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狸精—不一样的狐鬼花妖的世界》
第8节作者:
风回燕子楼 因为每次变人都要膏油,所以估计狐仙不会那么随便变来变去的吧。说不定一口气当好几十年的人类也说不定。
至于那个膏油到底是啥,我也不知道。听说是“神膏”,某些病(特别是皮肤病)多擦一擦这种膏就会好。多半都是道观里的道士当作神丹之类赠给信徒的。佛寺很少听说有这玩意儿的。
我猜,可能是用珍贵中草药熬成类似于今天香脂之类的东西,清热去火,美白滋润,深度补水^_^
不过也曾经有个男性朋友告诉我,神膏其实是……春药……
日期:2009-09-29 15:09:02
爹抱着小婴儿,带着我,悠哉游哉回到村子。那猎户的小屋仍然亮着灯火,隐隐听见女人的哭声。
爹推开了门。穿过外间,径直到内屋。那女子在床上,拥着被子正流泪。小女孩秀儿在她身边,也是哭得眼睛红红的。突然爹这样毫无预兆地进屋,她们齐齐吓了一跳,瞠目结舌望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爹说,我把孩子找回来了。没有大事,但脸伤着了。好在是男孩子,破相点无大碍。
那女人此刻只是瞪大眼睛,下颌止不住地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老半天才终于结结巴巴地说,我求遍了邻居,张哥,李大叔,他们漫山遍野的找你……你……你死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一句话说完,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一颗一颗地沿着脸往下滚。一只手接过婴儿紧紧抱住,一只手来拉住爹的手,将额角靠在他身上,拼命地揉着。小女孩秀儿倒比她平静,收了泪,在旁边缓缓抚她的后背,小声地劝慰着。
爹只是淡淡地笑,对那小女孩说,秀儿,你出去,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秀儿点点头,爬下炕,一句话不说地出去了。掩上门之前,她最后瞥了爹一眼。虽只是短短一刹,那眼神,却仿佛有什么很深的意味。
那女人说,你不知道,这一天一夜的,我怕成什么样。又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又怕你……那大狐狸凶得很,你没让它伤着?打死它了么?
说着,又掀开襁褓看看婴儿,见脸上那样一道口子,禁不住心疼。脸贴着脸轻声叫他宝宝,又说,我以为要饿坏了,想不到睡得还安稳。胆子这么大,福气也大,将来准有出息。
爹冷笑,说,那是找狐狸借了奶,不然哪里还睡得着,哭都哭死了。
那女人骇笑,说,这真奇了,狐狸不咬他?
爹说,我自有办法。可惜那大狐狸没捉到,不知跑哪儿去了。还有只小狐狸,倒跟着我回来了。
他推开她,到窗户这边,挪开木板。我在窗外趴了这么半天,这时候终于得了机会跳进来。先抖了抖身上的渣滓,老实不客气地跃上炕,将尾巴一盘。
那女人怕了,忙缩到炕另一端,竭力离我远些。一面死抓着爹不放,问,你这是干什么?把狐狸带进家里?快撵它出去!
爹说,不怕的,这狐狸还小,又极听话。它爱在炕上蜷着,就随它去吧。
那女人急道,你怎么了?再听话也是兽,怎么能……你想让你儿子跟它睡一床不成?
爹不理她,在炕边坐下,说,我知道你是我的妻,然而,儿子却叫什么?
那女人不解,说,不是你说要叫庆儿么?尽胡扯这些,快把那狐狸……
爹打断她,又问,我叫什么?
那女人不耐烦,只说,你失心疯了不成,连自己叫啥都要问?闹些什么!
爹面无表情,说,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他是我的儿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秀儿又是谁?女儿么?
那女人愣了。也忘了怕我,呆呆然望着爹,半晌,轻声问,你可是开玩笑的?不要吓我,我经不住这样几次三番的……你怎么会忘了?
