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润却当着教授的面,否认了两个楼兰的存在。他说,从今天挖掘出来的文物可以发现,两个楼兰在文化,服饰,还有人种方面,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在远古的时代,文明的发展进程是很缓慢的,一个民族要完全蜕变成另一个民族,除了战争,想不出还有任何力量可以完成这种痛苦的蜕变。
他还说,其实,我们可以设想一下,一个生活在三千八百年前的原始部落,她们在罗布泊生息休养,日出而作,日落而止,只要不发生重大的变故,她们是绝不可能从这里迁徙走的。她们极有可能就建立了后来的楼兰国。
教授当时就断然呵斥了他的这种说法。教授说道,两个文明,时间跨度有一千五百年。这其中很可能发生重大的变故,谁也无法预料。如果两者真有联系,那么考古工作者必然会发现在这中间时段会存在着衔接她们的其他的遗址和文物。
秦润反驳道,考古没有发现,并不能意味着它的不存在。我听当地的罗布人说起过一个传说,那就是她们的祖先最早是居住在罗布泊的岛屿上,她们为了防止与外来的民族有冲突,很少走出过那些岛屿。而今天发现的楼兰古城的遗址,就恰恰处在罗布泊的中央位置,可以想象一下,还在几千年以前,楼兰古城应该是一个岛屿。一个生活在岛屿上的民族,怎么可能会发生迁徙呢?
秦润继续说道,更何况斯文赫定发现的那个小河墓群,其实就处在河流环绕的岛屿上的。而小河墓群,已经证明了是三千八百多年前的楼兰人的葬身之地。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联系,而不是可以分割开来的。
教授一听,就火了,他说道,我们这是在研究历史,在进行科学考古,不是在研究传说。如果传说也可信的话,你把上帝指给我看看,他现在在哪里?
如此一来,两个人的辩论就充满了火药味。整个演讲厅马上就沸腾了。奇怪的是,那天许多学生站出来都支持秦润的观点,他们认为教授野蛮地否定秦润所说的那个传说,其实就是一种学霸行为,在搞学术垄断。
日期:2009-11-3 15:35:00
看到这里,我不禁为秦润,还有那帮学生莞尔一笑。他们竟然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与教授争执得面红耳赤,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两个楼兰,跟一个楼兰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当年,我在讲座上能够听明白他们所辩论的话题,那么,说不定今天的我,会对秦润另眼相看,觉得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而不是一个英雄。
可我转念一想,或许这个就跟个人的信仰有关吧。即便信仰看起来,似是而非,可每个人为了一些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信仰争得头破血流。历史上,有很多次战争就是为了信仰而战,即便是今天,二十世纪后半叶的冷战,归根结底也算是一场信仰的战争。
我继续看了下去。接下来,秦润记载了大量关于罗布人的宗教信仰和传说。
罗布人信仰的宗教大体是属于伊斯兰教范畴的,但跟伊斯兰教有很大的不同。他们没有对猪的忌讳,而把牛头当作崇高的圣物来祭祀。死人经常用牛头来陪葬,牛头的大小代表着死人的身份的贵贱。
罗布人把罗布泊这一带当成了自己的圣地,他们认定这是上帝指定给他们的流放地。他们直到死也不肯离开这里。后来的罗布人因为原子丨弹丨爆炸从这里迁徙出去,很多人在快要老死的时候,还是会回到这里。只有这里,他们才认定是他们的最终葬身之所。
罗布人的棺材很奇怪,就是一艘定身订做的独木舟。独木舟上面包裹着厚厚的牛皮。牛皮经过风吹日晒,失去水分之后,会发生强力收缩,将棺身和棺盖紧密地包在一起。盗墓的人,如果不使用特殊的锋利的刀具,根本就无法将棺材打开。
棺材下葬之后,亲人会在墓地的四周插上巨大的胡杨木作为标识,胡杨木上经常挂着牛头,作为拜祭所用。
除了这些,秦润还在他的日记里提到了一个可怕的楼兰的传说。这个传说匪夷所思,我无法验证它存在的可能性,也不知道秦润是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么一个传说。
这个传说是关于楼兰新娘的。
楼兰的女人大多都是美女,这个可以从挖掘出来的干尸看的出来。1980年,著名女考古学家穆舜英发现的那具震惊世界的“楼兰公主”,不仅年轻,才三十岁左右,而且尸体保存完好,能看见细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子,下巴尖翘,是典型的古代美女,即便把她放在今天的众多世界选美小姐面前,也丝毫不会逊色。
楼兰的女人,在那个时候,没有婚姻自主权,她们要嫁给哪个男人,都是由父母来决定的。关于这点,并不奇特,因为在与她们同时代的绝大部分地区都是奉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楼兰新娘在嫁出去的前一天晚上,会举行一个神秘的,不为外人所知的活动。这个活动只有新娘的父母才清楚,即便是男方也不能一睹其真实情景。
女方的父母会为新娘定身制造一个新的独木舟。独木舟上涂有红漆,新娘赤身裸体躺在里面,然后推向漫无边际的罗布泊。
新娘孤身一人,赤身露体躺在独木舟里,浑身发冷,却不能叫喊,也不能自己掌控独木舟,因为她的父母不会给她木浆,她在罗布泊上的生死,一切随同天意。如果,第二天,清早,她的父母能够驾着独木舟找到她,那么,她就可以顺利地过门,成为别人的妻子。如果独木舟碰上了风浪,或者驶向了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那她就只能葬身在罗布泊里,成为游荡在罗布泊上的孤魂。
罗布人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们认定了自己是上帝遗留在人间的罪民,他们的女人一出身,就带着不洁的污点。如果这种女人身上的污点,刚好是魔鬼留下来的,那么她所生育出来的子女,必定会在人间作祟,甚至给他们的族人带来灭顶之灾。
只有在罗布泊上,把要嫁出去的女人赤身裸体放在水面,如果她是魔鬼留下来的女人,必定会在夜晚把这个女人又带回去。
楼兰新娘的命运只有两个,要么是成为罗布人的新娘,要么就是成为魔鬼的新娘。
日期:2009-11-4 10:43:00
我和刘书海约在五一广场见面。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也清楚太晚约我出来,总是有些不方便,就给我挑了个人多的地方。
五一广场处在市中心,这里是城市里最繁华的地带。很久以前我和秦润来这里看过烟花。可惜那些故事早如沙漠中的流沙,埋入了地壳的深处,需要很费力才能把它们想起来。
刘书海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你知不知道,老李去新疆的途中出了事故。
我惊讶地哦了一声,问道,怎么会这样,严不严重?
还好,就是车子没了,人倒还是安然无恙,住几天医院就没事了。刘书海说道,他在电话里跟我说,半路上遇上了泥石流,砸在了他的车子上,幸好他人跑的快,才没被泥石流给淹掉。
难道跑长途运输的人真有这么艰险?我疑惑地问道。
刘书海呵呵笑道,比这些更艰险的事情多着呢,只不过你没碰到过而已。
我说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去看看他。
刘书海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不一定。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也可能就一直呆在新疆处理那边的后事了,毕竟车没了,货也没了,人家要找他麻烦,他也逃不掉。
是不是这么多货,全都要赔给人家?那可要花很多钱吧。
刘书海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算不如天算,估计他今年这一年又是白干了。
他家人呢?那不是他家人也要跟着他一起受罪?我忽然问道。
刘书海摇摇头,说道,他没家人了,以前有个离婚的妻子,还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现在她们娘俩都跟着别的男人呢。
没想到,李东生的生活遭遇竟然是如此的辛酸,难怪和他聊天的时候,总觉得他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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