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裳落花一裳香》
第9节

作者: 刁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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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老管家愣了。
  一裳手拿青玄玉,在心中反复琢磨。青玄玉虽然称为玉,但它却没有玉的养神修身之用,更确切地说应称其为青玄石。它形成于特殊环境,比玉的质地要软得多,用利器就可切开,但携带巨毒,会通过人和动物的津液来传染。只因其表面光滑莹润,人们都误以为是不可多得的美玉。这种石头很意思,虽然本身是噬人毒物,但被几种草药煨过之后,就会改变性质,成为它自身的克星。想来一定是那张老爷的狗舔舐过这青玄,因而变成了传播介质,而张老爷又被那狗带着青玄毒的牙齿咬伤,毒血毒液就这样进入了一人一狗的身体中。

  一裳将青玄玉切下一小块,将其扔在滚烫浓稠的草药汁里,然后以大火相煨,直到汁液收得干干净净,才夹出那一小块已经变了性质的青玄玉,捣碎成末,以清水喂给张老爷吞食。
  一个时辰后,张老爷皮肤上的青色花纹已经褪得干干净净,但由于解毒的时间过晚,张老爷的右耳算是废了,左耳的听力也大大下降,好在眼睛恢复了视力。此时,张老爷老泪纵横,千恩万谢地对一裳磕头。
  一裳忙扶起张老爷,拿出青玄玉问道:“不知张老爷是否能够相告,你是如何得到这块石头的?”
  张老爷见玉,面露喜色,从一裳手中拿回,正要把玩,猛然发现玉少了一角。
  一裳见后道:“看来张老爷是个喜玉之人,但你可知就是这块所谓的玉害你差点失去性命。”

  张老爷茫然:“怎么会,这是我生平所见最好的玉。”
  一裳道:“这不是玉,是一块含有致命毒物的石头,你可知越美丽的东西越是害人。”
  张老爷不敢置信,于是讲起当日拾玉的经过。
  原来半月前,张老爷同几位朋友一起去20里外的寺庙上香,归来途中,见山花明媚,就相携下车,徒步行于山路间。张老爷眼尖,隐隐看见一片荆棘之下似乎藏着什么,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具尸体,不由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同伴们察觉到张老爷有异,匆忙跑来,见到是一具死尸,也吓得不行,赶紧要拉着张老爷离开。张老爷却突然不害怕了,任同伴怎么拉也不肯起来,还对他们说见不得人曝尸荒野,要将其入土为安。众人都骂张老爷傻了,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但张老爷固执已见并不听劝,大伙儿也只好帮他请来车夫挖掘墓坑。墓坑挖好后,谁也不肯帮张老爷一同抬死尸进去,都认为那不吉利,一个个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张老爷也不生气,反而还很高兴,自己一个人把那死尸拖进墓坑埋好,并堆了个土堆,还拜上几拜。

  “哎!”张老爷叹道:“其实哪里是我心好,实是跌倒的时候,被我看到了那死者身上揣怀的美玉,因而动了心。我又不愿意让那几个朋友知晓我拾得宝物,才被迫想出造坟这个办法,我知道他们几个都胆小如鼠,不敢碰死人,我又何尝不是,但美玉当前,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一裳心道,还真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俗语,于是对张老爷讲出解毒的来龙去脉。张老爷一听,这块美玉竟如此危险,于是表示自己留着也没有用,就赠给了一裳。
  辞别张老爷后,一裳轻松地往回走。眼见暮色四起,天色已晚,便欲租一辆马车代步。四处寻找,终于在镇口看见一辆破旧的饿马车,车夫背对着自己,似乎在喂马儿饲料。一裳走过去,叫了叫那车夫,不想那车夫转身露出诡异一笑,伸手点住一裳的睡穴,一裳软软地倒下去。

第9章 情可信

  暗夜虫鸣,月隐风动,一裳在一阵瑟瑟发冷后转醒,茫然四顾,随后对上一双清冽的眼。那眼睛的主人站起来甩甩衣袖:“醒得还真慢。”
  一裳撑臂坐起,揉了揉发麻的四肢,随后也站起来看向那人。那人不过20多岁,朗眉星目,一张脸看起来极为傲气。“你是谁?为何要把我劫持到这荒郊野领来?”一裳平静地问道。
  那人也不回答,转身纵上树,再一个漂亮的回旋,又落至一裳面前,手臂长长一伸,手掌摊开,竟是几颗鲜红透亮的野果,看起来十分美味。
  “给你。”那人扬了扬下巴。
  一裳面无表情地拿起,然后远远一抛,那漂亮的野果就隐没进草丛中。“你想要我的命易如反掌,何必费力下毒来害我。”一裳冷冷道。
  那人听后,哈哈一笑,“果然,果然,真不愧是那妖人挑中的传人。”

