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穷酸相,众人给其讽刺逗乐才叫上了秀才之名。他也不恼,受之若然。日日游荡在丝
铺门口犹犹豫豫,又苦于没有多余的借口前去招呼。欢娘都看在眼里,只是抿嘴暗笑着
眉清目秀的傻男儿痴才。这日,张秀才刚梳洗停当连饭都不曾吃一口就又来了丝铺前,
被正在开门的欢娘一语叫住:张先生,进来坐坐。
张秀才愣了一下,又惊又喜又无言,憋了半天:受不起受不起,哪有先生的头衔。不
好叨扰吧,不便耽误欢娘你做生意。欢娘莞尔一笑:不耽误,清早的,没什么人,不妨
事,只管进来,我昨晚闲着无聊做了首小词,您学问大,给看看。
张秀才喉头咕咚咽了口唾沫,拈起褂子跨了进去。还没坐稳,外面噼噼啪啪一阵翻响
,欢娘眉头一簇,霎时色相冰冷,张秀才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冷战。原来是常来的广员外
之子广裘。此时正倒腾着一匹匹绸布嘴里啧啧作响:啧啧,这料子,嘿嘿,欢娘,你来
啦,这一屋的料子都不如欢娘的脸光艳啊。说着就上了一只手,欢娘啪的打掉:广公子
啊,这大白日的怎么就泛起酒意了。没喝够?不嫌弃今晚我收了工来小店,我这儿还有
好酒。要说这广裘并没喝酒,但是听欢娘一言倒是当作了赤裸裸的勾引。一旁的张秀才
,脸涨的通红,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最不想就是欢娘竟也如此风尘。低声道了声告辞
就匆匆离去。
日期:2009-9-23 21:21:00
64.丝铺惊春(中)
第二日一大早,张秀才蒙睡之际就听见柳城一片吵吵嚷嚷。披上褂子推开门只见广家
的人来来去去,几欲颠翻整座柳城,乍问之下才知是广公子不见了。按理说他常常光顾
花柳巷不像是会一夜未归就这么紧张,问题在于他昨日应允了娘亲一大早陪其去酬神,
家人自以为他还在温柔乡沉睡,叫人唤了去,走遍整条妓街都没见得人影。
张秀才脑门一阵发冷。昨日清晨在丝铺,广公子是只身一人前往的,在场的只有三人
。莫非是···
他不敢多想,离索地跨上鞋子往丝铺赶去。慌慌张张到了丝铺门口,看见欢娘在铺子
里忙里忙外的面上并无什么异样,笑容暖暖,能融化冰雪,瞬时心里一阵触动。欢娘见
他来了把他招呼进来:张先生,昨儿你还没帮我品评呢。张秀才一时口干:我···广
公子···
欢娘仿佛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似的:昨夜他并未造访,我早早收了铺子,对面的金兴
茶馆的姚掌柜还跟我打招呼来着。张秀才心里盘算着:就算收了铺子他照样也可以从后
门进入啊。
欢娘淡淡笑笑:昨儿我还邀了几个新相识的姊妹打马吊。喏,那个红衣的,邢太太。
说着邢太太便转过身:还说呢,昨儿让你一把红透了天了都,把我的银子都赚了去,牌
艺这么精湛还开什么铺子赚这个小钱干嘛。张秀才顿时被堵的张口结舌,再不多问,安
安生生坐下来,欢娘拿出一沓子纸张放到他面前,他看过去,字体娟秀无骨,虽轻飘飘
的,但不乏一股子媚劲儿,字如其人啊。心里顿时乌云四散,词的构造虽然简单,但很
有生活情趣,看着看着也不觉笑出来。欢娘眼睛斜斜地看过去,媚笑一抹,竟有无限隐
藏的阴郁。
日子久了一来二往,张秀才倒也不认生了,时常来铺子里与欢娘交流文稿,顺便帮衬
一下,有人俏皮地打着玩笑也不恼怒,只觉心里美滋滋的。欢娘也无什么越距的行为,
并不主动招惹男人家,与张秀才之间也是彬彬有礼。只是柳城愈渐不太平起来,三番五
