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委书记》
第19节

作者: 瓦尔登湖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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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青年节”区城建局的青年到上寺水库活动,小乔通过区水利局联系到水库,这样可以节省活动经费,局长魏本贵也应邀参加了。
  姜示范与小乔一起组织的活动,小乔在串词中语速很快,姜示范在学校是学生会副主席,几年的台上表演经验,让区城建局的年轻同事对他刮目相看。
  上寺水库并不算大,大坝西侧有一座灰色的小楼。吃过饭,姜示范感觉小乔喝多了,在三楼舞厅进行茶话舞会期间,她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魏局长,舞曲跳了一支又一支舞,有人想请魏局长跳舞,她会直接用眼睛斜楞来人,其他人根本不敢靠前。
  期间,姜示范出去上室外厕所,无意间听到了小乔与魏局长的争吵……
  由此,揭开了小乔与魏局长脸上的神秘面纱。

日期:2009-12-12 21:32:23

  厕所在大坝的南边,墙壁有许多十字花孔,有利于散发大便的气味。
  姜示范有些上火,大便干燥,争当他鼻子嘴巴一起使劲往外排便的紧要关头,突然从坝下传来女人的哭声……姜示范提了一下丨肛丨门,把即将排除的大便又抽了回去。
  哭声中参杂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小乔,小点声,让人听着不好。”
  姜示范侧着耳朵听出这一男一女是魏局长和小乔。
  “你什么时候离婚?”小乔的声音。

  “离婚?”
  “我的那个孩子可是你的!”小乔的声音很大。
  魏局长:“你小点声。我的?我们只有一次,你不是采取了措施吗?”
  小乔:“哼!一次你就不喜欢我了?总是躲着我……”呜呜,小乔的哭声逐渐增大,然后传来撕扯的声音,小乔的嘴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短暂的沉寂,大坝下面在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中,是男女急促的喘息声。
  姜示范借这个机会胡乱擦过屁股,响借机走开,但下面的对话还是迟滞了他的脚步。

  魏局长:“我们不能这样,那次我们酒喝多了……你怎么会不采取措施呢?避孕药失灵了?”
  小乔:“我吃了,又吐出来了。我结婚为什么,就是想生下我们的孩子……离婚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魏局长:“你,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有老婆孩子,我不能离婚!”
  小乔咬牙切齿地:“姓魏的,你别以为我好惹,你不离婚,有人要死。”
  魏局长商量着说:“小乔,慢慢的,从长计议,好吗?”

  ……
  姜示范后来理解了小乔以死完成“小三使命”的决心,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顾一切敛取了比“慕马大案”还要多的钱财。

日期:2009-12-12 23:04:38

  有一次,小乔让姜示范陪她回老家送东西,他从小乔对童年的回忆中解开她的性格密码。
  小乔的父亲是一名乡干部,区里的老人都认识他。魏局长之所以器重小乔,出了她比较能干以外,对她的父亲尊重也是一个原因。
  小乔家住在抚顺城市东部的后甸镇,其实,小乔的家离后甸镇还很远,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小村庄。村庄周围环绕着镜子一般的稻田,新插的秧苗在春风里抖动,像极了刚要走路的孩子,虽然身形趔趄,但经过春水的浇灌,不用几日便会茁壮起来。
  村子简陋的屋舍掩映着粉的、白的樱桃花,更远的山岭被雪白的刺槐花所覆盖,那些花随着风飘过来,甜丝丝的。
  小乔的心绪似乎被乡村的空气化解了,经常性的沉郁渐渐从灰白色的脸上褪去。小乔和姜示范把自行车停靠在小桥的栏杆上,向姜示范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出生于1960年的小乔,自小就生长在眼前的村庄里。小乔的爸爸是公社民兵指挥部的副连长,那时,公检法被砸烂了,民兵指挥部承担着整治社会治安的责任,如果有小偷小摸的人被抓到,就会被挂上牌子挨个村庄游街。
  小乔爸爸得罪人不少,因此,长得其貌不扬的小乔,因为游戏中总爱拔尖儿,经常会受村里的孩子排斥,甚至羞辱打骂……
  小乔有一个哥哥,身体十分强壮,平时带着一顶军帽,军帽一定要垫上一张报纸,然后扣在红脑勺上。黄色的军装、蓝色的警裤,嘴里叼着一颗万里牌香烟。
  哥哥的裤腿儿总是高吊着,必须露出白色的袜子,一尘不染的大边儿鞋,用白色粉笔涂抹过,因此很白。他用自行车驮着哭啼啼的小乔,在街道上寻觅欺负过妹妹的孩子,一条腿儿叉开,首先把冒着烟的烟头砸向那些孩子,然后过去一顿乱踹。
  那些孩子的家长摄于小乔哥哥的威严,也都不敢吱声,怯生生地带着孩子走开。