  “你在说什么?”一裳皱眉。
  “还想否认吗?世上能解青玄的,你道还有几人?”那人收敛了笑声,一双眼直直睨向一裳,语气转冷。
  一裳被他的气场笼罩,不由地摇摇身子,又马上暗自稳住心神,“你若执意认为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劫持我来到底想干什么?”一裳皱眉问道。
  那人眼睛盯着一裳,似在算计什么,又似拿不定主意,忽地一声长啸传来,那人神色一凛,忽然纵身急掠过去。
  “怎么了?”那人问向来人。
  “主人,集云岭那些为韩家挖矿的劳力,几乎都染上了瘟疫,那拒属下观察,那并不像瘟疫,倒像是中了毒。”来人恭敬地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那人不悦道。
  “三日之前。”

  那人眯起双目想了半刻,“你去吧,我自有安排。”
  来人抱拳后退,随后无声纵向黑夜,再不见踪影。
  那人背着双手慢踱回来,看见一裳仍留在原地,似乎十分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裳看向他:“你认为我逃得走吗?”
  “哈哈!”那人得意一笑,“你还算聪明。”

  “那你到底想怎样?”一裳仍不放弃追问。
  “你先随我到一处地方。”
  两人坐在那辆破旧马车上,在山谷间的道路上急行,一个驾车一个坐车,彼此都无话。
  天蒙蒙亮时,他们远远地看到有几缕炊烟,在清冷的晨光中袅袅飘起,再看那人已然换了装束,仍是先前一副不起眼的车夫打扮,他对一裳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染上了瘟疫,你若能治好,我就放了你。”
  一裳听后心里却有些踯躅,自己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医术,所幸《药鉴》虽然以毒为主,但也大致介绍了基本的医理和药理,既然情况所迫,那就姑且一试吧。她向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你就扮做赶夜路的人,借口想在村里歇息一下,而我是你的车夫,以下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一裳和那人进了村,在一家比较干净的院落前停下来,一裳下车,走上前去扣了扣门环,问道:“有人吗?”
  不一会儿,便见那茅草屋中走出来一个年轻妇人。妇人打开院门,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裳忙道:“我赶路至此,想借贵地洗溯一下。”
  那妇人看一裳是个柔弱女子,不疑有它,当下把二人请进来。一裳趁着妇人为他们打水做饭的空档,在院中四处溜达起来。忽而一道呻吟声传来,一裳心中一动,寻着声找过去,刚要推开面前的那扇门,妇人恰巧端着热腾腾的粥走过来。
  “啊!姑娘,不可!”妇人拦住一裳。
  一裳解释道:“我听见里面有人呻吟,一时好奇而已。”
  妇人把一裳领到院中的桌子前坐下,面带苦色的说:“姑娘有所不知,并非我责怪姑娘唐突,实在是因为我那丈夫患了厉害的瘟疫,怕把你也传染上。”
  一裳假装不知,问道:“什么瘟疫?很厉害吗?”

  妇人叹了口气:“说来也怪异,那瘟疫来得极其凶猛,几乎同一时间村里的成年男丁都无一幸免,我们这个村里的人都靠男丁去山里挖矿过活,如今忽然所有的男丁都倒下去,村里又没有一个像样的郎中,我们这些女人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裳安慰道:“大嫂不必着急,我因家学原因,略通岐黄之术,可否让我看看是否有救治办法。”
  妇人听了,面露喜色,但又有些怀疑:“姑娘,你是否有把握?”
  一裳道:“还要看过才知道,把握我实在不敢说。”
  妇人带她来到屋里,一裳仔细查看了病人的情况,然后问道:“村里所有患了瘟疫的人都像这位大哥这样吗?”
  妇人点点头。

  一裳心中疑惑:这并不是什么瘟疫,其实是集体中了毒,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之毒,不过一般的郎中确实毫无办法,也看不出来,误以为是瘟疫。可为什么一个与人无尤的村子会遭人下毒呢?
  一裳轻松地提起笔写下一串草药的名字,对妇人道:“你按照这方子煎药,让大哥服下去。”
  妇人听了半信半疑,拿着方子去买药。
  两个时辰后,那服过药的男人像是一颗打蔫的草被浇了甘露般,立刻精神十足,马上就可以下地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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