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29 0:22:00
说是有一年过年时分,生产队里领猪肉,老黑家分了十多斤猪肉,黑鬼他爹不舍得吃,又怕给老鼠啃吃,就将猪肉用麻绳勒起挂在房梁上,隔几日才割下一点下锅,过过嘴瘾。除了怕老鼠啃吃之外,最担心的就是儿媳妇金莲,这啃吃的毛病一上来,两天就能给吃完!
自打猪肉上了房梁,王金莲的脖子就像落枕了一样,整日酸痛,每天没事的时候,干完活的时候,王金莲就一个人搬个凳子往屋里一坐,扯着脖子看猪肉,心里念叨着‘嘛咪嘛咪吽,猪肉掉口中’,期盼着猪肉掉到自己嘴巴里。有一次金莲按捺不住,趁着家人外出时候,摞了几张凳子,自己抖抖索索拿着刀子爬了上去,割了指甲大小的一块,生着放到嘴巴里嚼起来,那味道比吃红薯强上百倍,金莲很是得意,这嘴里吃着乐,心也就大起来。挥起刀子又要割上一块。
这一刀子割入了一公分,金莲突然发现刚刚割下的指甲大小的猪肉处印记鲜明,和周边暗红色太不相衬,心想糟了,这要是割多了,黑鬼他们肯等就发现了,到时身上又得背着鞋印子。王金莲抽出刀子,犹豫起来,偷猪肉吃,肯定要给黑鬼打的,可这到了嘴边的猪肉也很是馋人哪。一个是嘴巴舒服,一个是屁股不舒服,王金莲衡量再三,用手拨弄着猪肉,依依不舍。
有人说王金莲平日里跟个猪愣子似的,关键时刻可比孙猴子一样。此时王金莲也是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只见她小心翼翼的用刀子在猪肉中间部分割深一刀,食指拇指稍稍用力一拨,出来一个口,再侧着刀子去割口子里的肉,然后细心的将缝隙整平整了。
王金莲下了凳子,抬头看看割过的痕迹,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这时金莲心里那个开心啊,看看手里的猪肉,还是纯瘦肉,得意的很。王金莲将猪肉放在猪食锅中,和着猪食煮熟,再拣出来,沾点盐巴吃下。猪食再被猪儿吃下,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有了第一次成功,金莲在偷猪肉功夫也便轻车路熟,几次过后,事情还是败露了。
一日午饭过后,婆婆让金莲煮猪食,他们三个先行下地干活。路上,隔壁邻居就跟老黑他爹说上了,“我说老黑,你们家伙食不错,分了很多猪肉吧,每次从你们家门口经过都能闻着肉味”
“不能吧,我可舍不得吃,留着过年吃”老黑他爹说着。
“不对,我真的能闻着,天天中午都有”邻居很是肯定的话语与表情让黑鬼老爹有些疑惑,他心里想着难不成金莲自个儿在家煮肉吃呢?想到这里,黑鬼老爹找了个借口,回头往家赶。
进了大门,一开,自个媳妇王金莲坐在炉灶旁煮着猪食呢,黑鬼老爹自觉好笑,“吴三啊吴三,猪食都能给你闻出猪肉味,你可是馋的够呛”,他望了下金莲,然后放心的下地干活去了。
冬日天黑的快,点上洋油灯,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上了饭。公公又想起了吴三的话,挺逗,自个笑起来,冷不丁往梁上一看,那猪肉还是原来模样,但瞅着总感觉哪里不对,自言自语道“你们有没有觉着这猪肉好像变瘦了”
黑鬼饿的甚,猪一样拱着饭,“爸,买来是肥是瘦,都定的好好的,还能变瘦了”,边说边呼呼拔着稀饭。
“不是那个‘瘦肉’的‘瘦’,我是想说,这肉怎么变瘦了,萎缩了?本来挺大的一块,现在好像蔫了一样”公公说着。
黑鬼和他妈听老头这么一说,都停下了碗筷,抬头看,借着晃动的灯光,这肉好像真的是‘蔫’了。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大冬天的,不能坏了吧!”公公说完,摞上板凳上了去,用鼻子闻了闻除了肉香味,没有臭味,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下,也没啥问题。想到金莲肯吃的毛病,公公又将绳子仔细看了看,结子还是当初自己打的,没人动过。“奇了怪了”,索性将猪肉解下,往手里掂量两下,“不对,分量不对,少了!”
公公立马下了凳子,将猪肉往桌上一放,把洋油灯拿近了,一家人围着猪肉瞪大眼,“不会给老鼠偷吃了吧?”黑鬼上下翻弄着,找找又没有被啃过的痕迹。
此时的金莲紧张起来,低着头,不知声了。
婆婆一看金莲的表情就知道出了问题,赶忙将手放在猪肉上一压,猪肉软不拉几凹了下去,先前被金莲割开的口子便被挤了出来。
一家四口人,六只眼睛望着王金莲,王金莲‘咩’一声哭了出来。
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了,黑鬼那个气啊,隔着桌子劈头盖脸打了过来,公公婆婆赶忙拉架,“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吃的算个啥,没有旁人”
黑鬼哪里解气,“你个肯吃的小佬不,死性不改,我今天就打死你!”,围着桌子追打,“你说你丢不丢人!你个肯吃的小佬不,你这刀法怎不去杀猪啊,你还往里了掏,都给你掏空了”,黑鬼是边骂边打,边打边骂,金莲也不敢还手。
公公婆婆倒是愁着拉架,这情况见多了,也多少有些麻木,想到这次王金莲不仅挖空了心思,还挖空了猪肉,二老也是生气的很!但又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在拉架的时候不那么上劲,走个过场,让黑鬼替他们二老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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