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婚(情色拉萨)》
第22节

作者: 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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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爱?那父母干什么?”我抬起泪眼看着仁软。一夫一妻?自由恋爱?……太不可思异了!
  “父母有工作啊,管好他们自己的事就行了。儿女的婚事都是自己作主的,反正我那些汉人朋友是这么说的。”仁钦好像也没太弄明白,但脸上却是一副向往的表情。
  “你是不是也想那样生活?”我抹了一把泪,看着他,若有所思。
  “卓嘎,我现在还不知道两个人一起生活好呢还是几兄弟一起生活好,但我想,如果当初娶了你,我肯定也不想让你跟我弟弟们在一起的。这种感觉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愿让别人分享我跟你的感情,哪怕是兄弟也不愿意!”

  “仁钦,别说那个,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结婚?”
  “所以我说我还没想好嘛。不知道两个人一生活好呢还是几兄弟一起生活好,再说,父母催得紧,根本就不给我考虑的时间。”
  “唉,仁软,你说嘉措他……他是不是跟你刚才的想法一样呢?”

  “我问过扎西,觉得应该是的。你想,他在拉萨好几年了,接触的都是汉族和老外,思想肯定受他们的影响比较大。卓嘎,我感觉嘉措不是不爱你,而是他接受不了这种几兄弟一起生活的婚姻方式。如果当初只是他娶了你,肯定就不会变成这样。”
  那晚跟仁钦谈话后,我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嘉措至少不是因为我不好而不要我,他只是想要独占我而无法如愿才逃避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望果过后就开始了热火朝天的丰收。说是热火朝天,也热火朝天不了多久,至少我们家是这样。一天时间不到,青稞就全部在地里堆成了小金字塔,只等着凉干水气后,脱粒即可。
  丰收,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象征性的劳动。真正的粮食在山上走着呢,那些牦牛、绵羊才是一家子的粮仓。
  我把最后一把青稞抱到一起码好,终于能直起腰休息一下了。贡嘎拖着一把豌豆过来,伸手递给我一张毛巾,说:“你去那边树下坐一会儿,剩下的我来干就行了!”
  我看了看豌豆地,也没剩多少活,何况还有朗结帮忙。便没说什么,走到一边的田埂上,卧在了树荫下。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容易疲倦,胃也常常不舒服,吃什么都想吐,还不能让家人发现了。这个季节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收割、贮藏冬天的燃料、照顾初生的小羊、小牛,活儿多着呢。如果让他们发现我怀孕了,肯定不会让我出门。我如果在家,朗结肯定会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的。这么多的事情,仅靠扎西,怎么忙得过来?

  我半眯着眼,透过树梢看去,天空湛蓝,几丝白云揉在天幕里,慢慢移动着。我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清清爽爽的。
  一群群的云雀飞来,停在收割后的青稞地里,叽叽喳喳的觅食。如果我稍动一下,它们便会“轰”的一声飞起,要不了五分钟,便又会落下,继续着先前的吵闹。
  我拾起一株遗漏的青稞穗,捋下放在手心搓了搓,抱满的粒就露了出来,吹掉壳,扔进嘴里,一股子清新的味道便溢满全身。
  就在我我细细品尝从口腔沁入心肺的味道时,听见朗结在那边大喊:“大哥回来,我大哥回来了!”

第35章:好好:我想上路

  我径直跑到大昭寺门口,冲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磕了三个长头。在拉萨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像所有的藏民一样磕头,将身体直直铺在那青石板上,感受身下传来的清凉,瞬间从里到外平静下来。身平静了,我才知道寻找;心平静了,我才知道下一步迈向那里。
  当磕完最后一个头,站得直直的看着那扇暗色的大门,我知道自己又要开始走了,心里开始寻找上路的感觉。我一直是喜欢走的,喜欢那种走在陌生的路上、看陌生的人和风景。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我总是找不到自己,会让生活变成一团乱麻。我理不清那乱遭遭的麻,那么,就只有丢弃。丢弃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唯一会做的选择。从小就这样,搞不定的麻烦便丢掉不搞,让自己重新开始。

  那帮熟悉的藏飘没有坐在口子上,我松了口气,现在还没作好准备见他们。打了个电话给莲,说我还活着你还收留我吗?莲说你个死丫头,我们今晚有好吃的,回来晚了别后悔。于是我飞快的跑过大昭寺广场,跑过措美林窄窄的街道,在路口拦了一辆车,去了莲住的家庭旅馆。
  一进院子吓一跳。好多人,穿着羽绒服、冲锋衣,八月的天啊。但拉萨就是这样,你穿吊带不会觉得冷,你穿羊皮袄也不觉得热。这群在家时冬天恐怕也没穿过这么多的男女,大夏天的在拉萨拚了命的显摆野外用品是出自哪个名牌,花了多少钱。是不是特好笑?不,这样一群在拉萨的人不好笑,随便在八角街周围的酒吧一逛,保准一抓一大把。来时都带着优势,觉得自已特有优越,物质丰富,精神满足。等真正到了这里,一月,最多两月,便不会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了,觉得那特累,抱怨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于是乎,胆大的辞职、离婚,甚至抛家别子,只为能窝在拉萨晒这永远不够的太阳。

