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根》
第57节

作者: 林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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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喜芬看到那把水果刀迅疾地在他手里舞动,反射晶莹的月光,像萤火虫一样起伏不定。一瞬间苹果削好了递到眼边,“芬芬,想来想去,我还是要向你求婚!没有你,我不晓得如何活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貌相也没什么人材,但我是一心一意要和你好的。凭良心讲,我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对你也是言听计从,只差跑上天帮你摘星星。工作的事,我没功劳也有苦劳,是吧?我姓盛的,对你没有二心,是吧?我可以在这里发誓,如果我有二心,我就遭天打雷劈!你不要不以为然,有本事你也可以发这种毒誓!……今夜里我约你来这里,也是希望再续前缘,两人还是和和睦睦,把小日子过好,大家欢喜,你说是不是?”

  盛贵溪跪在报纸中央。谢喜芬一直没接这个削得漂亮的苹果。他一直坚强地举过来,讲到吐沫星子起飞,讲到情动,脸色似是而非带着委屈要哭的表情。似乎接受这个苹果,就是同意了他的求婚。谢喜芬哪里有心情看他表演呢,莫说是你盛贵溪削的只苹果,就是你举着金山银山,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盛贵溪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范,知道感情牌打不动她。盛贵溪硬生生把僵在她面前的手折回来,恶狠狠地啃咬几口,咬得嘎嘣响,汁液流溢嘴角,他也不去擦,一个空抛,剩下的苹果就飞离视野。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开始有些生气,想看谢喜芬是否会怕,从而变得顺从些。
  谢喜芬身子抖了一下,头扭过去,就一后脑勺对他。
  “芬芬,你莫生气啊!我晓得了,你不说话是因为怕羞是不?不表态就是同意是不?”盛贵溪还想搞点小幽默逗她开口。
  谢喜芬只是冷冷地对着草丛,说:“你讲完了吧?我好走了!”
  “慢!”盛贵溪一把抓了她的肩膀,低声但是一字一顿地说,“世上哪有这号便宜的事情?喊走就走啊?我们还有帐没算呢!”

  “你要算什么帐?难不成要我付你青春损失费?!”谢喜芬厌恶地脱开他的手。
  “嘿嘿,摆到你面前两条路,你自家选!一条就是老老实实跟老子结婚,啥事都不用操心!一条就是将经济帐和感情帐两讫!”
  “你说该怎么算吧!谁还怕你不成!”
  “好,经济帐好算得很。我抄了个副本把你!上面从头到尾记载了我给你的每一笔花销,总共是九百六十八块六角五分整!”盛贵溪从公文包里掏出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丢给谢喜芬。谢喜芬气得身子打颤,拿了本子就着月光翻了几页,忍不住冷笑。
  “原来你姓盛的一直在算计我啊!好好,算是认得你!连给单车加气二分钱你都写起了!你真有本事!”

  “我只不过有记账的习惯而已,坐办公室里就一笔笔记下来,怕自己乱花钱。这是怕你分手,从里面抠算出来的……我其实是不想和你算帐的,我一直精打细算,为的存钱和你结婚。我有一张存折,已经有近二千块钱了……芬芬,你就看在钱的份上,和我过吧!”
  “呸!你那臭钱我会还给你的!一分钱不少,我就是贷款也会还把你!”
  “那感情帐……”盛贵溪刚开口就被谢喜芬愤怒地打断了。“感情个屁!要算也是我找你算!”
  “哎呀,你还想倒打一耙头?嘴巴蛮硬气啊?你这个狐狸精下所没几天,就高攀所长了?你脱了几回裤子?刘所长给你撑腰?有钱把你还账?老子捅他屋里祖姥姥!”一边骂,盛贵溪一边把谢喜芬摁在报纸上,骑了上去,对着她的脸啪啪就是几记耳光。
  “放开我,畜生!”谢喜芬挣扎着,胸前的扣眼都挣脱了,露出白花花的丨乳丨房。盛贵溪用力捏、抓、搓,口里念:“你这猪婆,不就是欠操么?老子成全你,你这贱货!”
  谢喜芬极力抵抗,拿手护住胸口。盛贵溪又去扒裤子。谢喜芬骂:“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喊人了!”
  “嘿嘿,你喊也是空喊。都是搞路的,谁来管你闲事?”

