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朝高興之極,哪還在乎當眾受這點兒寒蟬,一邊無顧忌地強拉著女孩擁抱了一下,而且,還在嬌嫩的臉蛋子上狠狠親了一口,之後,不無親昵地插科打諢道:“那他媽怪誰呀,你原先整個一胖丫,全校都有名,誰知道老天爺怎麽照顧你來著,把你出落成一副仙女模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整個一大美人兒!怪只怪歲月無情。另外,也算你隱蔽得夠成功,裝得跟偷地雷似的,居然把老子都給蒙了。哎?這些年,你幹甚麽去啦?怎麽連信兒都不給一個?是不是淨躲我來著?整個見外,不夠意思。來來來,還象過去一樣,和哥哥我坐到一塊,顯得親密。”
楊元朝興奮地說著,毫不客氣地把旁邊人打發開,幾乎是生拉硬扯地把女孩拽到身邊,同時,毫不隱諱、大張旗鼓地向一幫本地朋友吐露隱私:“哥兒幾個,你們是不知道,這妞,是咱哥們兒的初戀老情人,小學時代的‘同桌’。哥們兒頭回破身,就是葬身在她的勾引下。英子,記得不,在香山鬼見愁,哥們兒因為你,從此就不再是童子身了。”
這一通無所顧忌地真情表白,把在座的人全逗樂了,幾達噴飯的程度。特別是吳小弟,笑得前仰後合,連屁股底下的椅子都弄翻了,摔倒在地,可仍還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不止。
“瞎說甚麽哪你?”英子其實並沒多少一般姑娘被揭穿情事後的害羞和難為情,而是惱怒更多些,嗔怪地呵斥楊元朝,同時,甩手送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發出清脆的擊打聲。
眾人先是一愣,沒承想,這姑娘真夠霸氣,說翻臉就翻臉,且出手不凡。但緊跟著,大傢伙便釋然了,正是基於一份早年間所締結的不薄情份,才使得人家敢這樣做,一點兒都不奇怪,更不用見外,整個家裏事,隨便,於是,接茬兒继续樂。
楊元朝就更沒感到意外和不適了,用手胡嚕著明顯呈現出幾條紅手印兒的腮幫子,依舊不依不饒地玩笑:“丫的,還沒改了小時侯的毛病,說話就翻臉,屬十冬臘月生的,愛動手動腳。哎?多年不見,就這麽見外?你是不是已經有意中人了,就把原先的老情人不當一回事啦?那可不成,這叫忘本,知道嗎?我可一直沒忘了那些青春歲月的美好時光,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情相依,甜蜜而幸福,並且,一齊體驗人生的第一大樂趣,尤其在香山鬼見愁等處。這叫甚麽?這叫生活,叫體驗,叫付出,叫他媽純真的愛情!是不是?當然,是彼此的,心甘情願的,誰都不欠著誰。”
“楊元朝,你要是再這麽當眾信口雌黃地瞎說,我可真要生氣啦!沒想到,你臉皮還這麽厚?沒教養!”其實,女孩挺高興,不過是因為當著一干不熟悉的人,假裝出來的罷了。
楊元朝也見好就收,馬上正經起神色,先是扭頭望望兩位新人,從心底裏感激他們做了一回天大的善事,然後,又把臉沖著初戀老情人:“還真得謝謝你,這麽多年了,居然還記著哥們兒!下來,咱哥倆一定得好好談談,敘敍舊,一起回憶回憶小時侯的幸福時光,到底難得,不容易。”
“哎,這話說的還象人話。”英子不無親昵地表示贊許,同時,毫不顧忌地用纖纖玉手在楊元朝的腮幫子上溫柔地摩挲著,撫摩著那幾條粉紅色的手指印兒,明顯還是夠心疼老情人。
兩位新人均為這份操心籌畫和預料中的結果而高興,不禁相互對臉兒直樂。
“來來來,咱還是言歸正傳,別冷落了兩位新人。”楊元朝為一份意外收穫所驚喜,帶著無限感激的心情,先舉起酒杯,沖青海夫婦倆一鞠躬。“我代表我自己,哦,當然,也代表英子和眾位哥們兒,真盏刈8D銈兌痪喗Y秦晉、百年好合、幸福美滿、白頭偕老。幹——”
言畢,一揚脖,率先飲盡杯中酒。
隨之,碰杯聲劈劈啪啪地響起,祝福聲也便接茬兒而上,一時間,包廂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酒至半酣之際,多少已有些醉意的劉得勝說話了,他是這幫人裏惟一與楊元朝同事的一個,也是最不瞭解楊元朝私生活的人:“我說元朝,今兒我才算真正瞭解你,原來,你這人很好玩啊。不象在單位上,裝得那麽刻板和假正經,挺年輕的人,非要裝出老於世故的樣子,跟個半大小老頭似的,你累不累呀?”
這一說,多少算是揭秘,馬上引起了大傢伙的興趣,紛紛要聽下文。
劉得勝留意著楊元朝的神色,畢竟,人家是上司,而且,眼下還剛榮任副處長,正所謂新官上任之時,管自己的時候更多了。可看到楊元朝並無怪罪和阻攔的意思,便煞有介事地繼續白話兒:“諸位,你們不知道吧?元朝他升官兒了,剛剛就任我們處的副處長!”
