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一看是他来了,示意小白脸把牌收好,招呼那中年人坐了下来,“今天什么风啊,叔台*今天怎么得空来做客?本来正准备明天登门拜访的。”
“阴风啊,”接过表哥递过来的大前门,绿衫中年人哀声叹了口气。
我们耳根子齐齐竖了起来,小莲小姐不会是发火了吧?可眼前这人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本家,不可能会害他的啊?
哆嗦着把烟点着,狠狠吸了口,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浅蓝色的雾气。
“我也是犹豫了很久,今天才下定决心赶过来的,小道长们要是再不去帮忙,老祖宗就迁怒我,要问我的罪了啊! ”
“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自从你们走后,日子倒也安生,闺楼里的灯也不亮了,戏也不唱了,甚至我还大着胆子巡了几次夜,可是最近越来越不对头了,有次晚上我巡夜的时候,又听到了那朦胧的唱戏的声音,甚至隐约还看到灯光,我站在那主庄大门口,呆了半天,还是不敢进去,就在我要走的时候,手电那么无意地照了一下,赫然看到井里竟然开始冒起青烟来,那次着实吓得不轻。
虽然小莲庄的人隐隐约约都晓得,事情有蹊跷的地方,但因为几乎整个庄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倒也不怕那些鬼啊怪啊的,因为整个庄历来就没有鬼怪害人的传说,想来也许是祖先庇佑,可前一阵子,整个庄上的小孩子全部病得不轻,上吐下泻,折腾了个鸡犬不宁!
现在,即使是大阳天,那主庄都似乎笼罩了一层黑气,阴森森的,白天我都不敢过去,更不要说巡夜了,就为这个,村支书把我喊了过去,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我再不出去巡,以后管理的职事就不交给我坐了,这可是我的生计啊,家里就指望着这点工钱,实在没办法,我左打听右打听的,才找了道长你们的府上。还望道长们慈悲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绿衫中年人拿起玻璃罐头茶杯,喝了一大口,“咕隆 ”一声咽了下去。
“不会是有人投.毒吧?”小白脸问道。
这投.毒的罪,可是和杀人放火齐名的赫赫有名的大罪,放到十年以前,那得叫反人民,反革命,根本勿须审判,直接送到上头枪毙。
“道长,你糊涂了,这乡里乡村的,我问你,就是你想要投.毒,又投到哪里去?整个庄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共用一口井什么的,难道挨家挨户地去投?”
“好了”,表哥拍板道,“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去陪你过去,帮小莲小姐把事情给办了吧。”
雾气越来越浓了,似乎远处的狗吠声,都显得飘渺而不真实,全副武装的我们和绿衫中年人一起走在大道上,电筒的光只能往前照出三步的样子,再远就看不清了,不时地会有个石子什么的被踢到,噼里啪啦地弹跳了开去,脚下的这条路,铺满了石子,却无半份的沥青,在此时的乡村算是最高级的了,被我们戏称为乡道,相对于国道省道而言的。
一个时辰的路,默默地走着,很快就快到了。我身上又酸又痛,早知道没什么大事,我昨晚又何必又舞又跳的呢,直接跑那里往地上一躺,不省事得多?怨念啊 。
看到那熟悉的芦竹林,想起那天晚上,那噩梦般的情景,我还是寒毛倒竖,我最怕的便是蚂蟥,夏季到田里插秧的人,几乎每个人腿上都会挂着几只,吸得圆圆滚滚的,这东西你还不能硬拽,要不然那嘴就会留在你的身体里了,只能轻轻地拍,把它拍下来,往往拍下来之后,腿上就会有几个圆圆的血洞,触目惊心。
终于走到了那口古井边,那里似乎有光,还有人影在攒动,我手心里有些冷汗。
“那些是本庄的村民,道长们不用惊慌。”
雾气越加的浓厚,竟然隐隐地带上了点黑色。
表哥脸色一变,吩咐我们一下,随即叫过绿衫中年人,用朱砂笔在他额头点了一下。
“来了!来了! ”
一群人纷纷扰扰地迎了上来,有十数个之多,都是壮劳力,手里面都有家伙,有的拿大铁锹,有的拿钉耙,更有个直接拿着炒菜的铜铲子,怪不得绿衫中年人要提前打招呼,眼前的这群人,分明像似打劫的么。
“道长,你们可来了,赶快驱一下邪吧,我的小儿子腹泻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没好呢! ”一憨实的中年人连声道。
表哥点点头,“事情我们自然会办,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身体会受损的,都过来让我帮你们护一下阳,就回去睡觉吧。”
村民们听着绿衫中年人的吩咐,纷纷过来,凑过额头,让表哥用朱砂笔点那么一下,便三三两两,不情愿地,一步一回头地回家去了,看起来,也对传说中作祟的邪物的样子,好奇的紧。
“谁下去?”表哥回头询问。
小白脸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说道:“还是让安仔下去吧,他最近对阴气着迷的厉害,都要请鬼上身了,这么好个机会,不容错过。”
我冲小白脸挥了挥拳头,便向一边整理绳索的绿衫中年人走了过去,井里的水早就被水老鼠*抽干了,那群村民想必早早做了准备。
穿上套鞋,将麻绳在腰上围了三圈,那头让他们三个人拉扯着,往井口里一钻,我便被缓缓地吊着往井里落去。
眼前是漆黑一片,抬头才能看到圆圆的透着光的天空。青苔的味道几乎要钻进脑子里去,有些呛人,我吊在半空,一动也不动,任由他们将绳子往下放去。
约摸快到井底了,我打开手电往下一照,已经能看到井底,有一些黑色的透着水的沙泥,这井是上窄下宽,井壁犹如树轮一样,用青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那个时候开凿这口井,想必也动用了不少人工。
井底的地方,几乎可以容纳八个人同时站在那里。
一脚踩到了松软的沙泥上,我抬头大喊了一声:“好……! ”那绳子随即停住了。
用手电筒四处照着,这井底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长满青苔的青砖井壁,井底的黑色沙泥,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忽然地,这一刻,我心思恍惚了……
“小莲,爱莲说你都背下了么?”一身白布长衫的书生温煦地笑道。
“先生,还没有背下呢,好多语句,我根本就不懂,你要多教教我。”女子明艳地一笑。
“背不下来就算了,所谓女子无才就是德,学那些东西又能有什么用?”
“老师,你瞧不起女人,你听着……”
“你既然会背,又为何要欺骗我呢?”
“你心里既然想些什么,嘴上为何偏偏不说呢?”
“你是个妖精。”
……
“小莲,女孩子家要讲究行为举止,你身为大家闺秀,这样反缚着先生的双手,骑在先生背上,是不大雅观的……孔夫子就曾经曰过……”
“知道,夫子曰过,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么,我已经支开了所有的下人,就是想展现一下女子的难养之处,领教下先生的高招,果然是无缚鸡之力啊,哈哈。”
“夫子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发愁养不起老婆和孩子的。“
女子调皮地凑到趴在地上的,斯文扫地的书生的耳边,“那先生你发过这样的愁没?”
书生挣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我美么?”
“美,美若天仙,宛若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书生叹了口气。
女子宛然一笑,“先生,你就以爱莲说为题,做一首诗怎么样?这样我不但不会欺负你,还会和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呢。”
叔台:叔叔,叔子,懂了咩?
水老鼠:就是水泵,用电的,相似的说法还有电驴,那其实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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