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狸精—不一样的狐鬼花妖的世界》
第15节作者:
风回燕子楼 妻子对这个新丈夫感激不已。结婚初期,他们非常和美。
但是,很快妻子就发现不对劲。丈夫简直像是故意的一样,零零碎碎地给她罪受。比如她去柴房取柴火准备烧饭,丈夫忽然从外面把柴房的门锁了。怎么敲也不开。等到终于开门时,那边丈夫已经自己解决了饭食问题。妻子很莫名其妙,就说既然你做了饭,那我就省功夫了。你吃剩的给我就行了。
这本来也是农户人家常有的事。但怎知丈夫端来的却是一碗人完全没法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儿弄来的臭肉和骨头渣滓加野菜,喂猪还差不多。
而且丈夫越来越邋遢,每天她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丈夫回来,不多一晚上就折腾的狼藉遍地。第二天又让妻子重新收拾。
这丈夫还喜欢非逼着她割舍一些舍不得的东西。例如精心饲养的鸡,毛驴,耕牛,都死闹活闹一定要宰来吃。妻子一次次让步,到最后,丈夫甚至将她所有的首饰(其实也不多)全部拿走了,用这笔钱送儿子到镇上较好的私塾寄读。
再后来,妻子手里所有的钱都被丈夫没收,每天出门打猎之前就把妻子反锁在家,她连米和菜都没法买。丈夫说也不用她买,只要她在家做点家务就行。饭菜都是他来做。于是村里人看来,都觉得她找了个最体贴不过的丈夫,没有人知道她每天都被迫在那些猪食一样的东西里挑拣一些勉强能吃的来果腹。
后来这个女人就病死了。丈夫将家里一切全部卖掉,外出远行。之后这丈夫可能发了财,俨然以一位大财主的架子回来,圈了一座半的山,盖了山庄,并声称山上的东西全是自己的财产,任何人不得打猎,哪怕动物自己跑下山也不准动。有些年轻人不信邪,硬去打了一对兔子烤来吃,被发现后差点让山庄里的家丁打死。
几次之后,所有人都怕了这位大地主,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敢反抗。这地主老爷大多数时候很讲理,只是过于爱护动物让人受不了。他经常纵容自己的马、狗之类的动物满村子乱跑,还试图跟野生动物建立良好的联系,用食物引诱它们进入山庄,亲近人类。渐渐,山上的动物都发现人类拿它们没辙,于是整个村子乱了套。什么狐狸山鸡兔子的,动辄穿堂而过,光明正大地从人类的饭桌上拿走食物,一不小心它们甚至溜到人类的床上去大号小号。村人被折腾的苦不堪言。
之后,那死去的妻子的儿子考中举人回来了。大约一两年,老爷忽然在睡梦中过世,山庄交给儿子管理。这位儿子也爱动物,也欢迎它们进入山庄,只是不准它们骚扰村内。
后来人们都说,那老爷就是当初害头一个猎户发疯的狐仙化成的。它不杀那孩子,是因为看中他心地善良。抚育他长大,供他读书,也算是有恩。后又造了一座山庄给他,那是做了长远的打算,让他们这一门世世代代地守护这座山,保护其他狐狸再不要被伤害。
日期:2009-10-09 08:10:02
秀儿初来的那几天,我因赌气,只是不愿意在庄里呆。每天借口修炼,早早地上了凤凰坡,一整天只是到处闲逛。
桃花仙阿绛旁边的那栋房子住上人了。晚上我去找阿绛时,还看到房子里亮着灯。
阿绛跟我说,住在那里的是一对母子。儿子是个年轻的秀才,极有才的。每日都读书到这样晚,只是为了三年之后能考个功名。
我对这些其实全无兴趣。然而阿绛很投入,不断同我说那秀才多么的与众不同。好心,而且细心。细细地替阿绛周身地打点修剪,渐渐它越来越美。
“他不舍得摘我的花呢。”阿绛低声笑着,“宁肯每次都那样费力地把头探出窗子,只为来看我两眼,也不愿折一枝放在案头。”
我不明白,问它,这又有什么意思?天天有人路过这里,谁不看到你?
