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家族的隐者传奇》
第34节

作者: 阿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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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恭礼附和道:“高升者,人生梦之所求也,好名!嘉树者,挺秀的葱绿佳境也,好字!”

  掌声不断,震耳欲聋。
  王恭礼随即宣布:“过继仪式从简,彼此关系确立!现在由宋开远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巡桌敬酒。”
  张动问、班荣胜、黄克昭、郑超大等听罢宋开远的开场白,先是略带惊诧,继而相视而笑,击掌同贺。提到阿虎,自然给他们带来难忘的航行记忆和齐声赞扬。
  班荣胜说:“开远兄,阿虎能过继给您当儿子,实在是您的大造化呀!”
  宋开远感动地说:“承蒙姻兄韩鸿翼的慷慨,才把二儿子阿虎过继给我宋开远的。”

  黄克昭树起拇指向众人介绍:“各位也许有所不知,这次航行归程,阿虎——不,宋嘉树,哈哈……宋嘉树真是了不起!啊!正是他和一位洋人船员的英举,治住了海盗,才使得我等几位在内的一船旅客躲过破财之灾呀……”
  张动问却在恭贺中略怪宋开远:“哎,我说开远兄啊,您有这等大事儿和好事儿,我也同在波士顿,我怎么就不能预先获知?恭礼兄能来帮忙多时,再怎么说我也该来帮忙张罗张罗呀……不行,开远兄您把我张动问当外人了,一会儿非罚酒三杯不可。”
  宋开远连点头:“好好好,罚酒罚酒。但大伙也要尽情畅饮呀……”
  阿虎在宋开远太太的牵引下走过来敬酒,阿虎脸上略呈腼腆,宋太太显然见多识广:“谢谢各位见证了宋家终得后嗣,香火有继,以后没事儿,各位多来文昌茶坊坐坐呀。”
  出席宴会者都沉浸在宋家的巨大喜事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还有人发出了划拳的邀请……于是“哥俩好、六六顺”便此起彼伏地开始吆喝起来。
  这时有人来报:有几个洋人要登门拜访。
  宋开远略约诧异:“谁呀?”
  但王恭礼马上说:“今儿来的都是客,统统接进来喝酒呀!”
  宋开远随即说“对!”遂兴冲冲亲自出门迎客。

  正因为这几位洋人此时来访,使得酒席生出了别样气氛,并以此为契机,引发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日期:2009-12-09 19:41:22

  2
  这时候来登门的四位洋人,原来是皮特和莱蔓,还有邮轮船长和略懂华语各种方言的博利克。
  喜事恰逢贵客,宋开远当即把他们招呼到张动问、班荣胜、黄克昭、郑超大他们这一大桌。毕竟已经是熟人,因着航行中建立起来的友谊和信任,几位华人纷纷向邮轮的船长船员们举杯敬酒。
  船长和皮特他们不知道宋家为何设宴,华人们喝的酒,洋人们都喝不习惯,只抿一口,就啊呀呀地乱叫一气。
  阿虎见到皮特,激动的程度好像超过刚才的过继仪式。他脱开了宋太太的手,冲过来紧紧抱着皮特,不用任何语言,而眼睛里满是泪水。皮特轻轻地拍打着阿虎的肩膀,眼里也是一样的潮湿……

  好一阵后,皮特才比划着手势向阿虎说事儿,阿虎隐隐约约听出来,好像是船长和皮特他们一行登门,是想要他跟着他们一起走……
  博利克力图用结结巴巴的华语向宋开远表述类似意思,但宋开远总还是听得不大明白。
  一方是不大熟练的英语,另一方是结结巴巴的华语,二者持续地纠缠、碰撞很长时间后,终于才在王恭礼的千金王海蔓的纯正翻译下清晰起来——原来是:邮轮想招阿虎去当一名正式的船员。
  宋开远全然明白了邮轮一行4人登门拜访的真正目的后,先前欢迎客人的笑容迅速被黑沉的脸色替代,喜宴的欢快气氛随即打了折扣,场面越来越向尴尬、窘迫的方向发展……
  那天船到波士顿,将要下船的时候,全部船员都对阿虎表示依依不舍,尤其是皮特这个收拾起海盗来一点也不含糊的硬汉,在与阿虎紧紧拥抱中居然还流下惜别的泪水……宋开远这时候最后悔的是,在感人的此情此景纵俑下,他就把自己家的地址和店面地址一并写给了他们,并且发出“随时欢迎前来作客” 的诚邀……

