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12-11 17:24:11
那天下雨,回来得有点儿晚。
一进宿舍门,白晔就问,吃饭了没?
没有,食堂这会儿应该还有吧?
有个屁,白晔说,都这点儿了你还不在外头吃啊?
附近饭馆不是都关了吗?我倒想在外面吃呢。
白晔笑了,小子,你有福气啊。
什么时候吃不上饭成了有福气了?我不太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白晔慢慢从桌子抽屉里拿出饭盒来,颜色一看就不是我们俩的。
他打开饭盒,里面是米饭和菜,满满的。
我问这是谁的啊?
你猜猜。
我烦这种游戏,不猜,爱谁谁,有吃的就行。
白晔乐了,你肯定想不到,是珊珊的。
她?我倒还真没想到。她给你打的?
去,白晔说,我哪儿有那福气,人家是给你的,说怕你晚上回来没饭吃。
有这事?我笑笑,你逗我玩呢,看,你笑了,肯定是。
白晔摇摇头,伙计,这事儿我怎么能开玩笑呢?
那又怎么样?我边吃边说,骂了咱们那么次,也该补偿补偿咱们啊。
说归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儿嘀咕,
她这是?难道?
不会,我一个落魄的打工仔,不可能。
可又有什么不可能呢?青年男女,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很正常。
快算了吧,你现在安身立命的本钱还没有呢,谈JB什么啊?
所以,第二天,当我把饭盒还给她的时候,态度并不热情。
谢谢了,不过以后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什么意思?珊珊有点儿愣,你是不是嫌我多事?靠,我吃饱了撑的,还给你打饭?
珊珊气乎乎地走了。
嗯,这样就对了,挺好。
但是工作进展得却很不好。
甲方的工地跑了不少,但有实质进展的却几乎没有。一是我们跑的工地要么刚开槽,定这个还早,要么就是差不多要竣工的,玻璃已经定了;二是大多数甲方并不懂玻璃这块儿,大都包给乙方了。
邱工那儿,也是如此。
我去第三次的时候,邱工终于向我说了实情,哎呀,不是我们不想用,是这块要是我们运作太麻烦,跟上头商量了一下,还是包给乙方了,我问你这些东西,其实也是想看看乙方有没有宰我们。
我心里那个凉啊,邱工啊,你不应该啊,这不折腾我吗?
不过,邱工显然也觉得理亏,乙方找的那个幕墙公司,他们的电话和负责人我可以告诉你,你回头跟他们联系一下。
我转忧为喜,好啊,谢谢了。
这家幕墙公司是河北的,在北京有分公司,我打那个联系人的电话,自报了家门,那头有点儿迟疑。
你是XX公司的吗?
我说是啊?如假包换。
你们那儿一直有人跟我联系啊,你不知道?
我上哪儿知道去?谁啊?
陈述,一直都是他跟我联系的,前两天我还找他做报价了呢。
我挂断了电话,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脑中转了一个圈。
我找到甲方,甲方说大包给乙方了,乙方又包给了幕墙公司,我找到了幕墙公司,这可是一层层地找下来的,可人陈述却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陈述还一直说找甲方是个好办法,力挺卢伟的这项政策。虽然他一家甲方几乎都没跑。
这就好比一个人告诉你,去车站要左拐左拐左拐左拐,拐了一圈,你才发现,原来他所在的地方就是车站。
妈的,合着是把我们都支开,自己坐车不挤啊。
回想起这些天跑工地的辛苦,我的火腾的一下子上来了。
日期:2009-12-11 23:40:46
但我不能发作,不能。
别说陈述怎么样,首先,这事是卢伟提议的,根还在他那儿。
晚上,我跟白晔聊了聊。没想到他也有很多家情况跟我类似。不是幕墙公司跟公司有联系,就是陈述和徐北方跟幕墙公司有业务。
当然不全是,也有甲方跟我们在谈,但起码证明了一点,我们只盯甲方的策略可能是有问题的。这个行业多少年养成的规矩,不是说破就能破得了的。
路上明明有车辙,我们不走,非要自己趟出一条路来。很牛逼,但注定非常困难。
跟白晔聊了半夜,我们决定,第二天找卢伟谈一谈。
睡觉前,丛丽来电话了,问我现在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这儿安静得很,晚上能看见好多星星,以前在城里,根本看不到。
你还真会自我安慰,丛丽说,怎么样?还有没有心做药?
