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疯狂的**,恨不得把这一生的激情透支出来。不管白天白夜,只要一方想,另一方就会瞬间点燃。从床上做到地上、从地上做到桌子上,甚至有一次做到了窗台上,外面车来车往和小孩子互相打闹的声音,更刺激得我们不管不故,癫狂一般的席卷着彼此。
只有在我身上的他,是专心一致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深夜,我在他胸膛上醒来时,他往往还在看着天花板出神。
我不明白,那藏式的,蒙了一层花布的房顶,不知有什么看头。
他甚至不出门了,连生意都不管了。我曾试着问他弟弟呢?妹妹呢?他们回去了,他说。要过望果节,他们全都回去了。
他每次说起“他们全都回去了时。”口气竟然是伤感的。这个男人,一边无休止的索取着我的身体,高丨潮丨时癫狂的叫着“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嘉措的女人,这一辈子休想离开我!”一边却在伤感着。
你不回去过节吗?我问。藏族的节日很多,多得我根本搞不清楚名字。但是我喜欢过他们的节,什么节日都过。快乐,不是吗?只要有快乐就行。我喜欢站在醉兮兮的人群中,跟着他们狂乱的脚步扭来扭去。管他扭的是什么呢?我快乐,忘了自己也忘了别人,这就是我想要的。在吵闹的人群中,再也听不见手机响,便没了心理负担。
是的,我是有心理负担的。我怕听到电话响。怕一航打电话,甚至,怕阿莲打电话,只有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里,我才不害怕,至少是暂时的不再害怕。
嘉措在跟我在他的藏式小院住了一周后,又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人了。打手机,传来的是那个让人讨压的如老处丨女丨一般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让我几次都怀疑,我真的拥有那么一个男人吗?每每怀疑时,我都抚摸自己的身体。是的,手指下的感觉明明白白告诉我,我拥有过,那些遍布全身的吻痕,敏感之处明显的肿胀,零乱的床单,屋里弥漫的酥油味,那都是他给我留下的印迹。可是,他现在不在了,除了这些属于他的印迹,没有体温,没有热辣辣的眼神,没有狂野的拥抱……
他去了哪里?我的嘉措去了哪里?
他把我再一次扔在了拉萨城的某一个阴暗的角落,让我在每个大雨倾盆的晚上,抱被发抖。
在屋里闷了两天,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霉味了。我要死了吗?为什么身上有这么重的土味?不是死人才是这味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着,枕上、床上、卫生间里……到处都是头发。我是个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我抱着臂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小可爱的我,在七月的某一天,在日光城的某一个角落,“嗽嗽”发抖。
我冷啊,真的冷,彻骨的寒冷。
我飞快地穿衣。花裙、花帽、牛仔裤、平底鞋,一股脑的穿上身,然后抓起包,飞快地冲出了那个藏式小院。
头也不回,绝不回头。
跑过一条又一条的巷道,跑过一群又一群陌生的人,我再次站在了阳光下。
阳光暖暖的包围着我,真暖和啊,像妈妈的怀抱。我眯缝着眼,看向天空,蓝天上,白云棉花糖一样的,东一堆西一堆。
我还活着。我对自己说,我还好好的活着。
当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时,心里还是有一丝高兴的。
活在阳光下真好啊!我蓦然间对着天空狂叫一声。“嘉措,你去死吧!”便又开始奔跑。
第33章:卓嘎:望果望果,我望的结果在哪里?
在没结婚前,望果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节日。那时的我,会成为节日的中心,成为所有男人注视的目标。不仅仅是因为我美丽,还因为我会唱歌,我的歌声总能让所有人痴迷;我会跳舞,我的舞步飞扬时,所有人都会陶醉。但今年的望果,我很少放开嗓子、很少姿意挥洒舞步。不是不愿,是没有心情。
这段时间,田间地头总能看见姑娘小伙子聚在一起,研究些新的步伐和新的曲子。见我路过,他们会邀请我参加,但总是无一例外的走开了。这样的天地是属于年轻人的,属于恋人们的。我仿佛已经不再年轻了,仿佛已经老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老人,谁信啊?但我确实是老了。看到那些携着手,偷偷避开人,往树林里钻的男男女女,感觉是那么可笑。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的日子,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十年、二十年,仰或……上辈子?
我的身体日甚一日的不舒服,小腹明显的变化既让我高兴,也让我忧伤。这个过早到来的孩子,在我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就突然来了。我没告诉任何人,把它遮掩在心的深处。每晚,我接受着扎西和朗结的冲击,有时会下意识的护住小腹。我不知道孩子会是哪个丈夫的,我也不在乎这个。不仅我如此,就是扎西和朗结也不会在乎的。他们是叔叔,从出生就注定了的身份。嘉措呢?他会在乎吗?想来是会的。我清楚地记得他那晚看我的眼神,那种独占的欲望那么赤祼裸的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这个下午,我跟所有的下午一样,避开了那些欢乐的人群,独自一人在森林里穿行,想找些能吃的蘑菇。最近味觉变得特别,总是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两天发疯一样的想吃野菌,便上山来找。所幸,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没有现代化温室培育出来蔬菜瓜果,自然长出的能吃的东西却是不少,味道也不错。山林里,厚厚的落叶之间,各种各样的菌子到处都是。我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捡了一大堆松茸。听说,松茸是抗癌的良药,我们每年会捡来买给汉人,他们又会拿去买给日本人。我常想,日本人得癌症的很多吗?怎么需要那么多松茸呢?
