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大龙在人事处多年的经验，知道赵局长肯定会有动作，对什么人进行报复。对自己，也有可能，因为自己在考察前通气的事肯定早有人告诉了局长。在机关，只要你做事有人知道就不可能不传出去，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太多了，有些人在你面前可能痛骂某个人，转身就会把你说的什么又告诉某个人。后来又想，自己现在也不求官不求财，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无欲则刚，别说是狗日的局长，就是市委书记也对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屌办法，不可能把自己的屌给咬了。


第十三章好事早已经被领导身边的人抢了

　　局长可能真的知道陈大龙考察侯得利前给人通气这件事，局长没有办法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给陈大龙，但找个由头处分一下陈大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在事后不久第一个就拿陈大龙开刀。
　　那年市委市政府为加快新农村建设步伐，决定从市县（区）选派优秀中青年干部赴村挂职三年，挂职人员与原单位工作脱钩。市发展改革局党组研究后，就确定陈大龙赴村挂职。
　　等到党组成员、纪检组长周一天找陈大龙谈话的时候，陈大龙才知道这件事。那天，陈大龙清楚的记得，那天是星期四。那天，他刚到班上，还在办公室做副主任主持工作的张长兴拉长了脸：
　　“兄弟，你上班也太早了，手机也不开，周书记找你几次了。”张长兴一看到陈大龙就着急的说。
　　张长兴做办公室主任副主任四年多了，和自己一起开始主持处室工作，赵局长来发展改革局，他竟然没有被调整，不能说明什么，至少说明他很会保护自己。
　　张长兴说的周书记，就是单位党组成员、纪检组长周一天，单位从上到下都这么称呼他。

　　“你他妈想进步，自然来的早，我也没有什么追求，来早干嘛，晒，还是看领导他妈的笑话？”陈大龙和平常一样不软不硬的回答。
　　自从调整后，陈大龙一直没有挪位置。陈大龙知道自己已经被局长列入不被重用的行列，局长在本单位期间，自己会一直被这么不死不活的拖着。陈大龙分析透了，心里也就没有幻想。没有了幻想和进步的动力，什么也就没有盼头，以致每天都是很迟到班上，上网玩了一会游戏后打道回府。而侯得利根本也没有或者说不敢那排他任何工作，毕竟陈大龙从任职前后来讲，是人事处的老处长。

　　周一天那时候还没有分管人事处，不分管自己，工作上和自己没有来往，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在一个单位，一个领导一般不会在上班时间与自己不分管的处室以及处室里的人走得近乎，否则就侵犯了别的领导的空间，不客气的说干涉别的领导的工作，严重违反官场各自分工负责的潜规则，否则人人都这样，那还不乱了套。
　　“书记一清早就找我，有什么事？”陈大龙不紧不慢的踱进了周一天的办公室。
　　周一天长的又黑又瘦，整天灰色拉链衫，古板着脸，似乎别人永远欠他两毛钱。他的办公室摆设和人一样也很古板，很大的一间办公室除了桌椅板凳外，一件现代的装饰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绿草鲜花。
　　“不分管你，就不能赵你聊聊？”
　　“纪检干部找人聊，一般不会有好事，我没有嫖娼，也没有犯错误，找我聊，当然感到奇怪！”

　　“作为单位领导，找人谈话，对当事人来说应该都是好事，说明一个人已经进入领导的视野！”周一天黑黑的脸拉得很长，几乎凝固，没有任何表情。
　　陈大龙不由一楞，想到有什么好事轮到自己，以自己多年在人事处的经验，这种希望是很小，那么就是想到什么方法变相的处罚自己，想到这里陈大龙不由提高警惕。
　　“好事早已经被领导身边的人抢了，怎么也轮到我，轮到的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说吧，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最近市委决定选派一批优秀中青年干部，党组把单位年轻干部都考虑了一边，最后都认为你做合适，学历又最高，又主持过处室独当一面的经验！”
　　“选拔干什么？”陈大龙心里一喜。难道提拔自己，随即否定，和自己一样年轻且重用的人太多了，好事绝对没有自己的份。
　　“赴村挂职，优秀的回来后将提拔重用！”
　　“周书记，别说了！”陈大龙打断周一天的谈话。说来说去是想把自己送下乡，他的，原来是想方设法来折磨自己。
　　挂职，一般是两种人，一种是准备提拔的人，派下去增长提拔的资本；一种人就是单位领导不希望整天看到的人，多是单位刺头，对这种人派下去说好听的话是挂职，不好听的话是流放。至于说优秀的回来提拔，那不过是骗人的话，到时候什么是优秀，谁是优秀，还不是制定政策的人来说。