  小乔对这样的胜利理解是,只有强壮和狠才会得来自己的快乐。
  哥哥被妹妹的笑容所感染,一路骑到镇上,看到放学孩子头上的军帽,一只手扶把,另一只手从后面顺着快速疾驰的风一起把帽子抢过来,看到后面的学生来追,他放肆地大笑。等到没人的地方,小乔哥哥看到帽子里面没有方形图章的印记,随手把帽子丢了:“假的,妈的。”

日期:2009-12-12 23:53:03

  小乔的哥哥在后来的日子里,总是引领潮流。手里拎着两个喇叭的录音机,留着长长地鬓角,戴着没撕下商标的麦克镜,在镇上最繁华的街口,与几个半大小子光着上身,跳登山舞,跳迪斯科。
  晚上回家,他当着小乔的面儿鼓捣火药枪,往枪管里面装填切碎了铅丝。如果谁愿意给他两盒庐山烟或者是一瓶格瓦斯汽水,他会拿着火药枪帮别人去打仗,因此,在当地非常有名气。
  小乔见识过哥哥的威风,总愿意跟在哥哥后面去玩儿,哥哥有时会掏出火药枪,砰地一声击中脚下的一只癞蛤蟆,癞蛤蟆血淋淋的样子让小乔开怀大笑。
  小乔的哥哥在“大搂”那一年被丨警丨察抓了进去,尽管没犯什么大事儿,但他同许多同龄青年少年一样,都经历了那场秋风扫落叶般的风暴。
  那一年“大搂”,起因是“二王”持枪非常彪悍地横行了大半个中国。小乔看到爸爸脱去了没有领章帽徽的警服,这身警服是爸爸最喜欢的衣服,“二王”被击毙以后,爸爸才有重新穿了起来。

  与小乔哥哥有相似经历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还有收破烂儿的老王,给大队焊农具的老李,老王捡来的一个钢管被哥哥要去,焊农具的老李用焊枪在钢管上点了几下。
  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一汽车一汽车被剃掉头发的人,挂着牌子的人在游街,小乔看到了哥哥,他咧嘴朝小乔笑。
  有一天,小乔听说哥哥要被枪毙了,独自一人乘车跟随大队人群去葛布北沟的法场。
  被枪毙的人可真多,有40多个,小乔靠不到近前,只能远远的望。
  被处决的人犯被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丨警丨察,一个个从车上拖下来,小乔看哪一个人都像自己的哥哥,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跪着人在枪声的音符伴奏下,一个个倒下……

  小乔在公共汽车中,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发呆,整个人像被凝固了,心冷冷的。
  小乔哥哥没死,不久就被放了出来。
  小乔爸爸指着哥哥的鼻子说:“你老实点,再惹事我打断你的腿。”
  那一年,40个人当中真有冤死鬼,一个因为与卖票员搞对象不成,拎菜刀堵住公共汽车的小子,就被毙了。从那以后世界似乎平静了许多……
  不久,小乔的哥哥恢复了往日的本性,依旧很有名。

日期:2009-12-13 18:30:01

  童年的血色记忆渗透到小乔的骨子里,甚至影响了她未来的命运走向。
  姜示范与小九共事的时间并不长,一共是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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