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说我不道德说我会下地狱,切,这种话我也常对自己说。难道我就下地狱了吗?反之,我觉得有我的存在,对嘉措的不公平是一份补偿,对那个卓嘎,也不会碍着什么。
是的,我看到卓嘎心里会不舒服。那是正常反应吧?任何一个女人处于此这种情况都会有的心理,不是想跟她争,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有什么好争的。
卓一航约过我几次,想跟我谈谈,没理他。有什么好谈的,我的床伴当着我面跟别的女人调情,难道还要让我理解吗?
仁钦打电话给我,约好在拉萨河边见面。他和琼宗一起来的,一个月不见,居然瘦成那样。仁钦说他父亲不同意他和琼宗在一起,问我怎么办?我说你们的婚姻难道还要父亲做主吗?都什么年代了。仁钦迷茫的看我,无助的样子恨不得扇他个耳光,这么大个男人,难道还要拴在父亲的裤腰带上过活?可笑。琼宗在一边只知道哭。真是为她不值,多美丽的一个姑娘啊,摊上这么个窝囊废,担不起放不下的。
送走他们后,打电话给莲,说起琼宗和仁钦的事,莲说不能拿我们的价值观念去评判他们的生活,一个传了千年的习俗,要改变也不是朝夕之间。她说得到是轻巧,问题是当事人怎么办?琼宗现在怎么办?
仁钦回老家去了,说是要回去做父亲的工作。琼宗常常去大召寺门口坐着,看着那扇珠红色的大门出神,一坐就是半天。每次碰到都会陪她坐一会儿,不能提仁钦,一提她的眼泪就会下来。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赢弱,真的为她担心。为什么每一个女人都逃不过“情”字这一关呢?为什么我们每次碰到这个“情”关,都会弄得痛不欲生呢?
嘉措仍然常喝醉,喝醉了就念那句“对不起,对不起,魔女……”周而复始的日子,连作爱都没了新意。老是对着一室的酒味,我开始烦了,真的烦了。当你看到自己的爱人整天为另一个女喝醉时,会不会烦?
早上醒来,外面银白一片,拉萨今冬的第一场雪终究是来了。
拍拍嘉措的脸,说我们去看雪景好不好?他睁了一下眼,又睡了过去。唉,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没意思了。
收拾打扮,穿了一件大红的泥衣,配了黄泥帽、黄围巾。夸张的颜色,是吧?但在银白的世界里,这样的色调才会章显出我的特色来。
一个人去了龙王潭公园。白雪皑皑。树上、石栏上、花草上,都挂着洁白的雪,团团簇簇,分外妖娆。踌躇在湖边,看那白鸭你追我赶的,水波把布宫的倒影切割得支离破碎,一会儿便又平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园中小径上,不时有早起的转经人匆匆而过,相对时彼此微微一笑算是招呼,错身时便会有暖意溢满心头。
喜欢园中的左旋柳。每次看到都会奇怪,左旋柳为什么只向左扭曲而不向右扭曲呢?曾经问过一些本地人,有的说是地球的引力有的说是神佛的力量有的说是潮汐的影响,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但却没有一种让我信服。
慢步在青石板铺成的林荫道上,触目所及的任何一棵柳树,都已历经千年了吧?古老苍劲扭曲的枝干,盘踞在布达拉宫后山的脚下,布满了历史的痕迹。轻轻抚过那些苍老的枝干,心底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它们愈老弥馨,人呢?青春逝去,面对白发苍苍,谁还记得你的从前?
如此一想也就伤感了。靠在一棵古柳上,仰头看去,太阳的光线穿过树枝,漫射在身上。不觉就咪了眼睛,一颗眼泪溢出了眶。
听得身边一阵相机快门“啪啪”的响,睁眼,看着莲和卓一航、阿健在十米开外抱着相机微笑。
第79章:好好:雪
不曾想过会在此时跟他们碰面的。特别是一航,心里还怨着,再见了,仍是心跳加速。
这就是我搞不懂自己的地方,这也是我恨着自己的地方。为何不能像其它女人一样,专心了、一致了的去守着一个男人一个家,总是为不该动心的男人动心、不该动情的男人动了情,最后弄得自己浑身是伤却藏无可藏。
四个人坐在阿建的小院里,围着火炉闲聊。红红的炉火烤得身上暖洋洋的。
莲仍是捧着那杯千年不变的白水,我们三个则一人承包一瓶啤酒。
聊了些什么,今日实在不记得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一航不停地瞄我,我则如猫般的慵懒,偶尔给他一个眼神,想来是媚态横生的吧。外面雪花飘飘,院内温暧如春,这样的天气是不是最适后调情?阿建在涛涛不绝的对着莲讲述他在西藏行走的故事,莲却捧着杯子一幅心不在蔫的表情。傻子都知道阿建看莲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莲却漠然,仿佛所有风月都与她无关。
一直好奇莲都经历了些什么?她淡定的后面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莲,下个月北京有个风光摄影赛,你参加吗?卓一航问她。
不。莲抬起头,淡淡的但肯定地回答。
去吧,莲,你的照片那么好,肯定能拿个金奖回来。阿建讨好地说。
金奖于我无益。莲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什么对你是有益的?我好奇地问。
外面银白的世界,这院内火炉的温暖,和你们此刻的陪伴,这些是对我有益的。莲轻声说,那表情如圣女一般。
不懂。我皱着眉头,问一航,你懂吗?
