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妇(一个世纪老人的故事)》
第6节作者:
园田梦人 马氏红着脸从兜里掏出那对翡翠耳环丢在玉娇的手中冷笑道:“死人的东西,你当我稀罕?我是留着给你们姐俩的,怕人多手杂弄丢了!”
屋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日期:2009-11-08 14:37:17
2、且说马氏一面走一面懊恼,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与玉娇姐妹划清界限的锦囊妙计,她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大有他们回家的时候,马氏正在做饭。只见她一面赶面条,一面腾出手来烧火,看到大有带着玉娇姐妹过来了,满脸的不高兴!
“我来烧吧!“玉娇蹲下来往灶膛里放柴火,又拿起一个烧火棍在里面划拉了一下,火马上变的旺旺的了!玉娇侧眼看马氏,那马氏把个案板弄得“咚咚!”地响,一遍又一遍地把个面片赶得反过来掉过去的,切面得时候那刀也下得重,好像把气都撒在了那些折叠好的面片上。
一锅汤面条很快做好了,大有把桌子摆好,一家人开始吃饭。望着大娘那下了霜似的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玉娇怎么也咽不下碗里的饭。玉美看姐姐不吃,也坐在那里看。
“看什么看!你们俩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吃顿饭也弄得大家不痛快。”
马氏一声吼,吓得玉美一激灵。
“啪!”地一声响,大有把筷子扔在了饭桌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一进来你就阴沉个脸,这饭你还让吃不让了!”大有气得用手点着妻子说,“我明白地告诉你,玉娇和玉美今后就住在这里了!大喜和二喜两个挪到陪房睡,那个套间让给他妹妹。一会儿吃过饭,玉娇和我到那院把铺盖搬来!”
“她们以后住咱们家?”马氏问。
“这是你自找的!”
大有不再搭理妻子,吃完饭蹲在了大门口。
马氏看丈夫黑着个脸,自觉理亏,也只有从长计议,暂时把玉娇姐妹俩安顿下来。可是那大有,自此落下了心病,卧床不起。
这一天,大雪纷飞,久病在床的大有突然在睡梦中惊醒过来,满脸通红地叫道:“登云,弟妹!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自己错了。。。。。。主啊!求主恕饶我的‘古那海’(罪过)吧!”说完大哭起来,马氏听见,知道他又做了噩梦了,赶快过去把被子给他掖好,再看大有,气如游丝,喘息不止,闭上眼睛如死人一样!马氏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望着窗户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心里想,大有这个病,能不能打过这个冬天呢?她内心第一次有了一丝凄凉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大有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环视着四周,好像清醒了许多,问妻子道:“玉娇,玉美呢?”
“在陪房里和大喜他们玩呢!你问她们干什么?”马氏问。
“快、快去把她俩找来,我有话说。”大有吃力地说。
马氏瞟了丈夫一眼,走到门口向陪房那边喊道:“玉娇、玉美,你大伯叫你们!”
看见大喜露出个头,马氏心里一动喊:“你们两个臭小子也过来!”
“扑扑咚咚!”四个小孩跺着脚上的雪跑到了大有病床前。
“妞,过来!”大有伸出瘦骨伶仃的手招呼道。
玉娇看着久病的大伯,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拉着玉美走前一些,跪在了大有的面前。大有伸出两只手,抓住两个侄女泪流满面!
“可怜的孩子!大伯对不住你们。我的日子不多了,以后你们要听你大娘的话,好好地活着。我————”大有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抬头对马氏说:“我没别的话交代你,我归主以后你一定要善待这两个孩子。我要你给我个‘口唤’(同意,许诺)”
马氏望着奄奄一息的丈夫勉强点了点头。
不久,就在汉族同胞积极准备过年的时候,大有终于像油灯熬尽,‘无常’(死)了。
日期:2009-11-09 14:33:54
3、大有死后,两个无人傍依的孤女更成了马氏的一块心病。尽管八岁的玉娇已经能帮她洗锅、刷碗,烧火扫地,可马氏瞧着姐俩就是不顺眼!