阿绛无缘无故地笑得更神秘,说,这不一样的。人们只当我是漂亮的花儿,唯他怜惜我,认为我是有生命,有灵的。有时他甚至会跟我说话,以为我听得懂──别人只是欣赏我,他疼我。你懂得那种滋味吗?
我摇头。想了想,又说,我知道讨厌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有个叫秀儿的女孩新住进我们灵狐庄去,人人都无所谓,就我,无论如何也受不得她。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似完全没缘故似的。
阿绛说,也许只是因为你不了解她,也不了解你自己。讨厌一个人不会没有理由。
我问阿绛,你也会讨厌一个人吗?
阿绛沉默了片刻,才说,我讨厌那次来桃花观要桃花的柳姑娘。听说她是镇上一户读书人家的小姐,长得也是很好的。她来时,每样桃花都要了一枝。最后也想要我……原本他最是舍不得的,连一朵花都不摘。但那次却左挑右拣半天,给剪了最美的一枝。其实,他连靠近她都不能。只是远远地见到她的轿子,略撩起了帘子,露出半张脸孔──也只不过短短的一刻。又能怎样呢?
我问,你讨厌她,只是因为他喜欢她?
阿绛没有答话。
然而我想,我讨厌秀儿,与阿绛讨厌那柳姑娘,理由是完全不一样的。
日期:2009-10-09 08:10:56
在灵狐庄住了半个月,秀儿才第一次见着熹微。
我过去的时候,只见他们两个正在小院里下棋。熹微执黑,两人边下边闲谈。我虽不懂黑白之道,但也看得出来熹微要输了──他紧皱着眉,拿着黑子,半天拿不定主意。秀儿笑着玩棋子,好整以暇。
我在屋檐上悄悄靠近,将身子隐藏在大树的叶子后面。我听到熹微说,我以为自己已经很是了不起,没想到被你难成这样。
秀儿说,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下得多,熟练些罢了。你平常不下么?
熹微说,我同谁下?只好跟先生下罢了。先生却又不是每次都有兴致。
秀儿说,叔父不会下棋么?
熹微说,亏你还比我早见过我爹呢,他以前是猎户,哪里会学下棋这样的东西?
秀儿笑道,叔父而今也不像猎户了。我看着倒是十足的贵人做派。只是为什么庄里庄外都是些狐狸?
熹微说,爹说以前当猎户杀生太多,要饲养狐狸来还债。你没听说过?
秀儿摇头,说,我只记得叔父极善捕猎。那一年,我在山上迷了路,让三只狐狸……
陡然间,她停下话头,扭过头来。隔着树叶的缝隙,她看到我。
熹微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只是缓缓抬手指着我。熹微反而笑了,说,那是爹最喜欢的狐狸。它顶聪明,也不咬人,就是丑了点。我叫它来给你看看好么?小狐狸,过来。
我不动,只是盯着秀儿。
秀儿道,是不是还有一只白毛的狐狸?额上一点金的?
熹微意外,道,你怎么知道?的确有那么一只,常跟在这只后面到处跑。一只好看一只丑,倒有趣得很。
秀儿说,十五年前,我在山上迷路的时候就见过它们。还有一只,但被叔父杀了──想不到如今叔父却养着这只?十五岁多,也不是小狐狸了,应该是老狐狸。
我用力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远远的还听到熹微在那里笑着叫,别生气,你不老,回来吧!
日期:2009-10-09 08:12:07
如意在院外,一副正准备进去玩玩的样子。见了我,它便停下来,问,你也去看秀儿了么?我听茹姑娘说,秀儿棋艺很好,把熹微杀得片甲不留。好些大狐狸已经憋不住想化成人,跟秀儿过两招。
我根本懒得说话。坐在那里,将尾巴轻轻绕住身子,低着头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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