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事,述衍一下坐在地上。他因动作过多,体力消耗甚大,呼吸急促,脸色更加难看。他身体不支,便踡着身子躺了下来。好在另一顶帐篷中存了许多生火之物,黄原和子鸢立刻在帐内生上火,又将述衍扶到火堆前,让他倚在那里,稍微休息。那火燃了一会儿,帐篷内便有了几分暖意了。子鸢又在另一帐篷内找到些食物和器皿,于是用陶罐煮了,一起吃了。三人两日未曾进食,这时热汤食下肚,心里说不出的踏实。述衍闭目躺在那里,呼吸略微地平稳了些。黄原与子鸢见他似乎不像初时那么难过,便也在火旁寻处温暖地方躺着。他们精疲力竭,但想着那帐外的尸体,却又有些不太踏实,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那子鸢更是担心述衍,夜里不时地起来查看。
日期:2009-11-13 12:31:00
如果有朋友看古代部分很费劲,可以稍微等两天再读,现在要插入的内容是必须的,很不好意思啊!
10.9
巨大的高山连绵巍峨,山中一片开阔谷地,因高山阻挡了风雪,成为牧民们越冬的营地。只是,这片营地有些与众不同。谷地与山坡上最为舒适的位置被一些华美的穹庐占据。在外围,数百顶牧民简朴的帐篷将这些穹庐奉在其中,仿佛众星捧月一般。两个少年趁着大人们忙碌,偷偷溜了出来。
“子妗,子妗。”男孩追着前面的女孩儿,叫着,“你怎么不睬我呢?”他只当是女孩儿已经生气,急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女孩走在前面,脸上早已经是乐开了花。但只是故意扮作恼怒的样子,不回身去看那男孩。
“我便不睬你,你又怎样?谁让你昨日不去那里见我,害我一个人好生无聊。”女孩娇嗔道。
“是我娘不让我去的。”男孩名叫呼罗,他急急地争辩道。呼罗束着牧民常见的小辫,穿着羊皮做成的衣裳,脸膛红通通的。他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已经健壮得像个成年男子。
“哼!”女孩依旧捉弄着他。
“前天,子妍夫人把我娘叫了去,她不让我来见你的。还说……”他嗫嚅着不敢再说下去了。
子妗听他提起了母亲,便不再吭声了。
“娘说你是贵人,我配不上你的。”呼罗的声音更加得小了。
“胡说!”女孩烦恼地叫道。她回头看着呼罗,露出了娇媚的笑容,”不要理他们,我们去山上玩儿。”
“我给你捉了只小兔。”男孩把怀中毛茸茸的一团东西递了上来。兔子晃了晃它肉呼呼的身体,鼻腔里喷出些热气来。女孩接过小兔子,脸上笑容灿烂无比。
山下的营地前,一个男子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对年轻的小恋人。
“他是谁?”呼罗讨厌他盯着子妗的那双眼睛。
“哦。他是辛契,是阏氏辛妫的弟弟。听说他常去汉人的地方,很得王的信任!而且……”她不说下去,捂着嘴偷偷地笑。
“你笑什么?”呼罗问。
“听说,昨晚他在阏氏子娟的寝帐里呢!”她小声地说。子娟是她母亲子妍的姐姐,在族里声势显赫,她也不敢过于放肆。
“在就在呗,那有什么好笑。”呼罗傻傻地说道。
子妗见他呆呆地,推了他一把,说:”你这个呆子!”更是乐得不行了。
日期:2009-11-14 20:32:00
10.10
二人顺着山坡,离营地越来越远。半山上的帐篷与牲畜几乎看不见了。
“看那里!”呼罗拉着她蹲了下来,指着山谷深处。几只硕大的飞鸟停在一块山崖上一块突出的台子上,向四处张望着。它们除了头顶几根肉翅似的东西,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羽毛。
“那是什么鸟?生得这般奇怪。”子妗好奇地问。
“不知道。”呼罗老实地摇了摇头,又说,”我爹说,今年比往年寒冷,这些鸟才到这里来筑巢的。”
“原来是这样的。”子妗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她的气息中充满着少女的芬芳,呼罗只觉得心跳加快,顿时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作声。
“这些飞兽名叫飞龙,并不是平常的鸟。我这样说,子妗姑娘是否满意?”他们身后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二人吓得转了过来。辛契嘴角含笑地看着二人。但他眼光之中却无半分笑意。