“我前世欠下老王家什么债?养着你们这窝‘猪’!”(回民对人骂猪是很忌讳的)
玉娇和玉美已经习惯了马氏的骂和挑刺,低下头不说话,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忍耐。可是,这种忍耐有时也会激起马氏的更大反感!
“你们整天苦着个脸,像个童养媳妇似的,不知道别人还以为你们受了多大的委屈!听着,你们敢出去给外人胡乱说话,我马上把你们赶出这个家!”
“什么是童养媳啊?”玉美悄悄地问姐姐。
“不知道。反正当个童养媳肯定不好!”
“我以后不当童养媳。”
玉娇把妹妹揽在怀中,她还不知道童养媳是什么?可眼下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只说这“童养媳”的名称,起于宋代,元、明、清时在民间已经很普遍,又称“待年媳”或者“养媳”。就是由婆家养育女婴、幼女,待到成年正式结婚。小地主、平民往往花少许的钱财买来,以节省聘礼。而童养媳的女孩不是孤女,就是家境贫寒,由于年幼,所以多遭受虐待欺凌。
马氏不愿就这样把玉娇姐妹养下去,又不能把她们赶出家门,更不愿将来出那两份儿嫁妆。正当她想不出一个好主意的时候,表姐的到来给正瞌睡的马氏送来了枕头。
话说这马氏的表姐娘家姓王,早年丧夫,带着两个女儿生活,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后来,有人介绍她到一家大户人家帮佣,生活才稳定下来。王妈和那马氏也算是姑表亲戚,可自从马氏的父亲过世后也不怎么来往了。这表姐在马氏结婚的时候来过一次,这次穷亲戚的突然造访,让马氏有些意外,该不是过来打什么“秋风”的吧?马氏一面给王妈倒茶一面在心里翻了个个儿!
“听说妹夫不在了,我有事过不来,妹妹您的命也太苦了!”王妈一张口先掉下了眼泪。
马氏叹了口气说:“不光是你妹夫,他的兄弟,兄弟媳妇都死了,你刚才也看了,四个孩子都丢给我一个人,可叫我怎么办呢?”马氏不等王妈开口借贷,先把一个“难”诉说了起来!说着,说着还掉起了眼泪。
“我记得你是两个儿子,那两个闺女是————”王妈问。
“那两个小妞是他兄弟家的!”
“啊———,这就好了!”王妈微笑道。
“什么好了?”马氏有点疑惑不解。
“只看你愿不愿意。我告诉你,我这次来是为东家办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太太想给儿子找一个童养媳。你不要害怕,闺女到那里受不了罪!他们家也不是寻不起媳妇买一个童养媳养着,而是————”王妈看着马氏笑了笑说:“这里面另有原因,我一会儿给你细说。先问问你这个大娘,你愿意不愿意?刚才我在门口见那两个小妮了,长得挺秀气!”
“他们家就要一个?”马氏问。
“呵,养童养媳谁一家要两个?”马氏的话让王妈有点意外,“你想把两个闺女都弄走?”
马氏红着脸说:“不是我心狠,把两个侄女都撮出去。那姐俩感情深厚,一个走了,另一个不知会怎样闹腾呢?如果把她们姐俩送到一个村,以后她们来往也方便。”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同意的话我先回去回太太,我们家的少爷十二、三岁了,就让你那个大侄女到他们家去吧!那个小的我回去再在村里打听打听。”
表姐在这里住了一夜,晚上就和玉娇和玉美睡在一起,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日期:2009-11-10 14:58:40
4、且说那王妈帮佣的这家人姓李,老掌柜名叫李宝生。据说先人是从宁夏那边过来的‘回回’,开始是在这边做生意,后来站住了脚,就定居下来了。现在家里良田百亩,还做着两处生意,一家人男女老少的有十来口,佣人、伙计十几个。要说起家境来,在他们小李庄也找不到第二家,可为什么还要买个童养媳妇来养呢?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这李宝生的内人刘氏并不是他的结发夫妻。李宝生中年丧偶,那刘氏是他的续弦。李宝生前妻生有三个儿子,现已娶妻生子,只有两个小儿子和一个老瓜子闺女尚未成人。这玉娇就是来给他们的小儿子贵年当童养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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