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妇(一个世纪老人的故事)》
第56节

作者: 园田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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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2-27 14:10:50

  7、银白的月光覆盖着大地,也撒在小李庄的角角落落。这时,夜色中的村庄显现出一种神秘和安详!深秋的风已微感寒凉,一阵小旋风刮来,靠在农家院墙外干了玉米叶子发出“莎莎”的声响。热闹了大半天的李家大院终于安静下来了!刘氏坐在床头,把白天的聘礼一样样收在箱子里。那些吃的东西除了分给几个儿媳妇带走外,余下的给王妈带走一些。
  “为了这个婚事,王妈把腿都跑细了!”刘氏对老伴说,“等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好好答谢她。”
  李宝生“嗯!”了一声,看着老伴摆弄那些东西!

  刘氏顺手拿起一对梅花形翡翠耳环,对着油灯呆呆看了看,坐在那里不说话。
  “老伴,怎么啦?”李宝生问。
  “我在想,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这人和人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区别呢?老伴,我听你们念百家姓讲人之初,性本善。这人到底是性恶还是性善呢?是生下来性善后来变恶了?还是生下来性恶经过父母教育变善了呢?”
  “你研究那么深干什么?这些连圣人都搞不清的道理你个老娘们还想弄弄清楚?”
  “我是想说玉娇。她一个童养媳妇,除了她妈给她留下这对翡翠耳环,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可小翠出嫁还非要把这对耳环送给小姑子!可老二、老三媳妇,明知她们手里有货可就是不往外拿,只送了两块花布,两对枕头过来!”刘氏摇着头说,“本来还希望博她们个高兴给小姑子添件像样的东西,看来我想错了!”
  “哎———,不要埋怨她们了!这一切都是小翠的命,一切都有前定(1)。我李宝生五个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数她最小。如果放在以前,我们一定会体体面面地把闺女打发出嫁!现在这个情况,什么都不要说了!只求小翠嫁过去好好地生活就行。”
  刘氏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窗外,更鸡又一次打鸣,夜已经深了!
  一场寒霜悄悄地降临,白蒙蒙的覆盖在广袤的华北大平原!
  (1)前定:阿拉伯文意译。一译“定然”。“信前定”即信仰世间一切事物都由安拉预定和安排,是伊斯兰教六大信仰之一。

日期:2010-02-28 15:10:55

  6、小翠的婚事如期举行,当然,这回民办喜事不看黄历,照样要选择在一个“主麻”日(1) 进行,他们认为这一天最吉利。
  由于路途远,新郎家迎亲的队伍来的特别早,清真寺里刚礼过榜答(2)不久,几辆迎亲的马车就到了李家大门前。立刻,好凑热闹的村民们就把几辆贴着大红经对(3)的车围了起来!其中有一辆绑了顶棚的,据说是给新娘子坐。
  李家大院立刻紧张了起来,赶快把新女婿和几个迎亲的人让到堂屋坐好!小翠在清真寺洗礼后,才在几个嫂嫂的帮助下,到玉娇他们的房里梳头、打扮。
  几色点心和瓜子、糖摆在了小桌上招待客人,男方说怕误了时辰,催着动身!李家只有招呼人先赶快往车上装嫁妆。
  王妈往后院跑了一趟又一趟,终于,新娘子出来了!

  只见小翠,粉面桃腮,花枝招展。
  好身材加上好装扮,靓似新春画中人,美若牡丹花中仙。
  更有那一种新娘子特有的娇羞惹人爱怜!
  “啊——,新娘子太漂亮了!”
  一阵阵由衷地赞叹后,小翠即将离开生她养她十几年的村庄。
  “娘——”,在人们一阵嬉笑声中,小翠突然回身抱住母亲掉起泪来!
  “孩子!走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到了婆家好好地和人家相处。要孝敬公婆,尊重夫君,相夫教子,做一个好媳妇。”
  刘氏也掉下泪来,她拍拍小翠的肩膀转过身去!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快上车吧!”两个嫂嫂拉着小翠登上了那辆带着棚的马车。
  玉娇由于有孕在身,这次送亲的事就免了。二哥贵洪和三哥贵清由于还要照顾生意,把小翠送上车子也回镇上去了,只有大哥贵堂、四哥贵年带着一帮女人和孩子前去送亲。
  且说是这一帮子送亲的队伍一路向西,走了一、两个时辰后已接近中午,眼看着离新郎的家也只有十几里路了。这时,令人奇怪的景观出现了。那一直横在大家眼前的绵延不断的山峰突然间清晰了起来,连山上的树和山洼里的人家都隐约可见。更使人不解的是,每往前走一个村就会发现,这村村旁边都种有大片的竹林,贵年院子里的那簇修竹和它们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怎么有这麼多的竹园?”贵年问。
  “这就是昔日‘竹林七贤’经常聚集的地方。”贵堂笑着说,“这些人‘弃经典而尚老庄,越名教而任自然’,不拘礼法,清净无为。令人敬佩和向往啊!”
  “啊?‘竹林七贤’?”贵年想起了阮籍的一首咏怀诗,不由得念道:
  “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台。
  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
  一种仰慕之情在这个青年知识分子心中油然而生!
  (1)主麻:阿拉伯文音译。指穆斯林每星期五正午过后于当地清真寺举行的集体礼拜。

  (2)榜答:又叫“晨礼”,指伊斯兰每日五次礼拜的第一次礼拜,在日出以前举行。波斯语称“榜答”。
  (3)经对:指用阿拉伯文写成的条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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