你练那有名的地堂腿,专门在地上打滚来的?”
“差不多了,就是送到坟地里让几十个鬼上上身而已。”
表哥和小白脸的嘴顿时张开成了“哦”型,久久地没有合上。
好一会儿,小白脸才长叹一口气,“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床前明月十分光,夜深儿童挑促织啊 。”
三个人回到屋里,因为晚上都做了不少的运动,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了。
太阳终于爬了上来,给整个大地穿上了一层黄黄的暖外衣,显得格外得温馨,空中飞过一群大雁,悠闲着扇着翅膀,往南方飞去,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
大雁群的下方,却快速地飞过一只燕子,眷恋地回望度过了整个夏季的乐土,便扑闪着翅膀,飞去了。
麻雀照例是不会走的,这些调皮的精灵,在院门外精细地啄着地上的草籽,忽然不安分的几只,扑凌凌地飞进屋来,小小的脚在桌上面蹦着,跳着,有一只更是用嘴顶开了罩着盘子的丝罩,啄起里面油光闪亮的花生米来,衔住了,却怎么也吞不下去。
一阵呼噜声响起,麻雀们便又全都惊吓到似的,扑凌凌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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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十分的沉,也十分得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表哥跑到锅灶上忙碌去了,小白脸正在洗漱,我摇了摇很痛的脑袋,便做起身,穿起衣服来。
“来来来,徒弟们,师傅来犒劳你们了! ”堂屋外响起老黄头有点沙哑的声音。
“师傅,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表哥说道。
“整天吃你们的,今天也来慰劳慰劳你们,安仔呢?”
“在东房,还没起来呢。”
我立刻把衣服扔到一边,躺到被窝里,还发出了哼哼呀呀的声音。
“安仔?”
“啊,头好痛啊,哎哟,难受啊 。”
一张粗糙的大手摸到了我的额头上,老头喃喃道,“不会啊,不可能上身的啊?燕子之后,我还特意加强了护灵阵的啊 。”
我睁开眼看了下老头,“老头,你干什么?干吗摸我的脑壳,额哟,痛啊 。”
“糟了,连我都不认识了,不会失去神智了吧?”老头慌了,“顺子,安仔他回来又遇到什么了?”
“没有啊,和我们遇到的时候,虽然身上有些泥土,可还是好好的。”表哥莫名其妙。
“这就怪了。”老头显然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难道哪个环节出错了?明显不会出现问题的啊?”
我拼命地忍住笑,在被子里继续哼哼呀呀着。
小白脸走了进来,嘴上还留有一圈白胡子,坏笑着拿着个牙刷就敲我的额头,边敲边说:“安仔,别装了,刚才的响动是你起来穿衣服的吧?”
“哈哈哈! ”我爆笑了起来,把老头吓了一跳,表哥苦笑着连连摇头。
“孽徒啊! ”老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快起来,师傅今天买了很多的酒菜呢。”
“哦! ”
师徒四个,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师傅,师伯他人呢?”表哥边敬着酒,边问道。
“被丨警丨察带走了。”
“什么?”我们同时怔住了。
“真不愧是师伯,”小白脸叹了口气,“这才刚出来,就又要二进宫了,可最近我们没听他犯什么错,没有随便调戏哪个老太婆,也没有红卫兵去让他说鬼上身的,怎么就进去了?”
“瞧你们说的,”师傅嗔怪地白了我们一眼,“他是被叫去帮忙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元老头,在牢里还真是混得开,和监狱长,掌勺的什么的,交情都铁得厉害,每次改善伙食,都会给他多加点瘦肉什么的,享福得狠哩。”
“那个吃面条的又惦记他了?”小白脸嬉笑着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哪个?”灌了一小口“分金亭”,老黄头砸吧着嘴说到,“希望是好解决的事情,如果太难对付,这么一大把年纪的,我倒还真蛮担心他的。”
第六章 谷雨
吃完了酒,送别了老头,我们便打起了跑得快,白天刚刚睡过觉,此时是不能上床睡觉的。<?xml:namespaceprefix=o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小莲庄等天亮了,就要去了,对这个心下都有些揣揣不安,毕竟本不应是我们这个层次该接触到的。
外面已然放黑了,似乎还起了丝丝的雾气,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总觉得雾气一出,仿佛到了传说中的仙境一样的。莫名的让人有陶醉的感觉。
堂屋里面其实就没这么可人的了,那面椭圆穿衣镜,依然还在的,我们的眼睛同样也都用符水洗过,所以,我一边狠狠地把小二甩了出去,一边瞄了一眼镜子,一个青皮獠牙的半尺高的小鬼正趴在我的肩膀上,做着鬼脸。
屋子里这样的小鬼,几乎有三四个,甚至还有一个就站在我们打牌的桌子上,直冲着小白脸的鼻子咬了过去。
小白脸虽然看似镇静,却微微地往后闪了一闪,当下,那小鬼躺倒在桌上,捶胸顿足地无声大笑起来。
“这些调皮鬼能驱虫吗?”我又甩过去一个顺子,问表哥顺子道。
“不知道,现在又没地方找虫子给他们驱。”
“叽叽……叽叽”一只捺(两拇指伸直的距离)把长的老鼠从屋角里窜了出来,似乎好奇地盯着我们看了会,忽然头一低,一溜烟地就跑了。
“小白脸,老鼠话你地可会说?叫那些老鼠别动我们的腌肉。”我收着表哥和小白脸每人递过来的五毛钱,关门的感觉,真好。
“不会,专业不对扣啊 。”小白脸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就不会修个双专业,甚至多专业什么的么?”
三人惬意地打着牌的时候,忽然院门就被敲地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将牌覆在了桌面上,“都不许看我的牌! ”,便起身去开院门了。
“来了来了! ”个呆.逼把个门敲的山响,不要钱的么?
一打开门,我赫然就楞住了。
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天要去找的绿衫中年人,只是不到半月的功夫,眼前人的变化之大,简直触目惊心,精神萎靡,眼窝松懈,脸色苍白,就着微弱的手电,咋一看这下,宛若活鬼一般。
“进来坐下吧! ”
绿衫中年人点点头,关上手电,跟着我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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