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史记-纯真年代已渐行渐远》
第35节作者:
舞魄中原 在我记忆里,就像顾长卫说的,“知道你们家里条件不好。”逢年过节的,有个什么好东西吃,猪的腿,鸡的腿我爸妈总是留给我,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吃,他们比我还高兴。那一年闹肠胃病,每天拉十几次,丨肛丨门好像不管用一样,一吃就拉,把我拉的比林黛玉还苗条。我妈急的到处求神拜佛,曾经背着馒头和水步行8个小时山路到100里以外的圣元宫去烧过高香。我爸听说县城有一个老医生擅长治我这种病,30多里路,高低不平,怕坐公共汽车抖了我,硬是背着我走了好几个来回。爸爸的后背是我人生最经典的回忆。舒适,安全,没有故障,不会抛锚。后来,想一想,才四十多岁的人腰都弯曲了,也许,就是因为那一年背我治病造成的。那一年,我11岁。
吃完饭,老太太残汤剩饭的不要我们动。像宝贝一样用双手罩住,赶我们到卧室去休息,“你们明天还要上班。”肖春花扑在我怀里,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拍了拍她的屁股,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住了几天院,心情不好。她说不是,她掀起衣服让我看。两只丨乳丨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蹲下去,轻轻的用嘴亲了亲,问她,痛不?她眼里有一点湿润,说,有一点点。我说,那常胜利,变态?她说,也没有。就是每一次签完合同,他要付钱出去,都要折磨一次我。我说,这不是变态是什么,他怎么不出去折磨小姐?肖春花紧紧地抱着我,好像我是一只鸟,一不小心就要飞走。她说,他也没什么钱,找小姐,很少。
我紧紧抱着肖春花,吻着她的泪眼。我想,不管以前怎么样,也不管以后怎么样,这一刻,我是爱她的,真的,这一刻,我相信我是真的爱她的。真的。
真的……
日期:2009-08-23 09:26:46
(37)
接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赵先生,知不知道我是谁?”感觉声音蛮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有点遥远。我说,你是谁啊?女人在电话里格格地笑,笑了后说,“我是江门雄发的小杨哪。”我说哦,她在电话里说,我们黄总让我告诉你,说给你的账上打了54000元钱,你去查一下,有空叫你过来泡温泉。我说,好好好。匆忙收线,心里舒快的像和赵微做了一回,一脚油门冲到中国邮政的自动柜员机上。把卡插了进来,显示屏上跳出来一连串数据。到账了!我回到车上,感到内心狂跳不已,握方向盘的手还有点颤。我想,还是要好好的安静一下,现在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万一控制不住自己。这车开起来,手也不管用,脚也不管用,那可就麻烦了。
十二岁的时候,我上初一。
那一年,我们家里刚盖了房子。初中要到镇上去读,也有那么好几里路,一个来回都要一个多小时。别的同学都是骑着自行车去,一路上,响着铃铛,翻坡过岭,有时候还要表演一下双手刹把的技术。而我,没有,我只有两条腿。早上,要比别的同学起的早。晚上,比别的同学回的晚。有时候,我听我爸妈端着碗边吃饭边商量,猪差不多有多少斤了,再长多久就可以杀了;还有狗已经交配上了,看肚子那么大,这次生的狗崽子应该不会少。凑凑吧,甚至我妈妈还说,要把她的头发也卖掉,凑和起来给我买自行车。我爸还提前征求我的意见,问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要大圈还是小圈?
这个梦想在我爸妈计划了半年以后,初二的上学期我终于有了一辆自行车。天蓝色的,车把和车圈明晃晃的闪光,一路上我看着来回的车辆,就我的最新最干净。我每天上学的时候都要拿布擦擦,回来的时候也要拿布擦。我在镇上读了三年中学,熟悉这辆车就像熟悉我自己,气够不够,前刹灵还是后刹灵,哪个部位的螺丝容易脱落,掉链条是什么原因,气门芯的橡胶皮多久就得换一次,……等等,等等。
我爸走的那一年,对他,对我,对我妈,都太突然。我相信,如果他要留什么遗言的话,肯定是放不下我。肯定的。他总是这样,吃饭的时候摸着我的头让我多吃,洗脚的时候给我试探水温。我突然有了这么强烈的冲动,我这时候,我好想回去一次老家,看一下我妈,看一下我爸,告诉他们,我也多少有一点钱了。我有钱了!我以后要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钱!!什么自行车,他妈的!用金子做的也还不是个自行车!我要开宝马!
所以,当肖春花让我送她妈回湖南老家的时候,我一口就应承了下来。我开着常胜利的那辆雪铁龙,招呼老太太坐好。把安全带系在腰上,从广州上了京珠高速,以每小时100公里的速度向湖南挺进。到了长沙后,老太太还带我去看了一下肖春花的房子,在湘江边上的一个小区里,四房二厅,宽敞明亮。老太太说,这房子也是肖春花置办的,准备以后回来住。然后,又对我说,“你们男人们,有些事情要主动一点。有些事情可以拖,有些事情拖不得。”我在房里走了一圈,看这房子这么大,想想以后如果和肖春花生几个小朋友,再带我妈过来,三代同堂都够住了。下楼的时候,老太太像我妈一样,叮嘱我路上小心,开慢一点。还在一楼的门面里打了一个大包,递给我,“这是臭豆腐,春花喜欢吃。”我连声应承。出来给肖春花打了个电话,说已把你妈妈安全送到长沙了。她说,好,让我休息一下,再往回赶。我说,我准备想从长沙到江西去,顺便看一下我妈妈。她还是说好,时间方面让我自己安排。还像她妈一样叮嘱我,“千万别开快了。”
我七拐八拐的把车开上粤赣高速,一路飞快的向故乡驶去。过了南昌,吉安的轮廓慢慢的浮现在我的眼前。24岁那年,在苍茫的长空下,我告别年迈的妈妈,只身一人离开这里。0岁那年,我妈和我爸把我出生在这里。听闻那一年半个中国都在地震,我爸说我也是个苦命,刚生下来还不会哭地就开始震了,他和我妈都害怕躲不过那场劫难。所以,给我取名“有方”,意思是总有方法会活下去。这么多年来,自从我爸走了以后,我从来没有以为过这纯朴的农村有多美。虽然炊烟袅袅,但是弯弯曲曲。但听鸡鸣狗叫,那是因为有贼。我爸一生与人为善,虽然辈份不低,但是谁都把他当孙子看。别人家里盖个茅厕,一人高的土墙,二张石棉瓦,都要“请”我爸这个土工程师去指导一下工程,一包纸烟,三餐便饭,就可以换取他一天的劳动。我妈一生操劳,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给我爸,一半给了我。但,年少守寡,孤独终老,一生的青春都被贫穷掩蔽着,从来没有释放过光泽。我爸带走了她的一半心,我又带走了她的另一半心。她的一生,心都不是自己的,只是在为别人活着。
而已。
日期:2009-08-25 09:07:39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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