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故事,绝不拖泥带水》
第10节

作者: 蔚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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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恍恍惚惚,浮浮沉沉,感觉有无数双冰冷的手要把我拖进水底。我又感觉头顶的岩壁是一张张死人的脸孔,对着我狞笑……我甚至感觉到手指、手臂上缠满了长长的毛发。越收越紧。

  是了,大概我快要死了吧。
  就在这时,水流似乎变快了。我被漩涡紧紧地缠住猛的冲过一个狭长的涵道,冰凉的河水涌进我的鼻腔刺的我生疼。我想叫喊,想大哭,可是每一次张开嘴都会被水封得死死地。
  就让我死了吧。我受够了!
  光!我开始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为什么我感觉前面有光。

  那是一个洞口。是地下河的出口!
  老天!真的是出口。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划水,也没有力气拥抱着喜悦。我只希望,当我冲出这洞口,能有人……把我救出去。
  我很幸运。刚冲出洞口就被一帮村名发现!
  随后赶来的还有武警、战士。大家齐力在最短时间把我拖上岸。
  “又是个女的。”
  为什么他们要说“又”,难道……难道晓兰也得救了。
  我懒得动弹,河水抽干了我的体力和体温。我就这样躺着,仰望着蓝天白云,仰望着围观的人群。真舒服啊!重见天日了。

  我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我要大吃一顿,我还要……还要给胖哥烧一点纸钱……我的眼角湿湿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
  我还没来得及把要做的事情理顺,我就听到身边的一名战士对旁边人说的话。
  “这具女尸在水里泡了不少时间,应该是前天地震的时候就遇难了……”
  一张白布盖上我的脸。
  世界,又黑了。

日期:2009-8-3 14:42:00

  甜甜
  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人埋到土里。腥骚的泥土慢慢填满我的口耳眼鼻,钻进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长发,玷污了我最爱的红粉公主裙……还不止,我感觉身体痒痒的,是蛇虫鼠蚁在舔舐我的肌肤。一口一口,咬下去,咽下去。我感觉自己像海绵一样千疮百孔。还没来得及腐烂就变成了他们的粪便化作新的泥土。
  每一次我都在尖叫中醒来。记不清父母带我看了多少次心理医生,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地不再被这个古怪的梦困扰。
  直到上个星期,我接到白戈的死讯。
  我从出生到工作,一直没有远离这个江南小城。除了大学四年基本上都在这个城市生活着。这里有我眷恋的亲人和朋友。我舍不得离去。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我又看到了那个在街上乞讨了十几年的疯婆子。每一次,她被路人唾弃追撵我都会觉得一阵心痛。她的故事我不甚了解,只是依稀记得她一个寡妇,早些年丢了孩子,便疯了。也没人愿意要她做工,只得沦落街头乞讨为生。每次我看到她,总会施舍一些钱物。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由衷地怜悯她。朋友们都笑我傻,但我觉得做了善事后会舒心。

  在追悼会上,白戈的母亲哭得快断气,他父亲这个部队退下来的坚强汉子也哭得老泪纵横。这是我没想到的。
  后来我听到薛辉的描述我才知道白叔叔为什么也那么难过。
  因为,白戈的死并不简单。
  白戈身体一直很好。但是最近不知什么事情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时候,朋友或同事冷不丁拍他一下肩膀,他会神经质哇哇大叫跳开老远。也就是近半个月的事。在他死前一个星期,父母总是听到他半夜在房间里哀号“不要过来!呜呜……”“甜甜……”之类的话语。但是等父母细问,他却含糊其辞,只是说做了噩梦。
  就在前几天,他不吃不喝,只是说胃疼没胃口。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检查,人就走了。光天化日,就在饭桌上两眼一翻倒下去就再没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就在父母眼前烟消云散,试问谁能接受这样突兀的告别?

  白戈的父亲坚持让儿子做了尸检。检查结果对他们老两口无疑又是一次打击。
  白戈的胃里面塞满了东西。但不是食物,是满满一包头发。
  那头发不知在什么力量的驱动下,钻出了他的胃,导致胃部大量出血致死。而且,那乌黑的头发似乎有生命力上至食道,下至肠道。
  法医用剪子层层剥开那团乌发,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连皮碎肉。所有的毛发都是从这块肉皮上长出来的。
  难道白戈吃了人?!这个古怪的念头吓了我一跳。

  白戈、薛辉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至于白戈口里的“甜甜”那是我们的“女儿”——小时候办家家酒的一个洋娃娃。但是时代久远,我已经想不起那个洋娃娃,我曾今的最爱,遗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莫非,白戈叫的是另外一个叫“甜甜”的女人?
  “辉,你说白戈喊的‘甜甜’会是谁呢?”我以为薛辉会比较了解白戈的红颜圈子,“总不会是我们小时候那个洋娃娃吧?”
  看薛辉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认识白戈的朋友圈子里有个叫‘甜甜’的女人么?”
  “没有。我也奇怪,确实没有……除非是昵称。”

  “这样看来,难道真的是我们小时候那个‘女儿’?”我随口说说。
  没想到薛辉脸色变的死灰:“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诶!”
  我没想到他真的生气了。但我没说错什么啊,郁闷!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一回头,看见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似曾相识,但确实不认识。
  “徐乐乐?!”
  “你是……”
  “你什么记性,居然把我忘了。我冯理啊!”
  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确实想不起有这么号人物。
  看到我一脸茫然,冯理似乎有些尴尬,没趣地慢慢把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我讪讪地说:“唉……真不好意思。能给点提示吗?”
  “你忘了啊,小时候我们一起游泳,捉知了,我们还一起在学校后山办家家酒。你还有个从香港带回来的洋娃娃呢。叫什么……甜甜!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隐隐约约想起好像那时候确实经常去学校后山玩。有白戈,有薛辉,还有……他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你看我……过了十几年了。好像还真记得有跟你一起玩儿呢!”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好笑,但也为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遇而兴奋。
  冯理见我想起来了,也微笑起来,露出皓白的牙齿:“主要是我小学没毕业就没在这里读书了。你忘记我也很正常。这次回来就听说了白戈的惨事……真是,哎!小时候的兄弟居然遭此不测。”
  冯理唏嘘不已。
  “节哀吧。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我安慰冯理也安慰自己。

  “对了,留个电话吧。这次回来我会在家里待比较长一段时间。有空约你吃饭!”
  “好的!”
  我和他交换了电话便回家了。
  回到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仔细一想,今天追悼会上我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白戈是我死党,但是今天我就是难过不起来。好像心里被什么别的情愫干扰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即将大爆发,以致于其他的一切,万籁俱静。
  追悼会回来,我又开始做那个被活埋的梦。我知道这是内心不安,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但就不能遏制。
  有时候半夜惊醒我似乎还能听到老鼠悉悉索索啃我耳朵脆骨的声音,还有蚂蚁在我汗湿的后背、脖子、面颊上来回爬行的痒感……而且最近脱发变严重了,早晨起床总能看到枕头上一缕缕的长发。
  莫非是——鬼剃头?

  我总是担心头发,这次总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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