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累了,换个方向。唉,时间要能停止该多好啊。我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凸凹有致,如成熟的蜜桃,能滴出水来。这样的身体,为何没有一个存放的地方?不,是没有一个愿意存放的地方吧?我想起明、想起一航,想起嘉措,三张男人的脸在眼前交替出现。他们哪一个都说过我是属于他们的,但又哪一个都没跟我说“请嫁给我!”,是,明给了我一玫戒指,以为我就是在盼着这玫订婚戒指才远走天涯。男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以为要了我的身子,我的心就应该归他保管。以为套上我的中指,我就的心就会停留。其实,戒指也好,房子也罢,那都只不过是女人索爱的借口而已。我们真正要的东西,男人给不起,也不愿给。
手指在胸上无意识的转着圈,捻住那一抹嫣红,感到身体从里到外的悸动。拿过浴液,才发现是自己喜欢的牌子,那次逛超市特意买的。用过两次后,自己就再没来过,他还留着。倒了满满一把,抹在饱满雪白的乳上,揉搓出丰富的泡沫来,一团团掉在水里,再把漂浮的泡沫捧起抹在身上,掉下去再捧起,反反复复的玩着,咯咯娇笑不停。
忘了时间,也忘了地点。
终于玩累,把自己捞了出来,抹干,用浴巾裹了身体,酥胸露了一半,我喜欢让自己这样,感觉这样的自己特别性感。女人的性感并不全是为男人准备的,有时候也会为自己的愉悦而准备。看着雾气迷漫镜中的女人,如一个出浴的性感女神般,于是嘟起嘴,来了个飞吻。
打开门。呀,那个原本应该在床上的人居然就在卫生间门口,一手撑墙,醉眼迷离的看着我。
你不是醉了吗?
醉了,为你!
对不起,借用你的卫生间。看着他的眼睛,慌乱得口不择言。
如果愿意,它永远属于你。他的眼里升起如梦般的氤色,看着我说,却并没有放下手臂让我过去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起来了。抓着胸前的毛巾,弯腰钻了出去,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这才发现,在他的目光下,我没勇气松开自己的手。
要我这样穿衣吗我说。
我不介意再看你一回。他转身,是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介意。我扬起头,回视着他。这个人像醉了的样子吗?难不成刚才他是装的?
介意什么?
眼半闭的斜倪他。一航,你这样子,可不够君子哦。
你侮辱我。他过来看着我,情意款款。一只手搭在我的祼肩上轻轻揉搓,另一只手则把我的湿发拨到脑后,捏着我的耳垂。轻声说你觉得我在自己的卧室,对着一个刚出浴的美人,还能当君子?
我是个经不起引诱的女人。特别是这样温暖和煦技巧高超的成熟老男人。嘴里说着不,身体却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他俯下身,用舌头轻轻舔着我捏着毛巾的手,然后打横抱起我。不要,一航,莲还等着我收拾东西呢。我在他怀里无望地挣扎,这样的欲拒还迎更像是求欢吧?
他把我放在床上,吻我的额头,眉心,鼻子,然后辗转的吸吮着我的唇。我的心告诉自己要停止,身体却情不自禁地滚烫,躬身迎合着他的抚摸。不知什么时候,那裹在身上的毛巾已经不见,代之的是一具温暖的男人身体。
天似明非明时,突然一个激灵醒来,身边的男人鼻息均匀。看着屋里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心没来由地空虚。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干嘛要留在这里?天蚕丝的被,暖而服帖,有些过度的暖了反而睡不着。在天快明的时候,悄悄的穿衣悄悄的出门,逃一般跑出小区,顺着公路往前飞奔。
第44章:卓嘎:萨珍的变化
如果说仁钦遭遇的逃婚还能理解的话,萨珍的逃路就是格外意外的事了。
一早起来,嘉措还在熟睡。我便背着水桶到村里公用水龙头处打水。见认识的几个阿佳在背水,见到我,其中一个别有深意的说“卓嘎拉,萨珍跑了知道吗?”
“萨珍跑了?跑那儿去了?难怪一直没见到萨珍,去她家里找过,她母亲说萨珍不在,也不说去那里了,还一直纳闷呢。
“人家不当尼姑,想嫁人了,这里不同意,偷偷跟扎巴跑了!”另一个阿佳撇着嘴说。
“想男人想疯了,不要脸的东西,把我们全村人的脸却丢尽了!”
“没办法,什么样的父母教什么样的孩子!”
“扎巴抱尼姑,我们村今年最大的丑闻!”
……
听着她们肆无忌惮的骂着萨珍,我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如果在平时,我早把她臭骂一顿。可摊上这事,我不敢。如果我开口为萨珍辩解,人家不仅是骂萨珍,把我也会一块骂上。是的,萨珍是我的好朋友,从小我们俩就投缘。她十二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一直不退,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她父母在佛前许下心愿,说是如果萨珍好了,就让她进寺庙侍奉佛祖。结果萨珍真的慢慢好了起来。一周后,父母就把她送进了村东头的小寺庙,脱下平常装,换上了一袭新做的绛红尼衣。我还记得她剃度那天,她的母亲、嫂子、亲戚都在寺庙观礼,热闹非凡,大家都在夸着萨珍懂事,是个好孩子。只有我注意到,剃刀刮过萨珍的头皮时,眼泪跟青丝一起滑落。
家人为她在寺庙边上修了间石头房子。在我们这里,像这样的小寺庙是没有多少收入的,全靠乡人过年过节捐赠些酥油和乡人有事请人念经时付少量的现金,还不够维持寺里的日常开支,根本不可能有钱修多余的房子当宿舍。寺里的出家人都是本乡本土人家的孩子,生活都靠原家庭供养。
萨珍跟其它阿尼一样住在自己的石头房子里,从此不再属于尘世中人。如果家里太忙,她也会下山来帮帮,但不会在家里过夜。
萨珍没出家前,我们俩常常钻一个被窝,喜欢换着穿衣。她出家后,除了挖虫草的那一个半月我们俩能住在一个帐篷外,其它的时间都是一个人住在山上。奶奶说,那是规矩,佛的侍女不能跟俗人在一个屋子住,问她为什么,她说是俗人太脏。脏吗?我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还抬起袖子闻了闻,很干净啊。奶奶笑我傻瓜,说不是身上脏,是心里脏。心里脏?我更不明白了。问奶奶俗人心里怎么脏了?奶奶说俗人只为自己打算,把名利看得比命还重要。“可是奶奶,俗人不注重名利得失,又那有钱捐给菩萨,修那华丽的寺庙呢?”