子妗见他眉目不善,拉着呼罗便走。
“子妗姑娘怎么和一个臭小子跑到这里来欣赏风景。你母亲若是知道,又会如何说呢?”辛契说道。。
“这些事与你有什么相关的?我母亲知晓与否,又能怎样?”子吟年少气盛,并不怕他。
辛契向前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女孩。他突然转过头来,面目变得狰狞,对着呼罗吼道:”滚开!”另一只手已经抓住子妗的手腕。
“辛契!你要做什么?”子妗见他眼中神色不对,惊恐之中,高声叫喊。呼罗也已经向辛契扑了过去。但辛契动作更快,一脚将呼罗踢翻。呼罗顺着山坡向下滚了下去。
辛契拖着挣扎的子妗便向相反的山坡走了去。
呼罗最后听到了子吟的尖叫声。但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远,慢慢地消失了。
他失去了知觉。
日期:2009-11-14 20:33:00
10.11
述衍的状况没有好转。他整夜陷入恶梦的煎熬,天亮时已经便昏迷不醒。子鸢取了些水,想喂他喝了,但水已经灌不进去了。黄原看着他病情不断恶化,内心焦虑,无以复加。
“好烫!”子鸢摸了摸述衍的额头,轻声说道,“黄大哥,述衍大哥这病有些奇怪。”
“怎么了?”黄原听她一说,似乎欲言又止。
子鸢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述衍大哥这病发得怪异,看这症状,倒和我家乡的一种热症相似。我家本在西羌山谷中。西羌湿气蕴结,我们那里总有人不时会得些热疾。症状便如述衍大哥的病一般。我们常常服用一些草药,这样,热症便会缓和,不至于伤及身体。只是,述衍大哥如何染上这样的疾病。实在让人想不通。”
黄原听她说出病名,心里燃起一线希望。
“你可随身带着这药?”
子鸢点了点头,说道:“我舅母是远近闻名的医者,她总是为我配了些草药带在身边。只是怕我诊错了病,药却不能对症,反而害了述衍大哥。”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人。
黄原想,这功夫救人要紧,就算是毒药也要试一试。子鸢一想,确实如此,便从包裹中取了药,用雪水煎了。
二人橇开述衍的嘴,将药液慢慢灌了下去。不到半个时辰,述衍脸上便有了些血色,体温降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子鸢见这药灵验,脸上露出喜色。黄原心中也是欢喜。只觉得这荒野之外,原来也有柳暗花明之时。
“子鸢,你既然家在西羌,为何要和我们前往西域?”黄原问道,“难道你不想你的家人吗?”
子鸢低下了头,将脸转了,看着述衍。“就算回去又怎样?他们若是在意我,便不会那般对我。”她声音中颇有酸楚。
黄原想起述衍说过,这女孩似乎应是陪伴公主细君远嫁乌孙的官家女孩。大概是西羌贵族的女儿,被家人送进了宫中。她说起家事,泪眼婆娑,十分可怜。
“等到大哥身体恢复,我们便送你回家。你看可好?”黄原问道
子鸢摇了摇头,却把头低了下来。“我不回家。”她说。
黄原心想,这倒也是。她本应前往乌孙,如今中途脱逃,已经有罪在身。如果回去,还不知有什么刑罚等着她呢。这样一想,也就不再多问。二人聊了一会儿,述衍便慢慢醒了。
“述衍大哥,你可好些了?”子鸢低声问道。
述衍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有些惊讶之色。原来他本以为自己死期已近,没想到竟然绝处逢生,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子鸢姑娘的药真是神奇,大哥你看起来好了许多。”黄原赞叹道。
述衍一听,更是惊讶。他自小便知自己的病极为罕见凶险,所用的药方也是一位西域名医精心开具。此时突然听说子鸢也有这病的药方,心里不由的起了疑心。他表面不动声色,笑着让黄原将剩下的药渣了来。陶罐里还剩着些汤药,他取了些药渣放在手心,低头闻了闻。草药带着清香,和他平日里所吃的药大为不同。他又小啜了一口,药汤入腹,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舒畅。子鸢见他对药如此好奇,便将药的来历讲与他听。述衍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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