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还说,见到过她的人,都会死!”小拂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天那,我刚才竟然看到了她。”
宫莲定定地看着她。她的样子,明显是被小拂给吓坏了。
她终于明白,在换棺时自己所看到的那个白袍蒙面人,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的!
日期:2008-10-17 10:57:00
五、一只眼睛(3)
文/羽井缺一
小拂什么时候出去,宫莲也不知道。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直在努力回忆,一直在拼命思索。
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想到黑洞洞的两个大窟窿,透过那两个孔,是空荡荡的一片黑暗,到底是毫无生气的空洞,还是夺人魂魄的惊悚?谁也不知!但是凡是看过的人,都能感觉得到无形的死亡威胁。
见过她的人,都会死?
在换棺时,这么多的人都不曾见到白袍蒙脸人,只有她,看到了。
还有小拂!
小拂呢?怎么还不回来。宫莲突然意识到小拂去取热水的时间已经过长了。她站起了身,喊了一声小拂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宫莲打开了房门,走到廊上,往下看,还是没有看到小拂的身影。只见,夜间的荷影黑压压的一片,掩映着异样的惨淡,与白天所见的旖旎风光,感觉已经迥然不同,模糊的摇摆,冷冷的光线,浓重的诡异,压着湖面上的雾气在扩散,烟雾升腾在半空,不知是仙境还是异域。
看了半天,仍旧还是看不到小拂的身影。宫莲满怀狐疑地转身,准备入房。
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坠河的声音,很沉闷,但也很清晰。
“谁?”宫莲朝下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只有风,吹过湖面荷叶的沙沙声。
风突然大了,房间里的烛光一忽儿明亮,一忽儿又幽暗了下去,折腾了几下,还等不及宫莲跑进房间,关上门,伸手去挡风,就灭了。
房间里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宫莲的眼睛慢慢地适应着,她伸出手,想直接摸到床上去。
风穿过镂空的门窗空隙,轻轻的,飞起了宫莲后脑勺的头发,酥酥痒痒的,像是有个人在凑近她的脖子,吹着风。
宫莲突然感觉到异常,头皮发麻,背后直起凉气。
她犹豫了一下,但仍旧是慢慢地转过身子,她很直接地将目光转向了房门,鸡皮疙瘩立刻从头蔓延到脚!
“啊——”宫莲惊叫。
此时,从走廊的窗户上映出了一个匆匆过来的身影,对方直接就推门进来,宫莲整个身子靠在圆桌上,双手死死地紧扣住了桌沿,对方走近了宫莲,宫莲绷紧的神经像拉满弓的弦,她没敢动,但不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抑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宫小姐,你怎么了?”对方着急的声音。
蜡烛被点亮了。对方拿起蜡烛凑近了宫莲,一张焦虑的脸。
是小拂!
宫莲煞白煞白的脸色,全身颤抖,惊惶的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她惊恐地看着小拂,像是见到鬼。
小拂扶住宫莲的身子,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怎么了,宫小姐?”小拂紧张地问,又用手摸摸宫莲的手脚,她的手脚似刚从凉水中浸泡过,冰凉地没有一丝热气,小拂赶紧给宫莲搓她的手脚。
半晌,宫莲才惊魂未定地看着小拂,问:“你看到了吗?”
“什么?”
“你看到门口有人吗?”
“没有!”小拂摇摇头,很肯定地回答。
宫莲倒吸了一口气,她闭了闭眼睛,缓缓睁开,再次看门口。
门口空空。
但,她没有看错的,在小拂来之前,她看到没有遮掩完全的门,有一条细小的缝隙,丝丝的阴气正在渗入,她模糊地感觉到有一只往内窥视的眼睛,一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眼睛,正朝着宫莲的方向,阴森森地看着!