第十四章 胳膊拗不过大腿

　　“怎么不敢兴趣，那可是一个好机会！”周一天眯着眼睛看着陈大龙。
　　“态度很明确，这种好事不适合我，第一，我不优秀，哪个优秀干部，主持了一年的工作到最后不提拔的？就这一点我就知道自己不符合，我想党组可能领会错了市委的精神，还是重新选人吧！”
　　陈大龙态度很明确，不去，另选高明。
　　周一天还想说什么，陈大龙已经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后来赵局长亲自找了一次陈大龙。他说，一天书记没有领会党组的意思，党组派他去是为他考虑的，侯得利这次没有能够提拔，那么陈大龙在人事处业就不可能有机会提拔做处长，让他下去，就是要他锻炼锻炼，增加政治资本，等到侯得利提拔了，那么处长非他莫属，做副处长多年，还有挂职经历。
　　当然，派他下去，局党组还是考虑了很多，对个人一定要负责，决定走之前级别提一下，主任科员。经济上也关怀一下，补助在市委要求300元每个月的基础上，单位再补助300元。去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和自己或者办公室同志讲，单位会全力做好后勤保障。

　　最后，又说，下派名单已经上报给了组织部，如果有什么想法，直接和组织部协调。
　　胳膊拗不过大腿，陈大龙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作为下属，有时候为了生存，只有接受不公平的安排，这件事，无法改变。
　　陈大龙很无奈。
　　挂职的村叫上坊村，位于城郊结合的地带。
　　上坊村原来土地很多，但农民不种植粮食，种植蔬菜拖到城里，批发给城市里卖菜的摊点，所以土地的回报率比种植粮食高得多，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那里曾出现多个有名的万元户。近几年，城市扩大，许多土地给征用了，那里的农民获得了一大笔补偿，家家户户都起了三上三下的楼房，陈大龙到那里去挂职，村里根本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但农民很讲究实在，挂职了，都希望你给他们带来什么，重视你给村里多少钱，扶持了多少项目，否则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狗屁。

　　陈大龙开始每周去几次，后来村长直接说了，陈处长，你不用天天来，这么来，你也很辛苦，实际情况你也见到了，我们村一切很好，需要帮助的就是回去给你们领导汇报汇报，你们申报项目的时候帮我们村包装几个，争取些资金，搞基础设施建设，至于说市委年终验收，该说的话，我们会说的。
　　村长态度很明朗，不要整天来，我们不需要人的扶持，就没有直接说你来也是添乱，要帮助，给点钱就行了。陈大龙只好向分管副局长汇报了，分管副局长也不知道如何给村里解决，申报项目给钱都不是他说了算的，于是就向赵局长做了汇报，后来局长到村里也去了一趟，视察了一圈后，答应帮助申报项目，但后来不了了之。陈大龙后来每个月也难得去一次。市委要求赴村挂职人员和单位脱钩，就是说单位也不需要前去，实际上那段时间陈大龙成了一个有职业的无业人员。


第十五章 有丑事也不怕你抖

　　满红的孩子出生了，和她说的一样，是个男孩。
　　孩子出生后，满红比任何人都高兴，圆了她心中多年的母亲梦。她丈夫一家人也很高兴，特别是她丈夫，说他上亿的资产终于有儿子来继承了，专门到幼儿服务机构请了四个月子保姆过来服侍大人和孩子，对保姆有严格的要求，大人每天每顿饭都有菜谱，一个星期都不能重复，这样大人才有营养，才能乳好孩子，同时，对作息时间、婴儿洗浴都做了很多的规定，说白了都是钱烧的，有钱人就是他妈的讲究多。

　　满红丈夫如此一弄，导致男方的家里很多人整天围在满红那里，陈大龙感到自己再去就是一个，完全是多余的外人。即使别人嘴上不说，看到自己，心里肯定在问自己是谁？
　　陈大龙知道，自己一切都无法解释，除了给满红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再也没有到满红那里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