“是嘛?!”大傢伙果然一驚,隨之,均一喜。
“沒錯。”楊元朝一點兒謙虛和害羞的意思也沒有。
“平常,他老兄在單位裏,那叫正經八百,裝得跟真事似的,滿臉都是國事,舉手投足中規中矩,並且,見人三分笑,群眾關係極好,人氣夠旺。哪像是現在呀,在哥們兒堆裏,方才回歸了本來面目,整個變色龍。”
“咳,誰還不知道他呀,一轉眼就是一個心思,素來就是陰衷幱嫾遥鈳б靶募摇!眳切〉苷Z言不通地湊份子起哄玩。
“元朝,真的?這麽好的事,你咋不跟我們說呢?也讓我們一塊跟著高興才是。”陳童故做嗔怪地說。
“就是,都是哥們兒,犯不著藏著掖著,害怕我們以後沾你光是不是?”吳小弟又不懂規矩地搶話說。
“你看你,好事不會好好說。”楊元朝有點兒嗔怪劉得勝。“我本打算挑個合適的時候,跟大傢伙正式彙報來著,讓你提前這麽一抖摟,倒像是哥們兒怎麽著似的?我有那麽小家子氣嗎?不就是個區區縣團級嗎?也至於!”
劉得勝畢竟是部下,被上司一說,倒有些難為情起來。
李小嵐連忙打圓場:“元朝,人家得勝是好意,你可別辜負了。現在說怎麽啦?我看挺合適,正好,就著你的老朋友青海新婚燕爾,這才叫雙喜臨門呢。其實,你同時把你的同事都一塊請來,我就猜,准他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哥們兒,是三喜臨門!”吳小弟沒心沒肺地大聲提醒。
不料,這一說,反倒使大傢伙都沉默了,誰也不再言語,甚至,一干本地的朋友連笑模樣都沒了。其實,傻子都悟得出,這見天跟金屬鐵具打交道的鉗工所影射的意思。
楊元朝明白,這都是因為自打剛一露面起,自己的初戀老情人就做出一副任誰也瞧不上,愛搭不理的牛逼架勢的緣故,不免得罪了一幫其實也都屬於同類家境的人,於是,他乾脆竹筒倒豆子救場,並特意伸出胳膊,摟住英子說:“大傢伙可千萬別誤會,真以為哥們兒的相好不好接觸,絕沒那個事兒,主要是因頭回照面,彼此不夠熟悉,也不夠知根知底。其實,人家姐們兒正經是一女中豪傑,整個巾幗不讓鬚眉。她老人家大號彭海英,跟我同歲,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打小學一年級開始就同桌,一直到六年級‘文丨革丨’開始。之後嘛,大傢伙也都知道,由於政治邉痈蓴_,學校停課,又在一起朝夕相處地瞎玩了兩年多。可自從哥們兒從軍入伍,她也當兵吃皇糧以後,就彼此勞燕分飛了,各奔前程了,遠隔千山萬水,雖然相互鴻雁傳書了一陣子,可再以後,就沒任何消息了,整個泥牛入海,直到截至今兒個才照面兒。我說的沒錯吧?”
介紹完女友的簡歷,楊元朝以資佐證地扭頭問身邊的英子。
英子自然不是傻子,聽得出來,楊元朝待這些本地朋友夠找猓瑝蛄x氣,夠當回事,於是,也便放下慣常北京女孩,尤其是高幹子女的架子,依次友好地沖一干新結識的朋友點頭微笑,算是賠不是。
四川的朋友们自然不會小家子氣,想不開,紛紛報以同樣友好的回應。
“哎,元朝,咱們的規矩可是一點兒都不能落兒下,你還沒介紹完呢,她家是哪的?”仍是性情直率的吳小弟不甘寂寞,搶著問話。
“哦,她家是‘海司’的,老頭子原先授銜時是中將,現在是大區正職。”楊元朝連忙接茬兒補充介紹,同時,特意沖英子玩笑了一把。“我沒給你爸升官兒吧?哥們兒可不是‘總政’的,要是說錯了,你儘管糾正。”
“去你的——”英子撒嬌地扭了扭身子,還特意往楊元朝的懷裏靠了靠,以便挨得更緊些,顯得更親密些。到了這會兒,這位從天而降的美人,才算多少露出一般年輕女孩所共有的羞怯之意。
至此,一場婚宴算是真正進入高丨潮丨。
楊元朝大喜過望,與早年的戀人邂逅重逢,不能不說是美事一樁。
“哎,哥們兒,說說吧,就甭慎著啦,你們二位是咋戀愛的?又是怎麽成功的?也教教我們大傢伙。”一當白話兒完自己的事,楊元朝便饒有興趣地問起青海的好事來。
青海一怔,連忙道:“有啥可說的?男歡女愛,自古有之,正所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總之,大傢伙都一樣,沒啥更新鮮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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