  所以我进去,我一开口,大侃特侃拉萨时,大伙都转向我,男男女女那目光,各式各样的。崇拜、嫉妒,什么都有。别人有什么样的情绪,我是无所谓的,也影响不了自己的心情。
  莲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人群中唾沫横飞的我,了然于胸的眼光。
  晚上炖的雪豆排骨,一个叫板刀的请客。这样的方式也算是家庭旅馆的特色吧。轮流买菜,一起做饭。一人一天,公平合理。板刀不停地给我盛排骨,直到我面前骨头堆成了山。
  我吃了多少排骨,不知道,反正胃里实在撑不下了才放下筷子。哈哈笑着,两腿向前一瞪,摊在了椅子上。谁说的“吃饱喝足万事足”?纯粹放屁,我现在吃饱喝足了,难受得要死。
  于是起身,摇摇摆摆去了厕所,把那一肚子油水全吐了出来,让胃重新变得空空荡荡,一如我的心。洗干净,去了莲的房间。堆门,见她坐在阳台上,斜阳照在她身上,很炫的光晕。她没看我,只说过来坐吧。我就走了过去,很没形象的靠着她一屁股坐下,说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想死你杀了我吧。
  莲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说你把遗嘱写好把你的书你的相机你所有物品全留给我,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我看着笼罩着光晕的莲,真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如此安静,不逛街不逛寺庙不要男人,一个人守着这片天看太阳升起又落下。

  我想走了想去墨脱你去吗?
  不去。何时出发?
  明天或者后天!

第36章:嘉措回来了

  我不能形容此时的心情,欣喜若狂,如云雀在天上高高翱翔一般。嘉措回来了,那个跟我结婚后不到一周就离开再不见人影的男人终于归来了。不止我高兴,家里人都在高兴着,婆婆甚至一把抱住嘉措痛哭失声。公公忙前忙后的拿青稞酒,把自己轻易不用的银质酒杯都拿了出来。
  弟弟妹妹都围在嘉措身边,手上拿着哥哥送的礼物,每个人都有。公公是套保暖的内衣,婆婆是一条丝织的尼泊尔帮典,扎西和朗结每人一顶狐皮帽,弟弟和妹妹都是文具盒,给了我一件毛衣,大红的颜色,如天边的朝霞!
  我心欢喜着、雀跃着,连下楼给牲畜喂水都显得比平时轻盈许多,甚至还哼着家乡的小调。看着小牛犊“啪哒啪哒”的喝着水,耳朵却在注意楼上传来的每一个细节。那个低沉的男中音在回答公公婆婆的问话,他说他一直很忙,忙着收购虫草,忙着把虫草卖给广东商人。好像还有拿钱给扎西,说是要给家里添置家具。扎西可能不要吧,公公在劝说扎西,说都是家里人挣的钱,应该用于家庭的建设上,让扎西拿着。

  我嘴角向上扯着,舒心的笑了。这个男人总算是没忘了这个家,没忘了自己作为“家长”的责任。
  这时,扎西提着一筐草料下楼来,放进槽里,加了些水和酒糟。他蹲在地上,看牛卷着草料,突然闷闷地说:“他回来了,你明天就可以回去看阿爸阿妈了!”
  我了解他此时的心情,从看见他哥哥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忧郁着。因为嘉措突然归来,所有人都在兴奋中,除了我,没人会注意扎西的变化。再说,扎西本来就是内敛的、木纳的,不说话、埋头干活是很正常的状态,但我知道,因了嘉措的归来,扎西有了不愿向人道的心事。
  走到他身边,坐在草堆上,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真是有些无奈。三个男人,三种性情,要一一照拂,还真是有些为难。但我还得努力,他们任何一个都不能忽略,一个出问题,就会危及到家庭的完整。那才是最大的笑话呢!
  一向骄傲的我,怎么会容忍自己成为笑话?成为村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呢?

  “扎西,你知道我的情况。你总不希望我头一次回娘家就让别人笑话吧?”
  “我希望你开心!”他闷声说,话简单,但我知道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不开心,只是心底自然的反应,跟理智没有关系。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从小就知道。心底的不开心,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而我,是他的妻,是他唯一的女人。
  “那就对了。阿爸阿妈都在盼着我回去,出嫁快一年了,我也想他们啊。从礼数上说,也到了我回娘家的时间。扎西,我没有忽略你,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是在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等你回来去磨今年的糌粑!”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总是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不过无意中说起“想吃今年新的糌粑”,他就记住了,一直放在心里。我伸出手去,放在他的手心里,一股暖暖的感觉传进心里,温暖而安心。说实在的,我可以把朗结的醋意谈笑间就按了下去,不让他再发出来。对于扎西,我却很难做到。朗结的不快,是张扬的,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如一个孩子,情绪上的变化很好把握,哄一下就能雨过天晴;而扎西不能,他的隐忍总让我不安,心底会生出不该有的愧疚来。是的,那愧疚是不该有的,我嫁的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身体和心注定要平分给几个丈夫。如果我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而对另一个男人产生愧疚的话,那其它的男人将情何以堪呢?

  公平,是兄弟共妻家庭能长久维系的法码。一但这个法码失去准星,那就是家庭灾难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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