  当然,精明的生意人这时候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现在最需要做的,除了如何摆脱场面上的窘迫外,更重要的是,如何谢绝热诚登门邀请阿虎加盟邮轮的洋人。
  但宋开远的英语水平终究不大行,他本来想用婉转的语气表示谢绝,但最后说出来的却成了冷面的呛人话语:“你们不能来打扰我们有秩序的生活,否则我将宣布你们是不受欢迎的人……”
  宋开远的表态使得皮特他们很不理解。皮特记得清清楚楚,阿虎在船上对他说过,宋开远并不是他的父亲。而只不过是一种“叔叔”①一类的关系,而“叔叔”怎么可以越俎代庖,决定起阿虎自己的事儿呢?皮特于是向宋开远略摊开双手,耸耸肩膀,表示不解。
  但皮特很快地不再想搭理宋开远,他只把阿虎拉过另一边,继续就邀请加盟邮轮的事儿进行沟通。阿虎听王海蔓的正式翻译后先是惊喜,后是振奋——他也很想向皮特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但万万想不到,宋开远这时候进一步翻脸,他阴沉着脸走过来把皮特和阿虎拆散,不再让他和皮特继续交流。同时他还示意王海蔓退下,不再用她当翻译——省得准确的翻译进一步在华人乡亲朋友中引发议论。

  宋开远自己则径直地用蹩脚的英语生硬地向客人们发出最后通牒:“我不能再容忍你们继续破坏我的家庭秩序,我现在宣布,这里不再欢迎你们,请你们自觉一点儿,马上离开,否则我将立刻报警……”
  皮特仍然不解且执着地向宋开远摊开双手:“我并不是打扰您啊,我们只是想找阿虎……”
  宋开远立即做出手势阻止住皮特往下说,继而冷冰冰地宣布:“对不起,他现在已经不是阿虎,从今天起,他叫宋高升——懂吗?叫做宋-高-升,或者宋-嘉-树!”
  皮特仍然不解地耸耸肩,摊开手,摇摇头。
  这时候,退到另一边的王海蔓悄悄在和莱蔓说话,莱蔓知道原委之后,一边点点头表示讶异,一边过来轻轻地拉了拉皮特,向他叽叽咕咕了一阵,皮特这才逐渐地恍悟地仰头“啊”了一声……
  皮特又一次走近阿虎,无奈苦笑着向他摊开双手。

  写在皮特脸上的无限遗憾,阿虎当然能读得出来:“皮特……”阿虎高声喊了一句,扑过来抱紧这位自己人生结交的第一个外国朋友,泪水像断线珍珠接连滚落……
  皮特轻轻地拍着阿虎的肩膀,嘴唇也咬得几乎出血……
  …………………………………………………………………………
  注释
  ①中国的“大舅”和“舅舅” 等称谓,在英语中好像并没有更准确的对应词语,而都一概称作uncle

日期:2009-12-12 05:15:35

  3
  宋开远原先的茶丝店,字号当然不算太老。但和所有华人开店一样,宋开远既靠着辛劳创业,也靠着精打细算,还靠着基本的诚信度和偶尔裸露的商人机敏与算计,不但已经把生意做稳,而且还有序地扩大了规模。
  小富即安使这位来自中国海南岛的小商人已经知足。不能生养的缺憾与恐惧,又因阿虎的到来已经得以解决,这就更使宋开远在知足之外,又叠加了几许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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