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顿时遁入干枯的境地。安水每每再次站在窗口的时候都找不回久违的感觉,只是呆呆地盯着空气。眼光跳来跳去也不过是停留在一米范围之内罢了。他开始手脚出汗,莫名地虚寒。
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在擦干头发,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迎面而立的是一个鼻梁挺直的男人,个子不低,样貌不俗,淡淡地笑着算是招呼。表情善良干净。
她笑笑:有什么事么?
那个,我叫安水,住在对面大厦,喏就是那个,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他挠挠头,眼睛却盯着那台崭新的吸尘器。
她默想,莫不是自己在窗口无意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举动让人家在对面尴尬。忙把人让进来,随意梳理了一下头发给客人倒茶:恩,到底是什么事劳烦你跑过来。
他没有抬头,呷了口水。
两人尴尬地坐着。女人不好意思地打断沉默: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想换衣服出去参加舞会了。
哦。他钝钝地站起来,女人跟在后面,冷不防他一回头,当地被他击晕。
他在这个屋子里翻找着,找啊找啊,最后钻进厨房。
血溅在脸上的时候,他有点心惊。但是转念又一想变得安逸起来。
他四下看了看,终于推开窗户,把她的人头挂在外面,飞也似的窜回家里,点上一支烟,端坐在窗口,烟灰抖在地上,见证了他的战栗。
那一阵阵惊喜就像是高丨潮丨一样。迷恋也是多种多样的。不是么?
日期:2009-11-9 22:37:00
守愿
幼林很喜欢跟我玩儿游戏。
她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又一个梦幻里,日日夜夜的冒着不同的想法,变着法儿地折腾我。这样甜蜜的纠缠就像是良心不泯的医生在毒药里偷偷撒下一把糖,哄骗我吞咽下去,心甘情愿变成痴线。
幼林时常会从身后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号称是在海边捡到的魔力漂流瓶。就如同阿拉丁的神灯一样,打开之后会忽而飞出一个魔鬼。你可以向它索取三个不切实际的愿望,为了报恩,魔鬼会顺从我们。我从来也没见过她口中魔鬼的模样。甚至一阵青青袅袅的烟也无。可是我仍旧满足她的幻想癖,煞有介事地对着瓶口碎碎念。
每次事后幼林都会缠着我告诉她到底许了什么愿望,我只是笑而不答。
小笨蛋,你自己许个愿望让魔鬼告诉你我都许了什么愿望不就得了。我心里好笑。
有一日我们又“许愿”,完毕我问:你说这些瓶瓶罐罐里的魔鬼都是什么来头。
幼林拖着腮帮子愣了愣神儿,继而淡定又肯定的盯着我:它们都是心愿未遂就死去的人们,于是上天给它们机会帮助别人还愿。如果我将来比你死的早,你一定要把我的灵魂收在一个漂亮的瓶子里,因为我有千千万万个没有了解的心愿,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
这个答案我不是很满意,因为她丝毫没有根据,只是凭借猜测。况且还把自己牵涉进去,听起来很晦气。
直到幼林一个月后出意外过世的前一刻她也没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答。我把眼泪热辣辣地烫在心底,跑到海边。
或许是天意,我捡到一个瓶子,很漂亮,有凸纹的浅雕花,澄澈透明,木塞被浸透,生涩地卡在瓶口。
守灵的那一天我把瓶子放在她的枕边,木塞已经半干透了,拔了出来瓶子倒在一旁,瓶口对着幼林。
如果你还有心愿,就钻进去吧。
我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怕泪水的重量会冲破眼皮的承受能力。
多年以来我一直把瓶子放在床头,夜灯下它折射出的光芒让我心安,沉沉的梦里常常会有幼林的身影,她在像我诉说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
于是我病了,郁郁寡欢的模样,煞是憔悴,颧骨高耸,险些冲破眼睑。心理医生的沙发是冰冷的,我身陷其中,听着冷冰冰闻讯的话语,只得越来越病重。
住院之后,我央护士小姐到家中取床头的瓶子给我。岂料会在半途中绊倒瓶子碎了一地,良善的护士抖抖地用手去撮碎屑,却弄得满手是伤,要我怎么好责怪。
我歪在床上苦笑,只担心幼林毫无依靠的魂灵漂泊何处。
不知何时睡去,睡眠甚浅,仿佛游离在身体之外,轻轻一碰就倏忽消失。
咕噜噜一阵滚动的声音停在我的床边,眼皮不自觉腾的睁开。幼林泪眼婆娑的样子立在我的床前,脚边那个瓶子上的木塞。
她责备我:每日你梦里我都隔着木塞隔着瓶子拼命呼喊,可是你却什么都听不到。为什么你都不肯把盖子打开,让我出来,你好许愿。
我身子前倾伸出手却什么都触不到:因为那样你就会不见了。这样隔瓶相守,好歹算我最大的愿望。
她瞪大眼睛,眼泪滚不下来,只是声线悠荡哽咽:就要再见了,我借着瓶盖返回,你快些···许愿吧。
我挣扎着下床:好。
她靠上前来,面对面,左耳一颗幼痣,我多想撩拨。
快些说吧。
恩。幼林你去哪里,我也去。
说完病房一阵沉寂。床单空落落地掉在地上。
日期:2009-11-10 18:22:00
哈哈,一上来就看见你们的留言。我好海皮哈。
这就来新的文章鸟···
“卷”恋
她带着一股子入世的情怀游历,却又周身绕着出世的气质。迷幻魅惑。静看过去,如那么长一卷读起来拗口无比的梵经。
他带着崇敬的暧昧之情走过去,接近的态度好比匍匐女王脚下,亲吻着她的身后点点痕迹。为之每一次惊心的举动而感到艳羡。她比想象的要沉默安静,但是强大的气场让他折服。他甘愿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拖着长长的身影。好比曼丽绝艳的晚礼长裙,只为艳压全场。
可是说到底,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终生活在强势女人的身影之下。
终究,他还是带着疲惫走开,她就像是从一个高高的艺台上重重跌下来一样,霎时都可以粉身碎骨。再多的欢呼都抵不过他这一个观众。这个观众带着颓然退出席座,然后她看见自己的华丽都变成一滩落寞。
就是那么巧。他刚离开她的家,走到街道拐角,她在另一头从房顶翩然坠落。地上的血迹宛若大丽。
时过境迁,年岁荏苒。他遇到一个清浅的一览无余的女人。纯净美好,如他心中最初的神圣。他可以做父亲一般搂这个女人入怀,睡觉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听起来安心。
入夜极深的时候他照例吞下大杯温水拥这个纯洁女子入睡。
睡的不是很牢。迷离之间他恍恍惚惚觉得有些异样,静谧的房间里呼吸的声音变得单调起来,重重复复都只有一声声重重的呼吸。他猛地睁开眼睛。
女子不见了。果真只有他一人。
怀中钝重。一本有方桌般大小,半米厚的大书被他揽在怀中,胳膊硌的生疼。他惊恐并艰难地坐起来,把书放在地上,落地的一刹那噗噗上腾着灰尘。
他喉头蠕动着,手悬在半空,纠结犹豫半天要不要翻动这本书,抑或是该出门去寻找不见影踪的女子。鬼使神差。他还是把手伸向了封面。指尖刚刚碰倒封面之时,书猛然哗啦啦快速翻动起来,他的眼前恍若放电影一般,往事一幕幕。那个好比梵经的女人走进走出,他前前后后,他们的悲喜与共,他们的颤抖付出,他们的别离之词,她如星般的陨落。
书翻到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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