  谢喜芬见状,尖声喊:“救命啦!……” “抓流氓”几个字还没出口,就被盛贵溪一手掌狠命捂住。他抄了那把水果刀在谢喜芬脸上比划着,“你再喊,莫怪我不客气,破你相,叫你一辈子见不得人!”
  谢喜芬惊恐地瞪着盛贵溪。那声救命因为短促,似乎连高大的草丛都敌不过,就在如水的月色里消融了。水果刀的熠熠光辉倒刺目起来。谢喜芬只觉得身子一软,什么力道都没了,所有的只是屈辱。
  盛贵溪一个人唱起了独角戏。底下的肉体那么干巴生涩,有些凄惨的白色在蠕动。他反反复复弄着,苦苦支撑着,没有高丨潮丨,也等不到高丨潮丨。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诅咒不争气的鸡
  巴,脑子里却假想着刘所长和谢喜芬**的场景。最后他软塌塌的物事再也戳不进去了,一点点障碍,就让他无能为力。他真想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妈的,你不让我好过!你还想轻松么?”他在心里默念。尔后,不许谢喜芬搂裤子,逼她讲和刘所长通奸的细节,他冀望这些让他无比仇恨的细节也刺激到他的**,就是把这没良心的**搞死也是值得。

  谢喜芬一口否认。盛贵溪的刀子就在她下巴滑动着,低声吼道:“你莫逼我动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了……你还要如何?”谢喜芬再也挺不住了,鼻涕眼泪一起奔涌出来。
  盛贵溪扯了块报纸在她脸上一擦,“再哭一下,我就拿刀划你一下!你不信就试试看!”谢喜芬眼皮乱颤,满口答应我信我信。
  “那你听不听话?”
  “听……”

  “那你老实交代,和他第一次通奸是在哪里?”
  “没啊!……不,有。就在我房间里。”
  “他从哪里开始的?”
  “从亲嘴啊……”
  “然后呢?”
  “亲胸口……”
  盛贵溪一个手狠命抓了谢喜芬的丨乳丨房捏,月光下的两团肉越发多余惹眼。他想把这不再属于自己的丨乳丨房捏碎,像豆腐渣一样从指缝里溜走。“哼……哼。他是这样捏的奶么?他是这样戳的逼么?他那截卵比老子的硬撑么?……”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面目狰狞,他忘记了自己的那截不争气的卵,满眼都是刘所长嘲弄的表情和谢喜芬被蹂躏的丨乳丨房。报应啊!绝不!就是你这个**作怪!就是这堆**作怪!就是这张**脸作怪!

  绝不!老子捅了你!
  听得啊的一声尖叫。一只丨乳丨房血水直冒。谢喜芬撕心裂肺地喊“救命啦!……救命啦!杀人啦!……”
  盛贵溪脸色铁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对死鸳鸯散场。水果刀往谢喜芬脸上、脖子上捅去,血水不断冒出来,湿了他的手。
  月光下风声猛了,眼前黑漆漆的一摊血,在满是字迹的报纸上游荡。远处传来喊声,越逼越近。盛贵溪慌神了!谢喜芬已经一动不动!
  天!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死了谢喜芬!我要挨枪毙!

  他朝声音追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一片惨淡,掉头就跑。

日期:2009-10-12 23:24:04

  19、
  盛贵溪慌不择路跑到正街上,橘黄的路灯光像是撒了血,看了眼花。他不知为何窜到了马路中央,拖着的影子如抹了厚重的油漆。这黑不溜丢的油漆抹不脱,越挪越重。人打摆子样。猛地刹在他跟前的汽车司机露头就骂:吃多猫尿啊?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找死是不?他根本听不进,虚弱地拿手朝五一耳广场指了指。司机见他一张脸说不出的惊怖,好像从地狱里打了十来个回转还不带刹车的。细心的司机盯牢他的手看,上面都是血印子,看来是被撞晕脑壳了,还好意问他要不要紧,去不去医院。

  盛贵溪看了看路灯下的手,那是谢喜芬的血。那要是自己的血多好。即使流尽一身的血,有什么要紧?只要命还在!只要自由还在!可那明明不是自己的血。这血弥漫在手心里,像鲜花柔和。自己的血肯定喷臭。就像死刑犯卧在沟渠里,脑壳上被狠狠踩上几皮鞋。那军用皮鞋都是钉铁掌的。然后被枪毙的罪犯血流到一起,流到沟渠里的烂死猪、烂鸡、烂牛粪猪屎,散发恶臭和血腥味道。

  自己的血好端端的,在皮囊里奔跑。点了火一般。盛贵溪在十字路口才猛地醒转。自己要去哪里?五一耳广场那边似乎传来骚动。烤肉串的气息。蓝色的烟雾。出着油汗的市民。在人群之上传递的头颅在喊: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这是自己的喊声。很奇怪,为何自己忍不住要喊呢?盛贵溪张大嘴巴啊了几下。嘴巴张得很大,但发不出声音。很寂静地啊着。周围的人都以为这小子摔得神志不清了,举了两个血手张大了嘴巴无比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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