一航点点头,他也在看莲,用欣赏的眼光,那表情让我觉得他们俩是一路人。这样一想,便立即让我不舒服了,心底又升起酸酸的情绪来。提起啤酒瓶猛灌一口,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满。莲,是我的朋友啊,她那么干净那么圣洁如空中飘扬的雪花,我干嘛要用那么肮脏下流的思想去套人家。心里骂着自己真是神经不可救药了。
莲看着我,一目了然的样子让我有些心虚。她说好好,你终究有一天会懂的。然后看着一航说你要不送好好先回去吧?
知她懂我,这世上如果还有人懂我的话,那就是莲了。
坐在一航的车上,他没问我去那里我也没说回那里,白色的路虎随意走着,碾过积雪的街道,碾过积雪的树林,一路往西。想着,如果一直不停,会不会就到了天边?
他从头顶上抽出张碟子看了看,放进了CD机,舒缓轻柔的音乐弥漫在车箱里。看窗外层层的山峦向后移动,谁说冬天的西藏就是萧瑟,那白色的世界如此干净,象极了十五岁的女儿身,不沾一丝纤尘。
我是个容易伤感的女人,一朵花、一片叶、一手的温暖、一室的春光,看着看着就会掉下泪来。如这银白世界,想着此生就这么走下去,不再回拉萨、也不再回内地,就此地老天荒……
当车子离开公路,开进那荒野,我几乎就要以为,我们要这样终老了。
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山沟里,他停了车,握着我的手,一起看那飘飘洒洒的雪花。看那雪花慢慢凝结在车窗上,一点点的加深、加厚,直到视线漠糊,然后他启动雨刮,让雪花剥蚀掉。再次凝结,再次剥蚀。如此重复了多少遍,谁也无心去数。没有语言的小天地里,除了轻轻的空调声和我们的呼吸,安静极了,也美极了。
太美的东西总让我觉得不真实,心里害怕这美好温馨的时刻转眼就不见了。怔怔地看着那一团透光的小窗,眼里渐渐畜起泪水。一航伸手把我搂了过去,唇盖在我的眼睛上,说你真是个小傻瓜。当他的吻滑过我的鼻尖和脸庞时,我开始迎合他,看到他眼里有深深的疼惜和不忍。一航,我真的好害怕,你明白吗?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害怕这世界明天就变了。我喃喃的低语着,任他慢慢脱掉了我的外衣,拉高了我的T恤,把我抱到了他身上。
当我的女人吧,让一切不再变化,让一切开始永恒。一航看着我的眼,深情款款地说好好,安定下来吧,我们回内地去,建一个家生一个孩子。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泪水滴落在他的唇间,然后便俯了身,送上自己的吻,缠缠绵绵,直至情潮泛滥成灾,直至天地混沌一片。
那一晚,我没有回仙足岛的窝居,而是留在了一航温暧的公寓里。实在是贪恋那绵软的被窝和他宠爱的眼神,如父一般的和煦微笑啊,总能打动我心底最柔软的部份。莲说得对,对这两个男人我都不愿放弃,舍弃了谁我都会痛苦、都会失落的。自己实在是太贪心了,恨不得占尽这世上所有“好”。如此的作为,不应该出现在女人身上,女人一生的轨道不是找一个男人安一个家、生一个孩子当一辈子的妈吗?我是不是脱离了正常女人应该走的那条路?
关了手机,把自己放任在一航的温暖里。听他聊他的父亲,聊他在西藏各地行走的故事。他温和地讲着,不时抚摸一下我的头,或亲一下我的脸。他说好好,你能永远这么安静多好啊。有时我会靠在他怀里,默默地听他的心跳。有时会扑过去,说我永远这么安静,你还会要我吗?说着就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暧昧地在他的皮肤上画圈。彼时的他便只能投降,然后抱我上床。
第80章:好好:就这么嫁了吧
几天没下楼,吃的都是那个藏族钟点工做好送来。
从我情窦初开时,自己就不是一个主动寻爱的女人。然而事实上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从远处走来又转身离去,也等过也盼过,只是那等和那盼都遥遥无期。女人花开只有一季,如果在最灿烂的时候只能默默的调谢,那还开花干什么?
也想在最美的时候嫁了,安安静静去守着一方小天地,带一个粉嘟嘟的孩子,任那男人牵了手一生一世。然,想是这么想着,却至今没有哪个男人在冷静时认真地送我一朵玫瑰,跟我说好好,你嫁了我吧。当然,某些特殊的时刻例外。只是那激情四溢时说的话可以当真吗?可以作为一生的承诺予以保存吗?我却是不信的,男人的情话,就像拉萨上空流动的云一样不可捉摸,看似渲丽无比,但能摸得着吗?
在极尽温暖的时候想到寒冷,极度奢侈的时候想到贫穷,是我无法控制的思想。莲说我缺乏安全感,总是患得患失。想想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的,静下时,也想身边有个人陪着。不仅是陪着上床,是能陪着散散步,能陪着聊聊天,能一起规划未来的那种男人。
一航,会是我命中的那个男人吗?
除了打电话,他都看着我,搂我在怀,教我认识相机上的那些纵多的按钮是干什么的。说要教我照像,让我爱上相机,就不会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了。喂我吃水果,各种各样的水果,切成细细的条,说女人多吃水果才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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