日期:2008-10-19 19:33:00
六、少了头的“生”字(1)
文/羽井缺一
宫莲没有告诉任何人,她那晚所见到的一切。怕自己所说,徒增别人的恐慌。更怕自己说了,没人会信,被人看作荒唐。
从小在提心吊胆、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总是比无忧无虑生长的孩子,要多些成人的懂事,也多些成人的谨慎。后者可以恣意放肆,可以随意笑随意哭,随意闹随意叫,不管如何,都会有人宠爱的回应。而身世漂零的前者是无家可归却又不得不找一处栖息,不想笑着也得笑着;想哭了,也得咽了;想要的,不曾开口,就已放。
就算安定了,一生也作春梦烟痕,脱不了无依的心网,漏掉积不住的快乐及明朗!
看着严思汝回到家后活泼开心的神情,她更不愿提起,该说的,她早也已经提过,多说无益。她知道自己有敏感的特征,她不想让自己无谓的敏感再次困扰了别人。
何况,她依赖着他,现在尘世间,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她跟着他,千里迢迢,来到他的亲人们这边。
只是从到了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寂寞,就已经恐慌。
日期:2008-10-19 19:34:00
六、少了头的“生”字(2)
文/羽井缺一
第二天,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如意带着小拂,来到正厅。
小拂的眼睛还是肿肿的,玉儿和如意笑着指指眼睛,小拂害羞地垂下了眼皮,但眼神里还是有一丝忧愁,没有消除褪尽。
在严叔的指导下,三个人忙碌地摆好所有的祭品,这是严家每年一次的祭神大典,由年迈的老太太带领全家向神灵祈福,请求神灵赐予他们平安长寿及人世间的福禄。
严二叔捧着一只茶盅,来到正厅检验祭品。
小拂一见他,就止不住自己的惊慌颤栗,一失手,碰落了一个桃子。
严二叔的脸色铁青铁青,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真是不成器的奴才!”
话音刚落,就将手中的茶盅朝小拂的方位恶狠狠地搡过去。他的力度太大,茶盅没有朝他预定的方向着陆,反而飞过了小拂的头顶,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由可能要落到画像的祖宗脸上。
大家都惊呆了。
眼睁睁地看着茶盅搡到了那个裱着“生”的字上,茶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扣在了画像上,画像上的祖宗的脸,粘上了一朵开的纯净灿烂的白菊花,几颗红艳艳的枸杞子,嘴巴上还严严实实地贴了一块参片。
大家目瞪口呆,又惊又怕又想笑,气氛僵持在那里,谁也不敢出声。
严二叔也意识到自己犯下的过错,他从喉咙里咳嗽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严叔,你处理一下画像,别让老太太看见了。”
他说完就同个没事人儿一样地溜了出去。
严叔摇了摇头,叫人拿来了梯子,拿了条干净的布条,自己亲自爬上梯子,去仔细擦拭祖宗的画像。
玉儿捂住嘴巴,身体抽搐似的,笑了起来。
“放肆!”严叔在梯子上呵斥道,“还像不像样?”
玉儿这才慢慢收敛了笑容。如意指指玉儿,走到梯子底下,扶住梯子,说:“严叔,她就是个小孩子。你别同她说话,要不摔了自己,回过头来仍旧被她笑话。”
玉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把手抱在胸前,扭着腰肢,走没走样地往侧门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男子,看来与严思汝差不多年纪,眉目英挺,眼神内敛,身材高大,与严思汝的感觉截然不同,严思汝是一笑就能点亮整个世界的那种人,而这个男子,不会轻易笑,就算笑了,也与人间有无穷的隔膜。
日期:2008-10-20 13:17:00
六、少了头的“生”字(3)
文/羽井缺一
看得出来,他也是经过长途的奔波,而且这旅途颇有些让他疲惫。
玉儿一见他,眼神一下就亮了,整个松垮的形体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起来,她惊喜地叫:
“二少爷!”
“二少爷?”梯子上的严叔一听,疑惑地低头看,一个摇晃,赶紧再扶住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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