日期:2009-09-29 15:12:08
爹只是盯着她。两人默默对视了一阵,终于那女人垂下头去,哽咽着道,也罢了……人活着就是万幸。这一天一夜,我心里就莫名地觉着凶险得很。忘了点事也没什么,我说给你听,慢慢你就想起来了。
她将头发挽到脑后,靠着枕头,将一切从头细说:秀儿是你结拜兄弟李哲翰的女儿,李哲翰家住济南万紫巷,是个落第秀才。秀儿大名叫李长秀,前几个月她娘没了,是你说李大哥男人家不懂带孩子,将秀儿接来咱这儿住的。早先你跟李大哥定了约,将来若生一男一女,要配成夫妻。怎知我不争气,头一个没养住。眼下有了庆儿,倒比秀儿小了几岁。
爹默默地听着。这对再平凡不过的人类夫妻的琐碎生活,对我来说倒是新鲜的。这鸭蛋脸的憔悴妇人,微黑的皮肤,蓬着头,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在这样昏暗的灯火下,不知怎样,竟然显得亲切起来。
“我叫美娥。”她忽然说,“以前我还做姑娘时,你常笑我,说我名字不好,是扑火的蛾。嫁了你,我改叫王家娘子,人人只知道我是你王大海的妻,只有你还知道,我叫‘美娥’。”
爹忍不住笑,说,王大海?什么鬼名字,这么傻。这要被人叫一辈子,还不如及早死了。
那女人也笑,说,早年我也说这名儿傻呢。然而,玩归玩笑归笑,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了。以前没觉着,今儿才知道,原来有些事不好笑。你不知道,你没回来时,我真觉着……万一你不在了,我除去一头碰死外,也没别的想法了。
爹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沉思一小会儿,问她:你跟王大海──就是我,日子过得还顺心么?可曾觉得委屈?
她笑了,摇头道,委屈我还嫁你做什么?我不图别的,就图你待我这份心。你不记得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我们的笑话可多呢。
爹眯起眼睛。缓缓地伸出手去,抚摸着她身上盖着的一床土布碎花被。突然地,他将那被子掀起来一角──被子下面,铺着一整张狐狸的皮。跟爹一样毛色鲜红如火,却比爹更亮些。头被豁开了,去了头骨,眼睛也只剩一对空洞。然而仍看得出,活着时该是只多美的狐狸。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想站起来,身子却不听使唤。
爹比我冷静,手却也抖了。他将皮缓缓地抽出来,捧在怀里,竭力克制着,问她,这是那时打的狐狸么?
她点头,欣喜莫名,说,你竟记得这事?那时我刚怀上庆儿不久,同一窝还有几只小狐狸,你一齐捉回来给我炖了锅狐狸肉──说什么大补,一股狐狸的怪味。那只大狐狸最后实在吃不完,大半分给邻居了,只剩下张这皮,倒是暖和。
我已经听到爹牙关相扣的声音。那是我的娘,是凤凰坡最美的狐狸。爹说它爱玩,不肯用心修炼,专做些奇怪的白日梦。爹说它爱靠在爹身边,问无数未来的事。问爹肯不肯陪她活上几万年,问爹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去远方,看看凤凰坡外的世界。问爹会不会有一天不要它……曾经那么的娇俏妩媚,那么的伶俐顽皮。如今一切全部灰飞烟灭,它只是他怀中的一张皮。
爹将娘的皮轻轻抹平,寻了一张干净的凳子,小心地放下。再转过头来时,他脸上已是满面冰霜。
“你也不必碰死了。”爹对她说,“我替你省些力气。”
他扼住她的喉咙,一点点用力勒下去。脖子的软骨咔咔作响,那女人已经无法呼吸。我看到她的生命正自口鼻中流泻,是偏红的橘黄色。
我靠近爹,将前爪搭上他的肩。爹只是喘着粗气,一阵一阵,近似抽噎。
过了半晌,爹才抬起头,对我说,幸儿,你回凤凰坡,把许二娘叫来,越快越好。顺便向黄老爷提一声,请它将凤凰坡所有聪明、有手段的狐狸,统统叫在一处,等着我。三日后,我回凤凰坡,有件大事要托它们。
日期:2009-09-30 04: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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