我没有身体上的癌,但心灵上有:那个癌症的细胞就嘉措!他是唯一让我流泪,也让我牵挂的男人。不会故意想他,那会让我难受好久。但常常,心里会不自觉的浮现出他的影子。
我在森林里到处走着,消磨着时间。到最后与其说是捡菌子,到不如说逃避回家来得直接些。我不想回家,不想面对扎西忧伤的眼,不想面对朗结赤祼祼的欲望。
望果望果,我望的结果在哪里?
我找了个隐蔽的坑,把周围的松针抱来铺上。柔柔软软的一层,很舒适。我脱掉氆氇,赤脚进去,卧在绵软的松针上,头顶洒下些斑驳陆离的光。
很静谧、也很安稳的一个小空间。
“别再想他了,我会对你好的!”“卓嘎,你是我的女神,永远供在我的心里!”这是扎西昨晚对我说的话。扎西,那么一个粗犷中带着细致的男人。他跟朗结不同,跟嘉措也不同,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他都小心翼翼的捧着我,以我的愉悦为愉悦。朗结和嘉措不会,他们只是无休止的索取,只顾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了生命,一个用我的精血养育出来的生命。它会像谁,嘉措还是扎西?当然不会是朗结,因为朗结进入我身体时,它就已经在那里了。但是,我仍然不敢保证这个生命的本体来自于我的哪个男人。尽管那两个男人都不会在乎这个,但我想知道,我生命里的男人是谁首先在我身体里发芽生根,继而开花结果!
我眯缝着眼,慢慢拉开腰带,让自己祼露在树影斑驳之间。能看见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有几块阳光留下的阴影。看着那几块阴影,突然想起新婚之夜后身上的瘀青,很像,不是吗?那晚的狂野现在想来心里还一阵悸动。
“燕子……”我念着这两个不明所以的汉字。那会是什么呢?
突然的,没来由的,我流泪了。泪水越来越多,止都止不住!我开始想家,想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家。如果在家,阿妈知道我怀孕了,会是怎样的惊喜啊?她唯一的女儿要当母亲了,她将升级为奶奶,奶奶将升级为祖母,这将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蜕变过程:女孩——妻子——母亲——奶奶——祖母。
眼看回娘家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越来越空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个日子。我想回家,迫切的想见到阿爸阿妈,但我又害怕,害怕他们问询,那怕是不说出来,就那带着问号的目光我也受不了。女儿第一次回娘家,陪在身边的不是“家长”,而是“叔叔”,这样的尴尬,我和家人都将无力承受。
我的忧虑日盛一日,贡嘎的忧伤也日盛一日。他在担心吧?每次看我的眼神,那么忧郁,不像朗结。朗结是不会考虑这些的,他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只为晚上无休止的寻欢。
公公婆婆也在担心吧?好几次,我都听见他们俩在悄悄谈论什么,隐隐约约提到了“拉萨”、“嘉措”这些字眼。每次谈后,都见公婆忧郁的脸。似乎,那是个很让他们为难的话题。
第34章:卓嘎:仁钦的想法
仁软要回去了。公公磨了两袋新糌粑让他带上,一袋是送给他家的,另外一袋请他带给我的父母。
走之前一晚,我们俩坐在门前的草地上闲聊。
“卓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吧,跟扎西一起,我邀请了他。”
“谢谢,仁软,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你的理解!”仁软的婚礼就定在他们的望果节。这么多天,他想来已经了解到了我目前的难处,所以从没问我望果回不回去的话。现在他说要我和扎西去参加他的婚礼,其实就是借他的婚礼给我一个名正言顺回娘家的机会。出嫁的姑娘不可能一个人回去,也不能让“叔叔”扎西陪着回去。如果扎西受邀去参加他的婚礼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同学,趁参加婚礼的机会,顺道跟我一起回家是说得过去的。如此的迂回求则,也真是难为了他。
“别太在意了。毕意扎西对你不错,还有朗结。”他拔拉着地上的青草,说。
“我知道,这都是命。仁钦你说,这种命怎么就降到我头上了呢?我并没做错什么啊?我孝敬他的父母,勤勤恳恳的干活,把牲畜也管理得很好,为什么他就是不满意呢?就是不回来呢?甚至连第一次陪我回娘家都不肯?”我还从来没跟人说起这事,就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是压在自己心里,表面上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现在,仁钦,我童年的伙伴,这个我曾经想嫁的男人突然提起这事,让我再也抑制不住辛酸,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卓嘎,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我,这是男人自己的问题。我这些时间在拉萨,接触了很多汉人和老外,他们的生活和观念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的家庭是一夫一妻,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自己抚养小孩,不用其它兄弟帮忙。而且,他们结婚前先谈恋爱,俩人觉得合适了才会结婚,父母不会干涉儿女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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