什么药?
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
算了吧,我说,暂时不想,我先把玻璃看透了再说吧。
也行,哪行干好了倒都能挣钱。
本来不想问,但实在没什么话题了,我问,公司最近怎么样啊?
乱成一锅粥了,丛丽冷笑了一下,你那几个小哥们儿都快走光了。
走了?为什么?他们挣得不多,可也不算少啊。
别提了,丛丽说,现在医院部连我在内就仨人了,项军说了,OTC是重点,以后医院部要慢慢撤了。
撤了?他不是说留住的吗?
你们男人的话,从来就没可信过。丛丽很不屑,你走得虽然不算光彩,不过也是时候,要是你看到现在这样子,估计也得抓狂。
行了,我挂了,丛丽说,哪天没事了一起吃顿饭,我们还是朋友。
我想了想,说,对不起啊,丛丽。
丛丽愣了下,突然笑了,咳,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都不提了。
挂了电话,我心头五味杂陈,原来项军早就有预谋地扶持王勇把OTC做大,然后再将医院部撤掉。
这肯定是总部的意思,没有上头的批示,项军不会这么做的。
这么说来,我走,其实也并非全是因为我出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部门本身要撤了,而项军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的自责感轻了,但又不禁为当初的愚笨而懊恼,
白晔问我,你小情人啊?
去,我笑笑,朋友。
朋友?你蒙谁呢伙计?白晔笑起来,黑夜里显得很刺耳。
我没理他,他竟不依不饶,哎,你们崩锅儿没有?
天津人管那事叫崩锅,很奇怪的称谓。
我说滚蛋,你睡不睡?
他乐了,肯定有过,对不?你骗不了我。
我有些生气,你要不想睡,我现在就把你被子扔了。
得得得,饶了我吧,睡觉,睡觉。
第二天,我和白晔主动找到卢伟,跟他谈起我们的隐忧。
卢伟好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显得很平静。
我主讲,白晔在旁边帮腔,在说完了跑甲方遇到的种种困难后,我说卢总,下一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跟幕墙公司接触一下?
卢伟面露难色,也不是不行,可是幕墙公司我是有点儿做怕了,他们压款压得太厉害,价格也特别低。没法做。跟你们说实话,如果要做幕墙公司的话,其实现在他们俩做就行了。我主要是想做甲方这条路。
我说是这样卢总,北京的幕墙公司大大小小得有上千家了,不可能全都跟我们有业务,现在甲方这块儿我们还接着跑,但幕墙公司这边,我们也适当接触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正这时候,陈述和徐北方进来了。
卢伟忙冲他们招招手,来来来,咱们几个一块商量商量。
我看见陈述,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从心底里不舒服。
看吧,他肯定不同意。
不行不行。听了我们的话,陈述连连摆手。
果然,我猜中了。
为什么不行啊?我故意问他。
是这样,陈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眉头紧皱。
憋吧,看你憋出个什么样的屁来。
现在卢总这样安排挺好的,陈述说,两个人跑甲方,两个人跑幕墙公司,我觉得主要是分配合理,还有,你们以前说甲方资料不好找,可现在我跟北方也给你们找了不少资料了,你们把那些资料跑完再说也不迟。
这倒是,前些日子,他和徐北方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大摞的工程甲方信息。为此我和白晔还非常感激。现在看来,倒更像给我们下的套。等把这些资料上的甲方跑完,这个工程季就完了,冬天都歇工了,你还跑个毛啊。
日期:2009-12-12 17:36:39
我说不好吧,这样的话,周期也太长了,老是白拿工资怎么行啊?
其实谁都知道,白拿工资没关系,关键是工资太少啊!
卢伟有些犹豫,显然,对做甲方非面临的困难,他估计得还不足。
这没什么冲突的,徐北方终于说,你们跑甲方,该跑跑,幕墙公司也可以联系吧?我可以把我这边的客户名单给你们一份,我跑过的你们别跑就行了。
陈述很不满,卢总既然定了调子,就肯定有他的想法,是吧卢总?
他不和徐北方谈,把话题又扔给了卢伟。
唉,卢伟叹口气,算了,别规定那么死了,你们该怎么跑就怎么跑吧,他们俩的客户名单我回头给你们一份,别碰那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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