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妇(一个世纪老人的故事)》
第19节

作者: 园田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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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2-02 15:00:52

  5、人都有不愿意让人触摸的软忇,这李宝生的软忇就是那姨娘吴梅。虽然说姨娘在世时对他并不错,可姨娘特殊的身份和李家兴起的原因,一直是李宝生不愿向人提起的一块心病。他不愿意让人说起他们李家是靠一个女人发的家,更不愿意让人说他的父亲曾经娶一个汉人回家,没“教门”(有宗教修养,有教乘修持,或遵循教义的教徒称有教门)。所以,刘氏听说那杨氏在大门外把李家老底揭了出来,极力阻止王妈告诉丈夫这件事,可正像王妈说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宝生人还没到家,消息早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这天一大早,李宝生背了个钱鞑子,要到镇上两个儿子那里转悠,捎带看一下铺子里生意。临出门时,老大贵堂过来和他商量一下种瓜的事,就带着几个伙计匆匆地走了。已经过了清明了,今年他们家按照李宝生的安排,要在村北的几亩旱地里种西瓜。只说那李宝生紧走慢赶,到镇子上的时候,已是快中午了。他先到老三那肉铺里看了看,已经进了三月,人们过年准备的东西早就吃完了,肉柜的生意开始好转了。

  “记住,价钱当面还,斤两要搭够!大家吃一回肉不容易,在斤称上一定不能让人家吃亏!”李宝生教导三儿子。
  “我知道了。你交代多少回了?”三儿子李贵清笑道:“快晌午了,父亲在这里吃了饭再到二哥那里去吧?”
  “也好。”走了一路,李宝生也感到有些饿了。贵清匆忙安排伙计做饭。李宝生吃过饭后,又来到了二儿子贵洪那里,贵洪也是刚刚吃过饭,正在和伙计说话,得知父亲已用过午饭,就搬了把椅子,和老掌柜说些柜上的事。
  “去年听说山西那边的皮夹克生意很好,今年你要早早准备。一迎冷就派人往那边卖去。”李宝生对老二说。
  “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个事,做皮大衣费工费料,赚的也不多。想趁天暖和了再下去多收一些皮,做些短衣、夹克一类的冬季卖。”贵洪也同意父亲的看法。

  “也好。”
  父子两个正在念生意经,只听一声招呼:“贵洪掌柜,讨碗水喝。哈哈!”随着声音,进来一个人,那人进门后才发现李宝生也在这里,先是一愣,随后接着问:“老掌柜也在啊?我说你们家今天门前那么热闹,怎么不见你出来?”
  “热闹什么?”李宝生问。说话的就是和他们住一道街的那个二狗子。
  “啊——,也没什么?老爷子你就别问了。”二狗吞吞吐吐地说。贵洪已经叫人把水端了过来,只见那二狗子“咕咕咚咚”地一口气把瓢里的水喝干,望着他们父子一笑就要离开。
  这人就是有这么个怪脾气,你越是不说明白,就越要打听清楚!
  “你先不要走,说话说半句咽半句的,我最烦这号人了。”李宝生拉着二狗说,“今天你不给你李叔说清楚,就不要想离开这里!”
  二狗子看李宝生急了,擦了擦嘴找个凳子坐下,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把杨氏在李家门前大闹的事说了出来。
  “啪!”地一声,只见那老掌柜李宝生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涨的通红,把个二狗子吓得一溜烟似地跑了。
  “关门!喊上你三弟,咱们回去找那个母夜叉算账!”李宝生向二儿子贵洪叫道。
  “爹,你——”,贵洪还没想起来怎样劝父亲,李宝生就对两个伙计喊道:“还愣着什么?关门回家呀!”。就这样,李宝生带着两个儿子加上几个伙计,一阵风似的赶回了村子。 这一行人进了大门后,没有回里头院子,在前院伙计房里就势拿起木棍、铁锹一类的东西,在李宝生的指挥下,直奔杨氏家里。王妈听到外面院子有动静,过来一看,大吃一惊,急忙跑到里面告诉太太刘氏,刘氏见事情闹大了,也害怕起来!

日期:2009-12-03 14:01:45

  6、“王妈,你去那边叫上老大贵堂,叫他赶快到杨氏家门口,拦住他爹爹。我这就去趟清真寺,到那里把阿訇请过去压一下,主啊!千万不要闹出人命啊!”。刘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且不说这刘氏和王妈急急忙忙分头离去。那边,李宝生已经领人到了杨氏的门前。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李宝生他们一到那里,还没叫上几句,大门就开了!杨氏三兄弟各自手里都掂着家伙出现在老李家一帮人的面前,后面紧跟着杨氏。好像预先早有准备一样,这倒是在李宝生的意料之外!
  原来杨氏骂过回到家后,左思右想,感到有些不对劲,凭那李宝生的脾气,不可能一直关着大门不出来,任凭她在外面“唱大戏”!难道他那会儿刚好不在家?不行!崔富贵那相好的上不得台面,我得赶快找我那几个哥哥去,免得挨打!想着,想着,她上午饭都没吃,跑了几趟把三个哥哥叫到了她家商量对策。正当他们在一起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宝生他们到了。

  “商量什么?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杨家老二杨发利站了起来,顺势拿了一把剥羊刀,就往外面走。老大杨来利和老三杨红利见老二出去了,也来不及考虑,掂着棍子跟在后面。那杨氏原是个不怕事的主,以前跟着丈夫在死人堆里爬过的,所以,也掂了个板凳出了门。玉美吓得躲在屋里直哆嗦,那小子刘铭则躲在大门后面看热闹。
  “快来看呀!‘回回’家打架,都掂着剥羊刀。快来看呀!”
  “这老李家和老杨家两家‘回回’打架,一定好看。快来看呀!”(还有看笑话的)
  一时间,杨氏的家门前又聚集了一大片的人看热闹。这小李庄的两大姓‘回回’拉开了阵脚。
  只说那李宝生一看到杨氏出来,就气的大骂起来!
  “好你个杨寡妇,撒泼撒到我家来了!今天你李大爷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小的们,动手啊!”李宝生一声吆喝,两帮子的人就扭打在一起。

  “爹——,不要打啊!”贵堂跑过来抱住父亲喊道,“大家不要动手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锋利的宰羊刀照着李宝生就过来了,贵堂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回身一档,刀子扎进了他的膀子,顿时鲜血直流!老三贵清见大哥受了伤,疯了一般,轮着棍子朝着杨氏兄弟打去,杨家老三也当场倒在了地上。看热闹的人见伤了人,胆小一些的悄悄地溜走了。一场更大的打斗正要到来!
  “都给我住手!”正在这关键时刻,一声断喝,一个飘着白胡须的长者来到了这里。大家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清真寺的孔老阿訇。
  “都是穆斯林,理应团结才对!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动刀动杖不可,让汉族乡亲笑话。”孔阿訇气得抖着胡子斥责李宝生道:“就你的岁数大,带着孩子们打架?还不快快回去!”
  李宝生被阿訇当众训斥,虽然心里有气,可凭岁数,论资格他也不好和孔阿訇顶撞,就喊着贵洪给老大包一下伤口,回家去了。那里,孔阿訇又把杨氏兄妹训斥了一顿,这场打斗在老阿訇的劝阻下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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