“你以为,佛菩萨就是为了住华丽的寺庙才救人的吗?”
“要不,为什么一座庙比一坐庙高大漂亮?”
奶奶说我胡搅蛮缠,得罪了佛菩萨,她好久都没理我。
少年时的我,虽然对敬奉佛菩萨的理念不理解,但还是挺羡慕萨珍来着,觉得那一抹绛红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那么飘逸出尘。还有一点让我羡慕的就是穿上那抹绛红后,不用再干那没完没了的活,一天只念念经,打扫打扫经堂就可以了,多好啊。从我懂事起就一直在干活,每天都是天不亮起来,更深了才能睡觉,从来没感到睡醒过。心里有个愿望,就是能睡到自动醒来该多好啊。
于是回家吵着也要当尼姑,爸拉倒是说我跟佛祖有缘,阿妈不愿,又是哭又是骂的断了我的念头。
出嫁之前就知道萨珍有心事。她常常说,穿上这一身尼衣,从此就不是个人了,人该享受的一切自己都不能享受,来这世上一遭,算是白来了。我那时常常跟她争执,说:“你不是俗人,你是佛祖的侍女,当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喝酒唱歌跳舞,但你不用干活啊,不用嫁人啊,家里人再不敢打你骂你,多好啊。”
“我宁可挨打挨骂,也不原呆在这间屋子里,天天就只能听自己的心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卓嘎你不知道,一到晚上我就害怕,外面风刮得呜呜的,我老觉得外面有鬼在叫。这屋里就我一个人,把被子蒙在头上,还能听见那些怪声音。”说这话时,萨珍那年十五岁,已经是十个阿尼里最漂亮的小尼姑了。
认识单增那年,她十七。单增是另一个村赖嘛寺的僧人,从小出家,在寺里学得一手好画,很多新房落成后,就请他来画墙上的装饰。
也许是因为同处佛门,年龄相当境遇相同的缘由吧,萨珍和单增认识后,有了说不完的话。村里没人请他画画时,单增也会偷偷去看萨珍。一来二去,村里便传出了些谣言,便有了村人见到萨珍后不再低头让路,而是吐口水。
想想一个阿尼一个扎巴,远离世俗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萨珍跟我说过,她曾经想过还俗的,有次她跟她阿妈说不愿当尼姑了,想回家干活。阿妈做不了主,给她阿爸说了。结果是挨了一顿臭骂,被关在山整整一个月不准出门。
在我们这儿,只要穿上那抹绛红,无论是尼姑还是扎巴,再还俗是会遭到世人唾骂的,其家人都会被当地人瞧不起,更别说婚丧嫁娶了,没有人愿娶还俗的尼姑,更没有人愿把女儿嫁给还俗的扎巴。也有那什么都不怕、横了一条心要过世俗生活的人,但只能远走他乡。
我坐在水龙头边的水泥台上,扶着水桶出神。嘉措踩着朝阳过来,“想什么呢?”
“没什么。听刚才几个背水的阿佳在骂我的朋友萨珍,她好像是不当尼姑了。”
“她是不是很小出家的?”他问。
“是啊,怎么了?”
“现在这种事多了,没什么奇怪的。你想啊,在他们还不懂选择时候,父母就凭着自己的愿望,把他们送进了寺庙。他们大了,不愿意了,懂得选择自己要过的生活了,但世俗已经容不下他们重新选择,于是便只能逃跑!”
“你说什么啊,一大串,听不懂!”我迷茫地看着嘉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陌生,他的很多想法都跟我习惯性的思想冲突。
“这么说吧。我觉得你那个朋友当尼姑也好、当普通人也好,应该由她自己选择,其它人不应该干涉。”他蹲下,示意我把水桶放在他背上。
“我来吧,哪有让第一次回来的新女婿背水的,别人看了会笑话。”我拉他。
“你那身子……”他瞄着我,似笑非笑。“不是不方便吗?”
“去,胡说!”我推开他,自己蹲下。他抱起水桶放在我背上,再把套子套在我额头上方,然后一起往回走。
“你刚才说萨珍父母不应该干涉她出家的事,可是,萨珍已经出家了啊,她就不应该还俗,不当尼姑,人家还不笑死他们家啊!”
“当不当尼姑是萨珍个人的事,跟其它人何干?”
“啊?”我没想到嘉措会这么说。习惯上,一个家里出了一个还俗的人,那是很丢脸的,别人提起都会骂上几句。“可是……人家会骂她父母的啊。”
“那是旧思想,应该改革!”
“改革……,嘉措,你的想法……”我脑子转着,一时之间想不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叛逆!”他倒不含糊,自己找出了恰当的词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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