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2-04　13:46:27

　　5
　　威廉从家里返回来时，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他见到全艇几乎每个人都对查理亲密无间，便持逆反心态，从而对宋嘉树更本能地生出敌对情绪。他多次在自己练打沙包时总是耿耿于怀且口发狠话……
　　威廉的态度船长当然看得出来，但洞识一切而不失威严的埃尔森船长自有一套方法，于是他对查理说：“小伙子，您在艇上当杂役也有一段时间了，缉私艇上虽然有职业水手，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其实船上的任何人都算水手。须知，在海上浮游着的船艇，它必然要求船上所有人员都能进行水中作业——就是伙夫老拜伦，他在水里也是泳技响当当的好手。缉私艇上要求警员‘不断提高对海洋的认识以及彻底适应海上生活……’说穿了其实就是要求全部警员都会游泳，如果您水性不好，甚至不会游泳，那别说当水手了，就是在船上干别的杂役也不合格。加勒廷号不会接受靠救生圈才敢跳海的窝囊汉！也就是说，即便您在船上口碑再好，我也无法留住您。这您该明白了吧？”

　　查理很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现在我问您，您会不会游泳？泳技怎样？”
　　阿虎那天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并没有说到游泳这一项，现在听到船长把游泳说得如此重要，还说就连伙夫老拜伦在水里也是泳技响当当的好手……于是就本能地谦虚地说：“我……可以去学……”
　　船长说：“好吧，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先武断地估计您的水性，应该只属于三脚猫，好在现在冬去春来，气候渐渐回暖，而且我们加勒廷号马上奉命开往南方的亚热带港口去待命，在那里，您必须在其他水手的指导下迅速学会游泳，学会潜水，学会所有的水中作业。”
　　查理本来就爱游泳，不但会游而且能游得很长时间——那是在安南当童工时学的——教他九节鞭的廖师父，本身就是一名海上的游泳能手，现在听到船长要派人教自己学正规游泳，查理当然很高兴地说：“好啊好啊。”
　　船长继续说：“在安德鲁大副回来之前，船上水性最好的当属威廉姆斯，我派他当您的游泳教练……”
　　查理万万想不到船长派的人又是威廉！随口就说：“啊？怎么是他？为什么不是……不是汤姆呢？”
　　埃尔森船长坚信最终人人都会接受查理——包括威廉，所以慈祥且语重心长地说：“查理，我明白您和汤姆的交情深，但是，孩子，交人不要挑选，在上帝面前，任何一个诚实的人，他都应该是上帝的虔诚子民，威廉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查理您的朋友呢？”
　　查理不再提条件：“学就学呗，不能挑选人就不挑选呗，难道威廉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这就对了。但您非得好好练不可，我还会给您一个时间表，而且我必须把这个问题说得严重些——那就是，您必须在威廉的指导下，在指定时间里学会，否则您是无法在加勒廷号上干下去的——尽管你现在已经进了船上的正式名册，我也只好忍痛割爱。这个——您必须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查理把船长的决定告诉汤姆，汤姆说：“没事儿，什么时候威廉教您的时候我也会到现场，放心，我不会让他欺负您的。”
日期：2010-02-05　22:21:55

　　6
　　缉私艇终于驶到距离迈哈密不太远的一个南方小港口。于是查理的游泳训练就此开始。
　　威廉领下任务后可谓一丝不苟，他把查理领到港口不远的海滩上——这是一个相当棒的海水浴场：海水平缓而清澈，沙滩细软而呈银白色，岸上则还生长着美国南方惯见的长叶黄松。这么好的浴场，加上气温偏高，于是常年都有许多人喜欢来此游泳和嬉闹。
　　威廉冷着脸，用登记表上的名字全称来称呼他：“查尔斯•沈，你做好准备没有？”

　　“什么准备？”
　　“喝海水呗！想学游泳还能避免喝海水？但请放心，海水是喝不死人的，大不了下一顿饭少吃一些……”
　　威廉冷冰冰的话语中透出一种压抑，但查理心理倒坦然了：原来你不就想让我每次都喝点儿海水吗？除了这个你还能怎么样？
　　脱衣服后的威廉，真说得上是威风凛凛：身架匀称，四肢壮硕，三角棱般的肌肉得体地分布在身体显赫处，一看就是一个浑身的力量永远使不完的人。
　　威廉催促嘉树：赶快脱衣服，下海！
　　这时候汤姆气喘吁吁地跑来。威廉黑着脸问他：“你小子又来这干嘛？这里有你的事儿吗？莫非您还想插一杠？”
　　也许汤姆想缓解一下气氛：“难道我就不能给您再送来加急电报什么的？”
　　“乌鸦嘴！但告诉你吧，我的最后亲人老爸爸已经走了，我家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值得送的加急电报了。所以，识相的你就赶紧给我滚！别惹我不高兴。”

　　汤姆的嘴巴也不饶人：“哎哎哎——我说威廉你混小子管得也太宽了点儿吧？我就不能来这儿游游泳，玩玩耍，散散心？我就不能来海滩上开开眼界，欣赏欣赏美女的婀娜多姿和情侣们的戏水作乐？你真是……”
　　斗嘴威廉哪是汤姆的对手？他当然地被呛得说不出话。
　　汤姆却也进退有据，只见他扬了扬手中的布袋子：“其实呀，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尽管下水去练吧，我就在上面的松树林里呆着，给你们编织吊床，诺——我这不是已经买来材料了吗？很久不织这玩艺儿了，手有点痒……”
　　威廉继续黑着脸，终于迸出一句：“那随你吧。”然后喝令查理，“。查尔斯•沈——”
　　查理回答：“到！”
　　“走!我们到另一边去，离这家伙远远的。”威廉说着就要拉查理往沙滩另一头走去。

　　汤姆马上服软，进而扮出几分奴颜：“行行行，别别别。威廉，我们就一起在这儿玩吧。你好好教查理，我也要跟你学着点儿……谁叫您眼下是船上第一水手呢？”
　　听到夸赞，威廉这才发笑：“哈哈……你小子想学？那得交学费！啊——”
　　“交学费就交学费，游泳后我请客吃饭，咱吃中国菜去，保证肉足酒够。怎么样？”
　　“去去去！你想学老子还没功夫侍侯呢。滚一边去。查尔斯•沈——”
　　“到。”
　　“听令——脱衣服！下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