次短了人口,均是富家的纨绔子弟。此时的张生对欢娘是深信不疑,确信欢娘并不是那
般力道可以大的拗过大男人的恶人。
这日,长相交往的一个富家子刘成来到庙里(说是长相交往,是因为这个饭桶并不怎
么识文,与老师交上的作业都是找张秀才代笔),窜进张秀才的屋子兴高采烈地放下一
罐酒:来来来,张兄,陪我喝几盅。说着从层盒里取出几样吃食。张秀才坐下:什么喜
事儿,刘兄这么有兴致?刘成哈哈干笑两声,随之低下头凑过来:秘密···哈哈。不
过,你得代我写封情诗。来来来,不多说什么,小弟先干为敬。说着一饮而尽,还咂咂
嘴,一副幻想的样子。喝着喝着就晚了,刘成半醉半醒的走出庙门,推推搡搡地让开张
生:不用···送···我还···有事未成···不不不急着回去。张生看他拒绝也
不多说什么把撰好的情诗塞进他口袋,只是嘱咐了路上小心。
第二日,张秀才整理一番,又应邀赶去丝铺。欢娘一如往日模样,云髻盘绕笑吟吟地
迎在门口,颇有风韵。两人刚刚坐稳,外面咣咣的锣鼓震天,欢娘探出去一问,道是刘
成也不见了。官府的人闹了怒,接连这么多件失踪案搞得头都大了。上面怪罪下来,个
个吃不了兜着走。
日期:2009-9-23 21:23:00
65.丝铺惊春(下)
张秀才听完欢娘的转述,心中一紧,絮絮叨叨把昨日刘成来自己这里喝酒的事情道了
出来。欢娘眉头一皱:情信?他要这个干嘛?张生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还不就是寻花问
柳。欢娘站起身给张生倒了杯茶:你先喝着,我进去取新做的词来。说着颠着小脚进了
屋去。
正当欢娘在里屋翻箱倒柜折腾着的时候,张秀才却撩帘而入:你是不是在寻这个。欢
娘定在那里,眼睛盯着他手上的一张薄纸,本来紧张地面色突然更加暗淡下来,什么也
没说,呼的铺子的门突然关上了,张生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完后退了几步。
张生手里紧攥着那封情信,并不松口。欢娘慢慢靠过来:拿给我罢。放你一条生路。
语气中竟尽是哀叹和无奈。
张秀才摇摇头:刘成昨夜喝醉来过你这里。对不对?你一介女子,他一介纨绔,大不
了他调戏你一番,你拒绝罢了,何苦害人性命?
欢娘停在原地,双手伸向脑后,哗的一声抽出几把发簪,云发悉数落下,披披洒洒搭
在肩膀上,直至药剂。姿态美绝。但颜面如盖冰霜,冷淡异常。
张生以为她要上前拿发簪插自己,下意识的绕开来跑到角落。浑身瑟瑟发抖。
欢娘一壁秀发遮住面容,浅浅地竟传出一阵抽泣:我,并不想加害于你。你,能否靠
近一点。张生疑是什么诡计,不敢靠前,只见欢娘渐渐转过身去背对自己,秀发蔓开,
从中间披了个缝,竟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庞!!嘴里还在股股做动,不一会儿噗倏倏吐出
一串串人骨。他呆在原地吓得尿了裤子,屋子里一股子臊气。
欢娘又转回来,依旧美艳绝伦,面带梨花:我本是双面獾妖,幻化不彻底,只得这般
容颜,幸得长发掩盖。好不容易修得半身正果,只想着沾染人气儿净化妖神,没想着害
人。若不是他们百般纠缠。我何以至此。
张生哆哆嗦嗦舌头打结:那那那那你也···不不能这样啊···你,你,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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