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再握着你手
　　无需逃走
　　……

　　是的，哪天我们要是真的发生了，说不定是彻底分手的开始。据说男女之间纯真朴实的情愫，总在彼此相交的最初。当你尝过她了，当朦胧感褪尽，当彼此终日里厮守相伴，生活的烦琐无趣就露出它丑陋狰狞的面影来。当然，我并非没有觊觎过，但当着她的面，始终不曾表达。（我想我的压抑，很大一部分源于对阿湘的幻想。）日子久了，我也习惯了，不再瞎想。我想留住她，至少是维持现状。不愿将性生活当成交往的主题，这表明了我对一个女人的珍惜态度。至于这是否涉嫌背叛家庭，我觉得不可妄下断语。人本来就复杂莫名，谁都可能有过背叛甚至杀人的一念。常乐并非特工，侦察不了我的潜意识。

　　可是，这算什么？情人，还是朋友？常乐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友情”，她是否太过武断？我且检验一下看看……

日期：2008-8-7　23:18:09

　　40
　　晨报上登了一个消息，严重刺激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说是M公司部门经理T，在五天前的早上出门上班后，至今没有回家，把他老婆急坏了。打电话，关机；去电公婆、叔子，都说不知情，茫然无措。更要命的是，他老婆检查发现，他用皮箱带走了自己的衣服、剃刀等物件。这就是说，他很可能是有意出走的，主动的、说不定蓄谋已久的，并非被人胁迫。她说，他们恋爱三年、结婚又两年了，感情一直很好，正准备要孩子哩。夫妇俩合计月收入一万好几，工作稳定。这样的生活，按说也算幸福了。M公司也纳闷，说T并没有出差的任务呀，况且他的人际关系很好，并未与谁结下仇怨。

　　晚饭时打开电视，正好也在放这个消息。当着记者，T的老婆强忍着迷茫和哀伤（那女人的优雅和漂亮，令我惊叹！不知T这小子被什么迷住了心窍，竟舍得抛下这样美好的老婆离家出走），没有哭出来。她说，家里值钱的东西，存单啦，首饰细软啦，房产证明啦，全部都在；股票，也没有动过。“他干吗去了？怎么就一点迹象都没有呢？”她反复这样说着。我分明看见，她眼泪快要溢出来了。

　　说实话，我也挺替她难过的。但我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儿女情长，尤其当着老婆小孩的面，况且这是和自己完全不搭边的事。我只好这样想：蒙受着苦难的人们，又何时没有、何处没有；我不是救世主，不是观世音……
　　然而镜子，看那阿姨痛苦无措的样子，竟然流出眼泪。小家伙从小就心善，也和我没有二致，叫人不能不相信遗传学的法则。这是新闻，是活生生的事物，受到感染或许不足惊怪——便是电视剧里粗制滥造的假戏，也常骗出她的眼泪来。
　　常乐没有哭，但却表现出忧愁来，食而不知其味。我记得早几年报纸上好象也登过那样的事，如出一辙，只不过奇怪失踪的是女主人。当时我曾和常乐说，这社会到底怎么了？人与人之间到底怎么了？就算感情不再，又何苦这样地折磨人，究欲何为呢？
　　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面对T老婆那伤心绝望的脸，我觉得什么都无足道、亦无需道。我想，没准T离家出走那天，还和他老婆尽情云雨、信誓旦旦、展望着未来呢。那么，还有什么话可以当真、什么人可以信赖？谁敢保证明天傍晚，他（她）会一如既往、倦鸟归巢？这些事情不宜多想，想多了让人泄气……
　　我想一件事情多是由己及人，常乐不一样，更多的是由人及己。通过这个事，她或许感到自己的生活并不安定，于是乎展露出忧愁。饭没吃完，便摇着了我的肩膀，很女人地说：
　　“伍汉，你会不会哪天也像T一样，抛下……”
　　“可能性不是没有。”我装得很严肃。

　　还有一次，电视上有个老妇，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间或呻吟几声。原来，她的儿女们不孝，经善心人士举报，引起了电视台的注意。常乐也是马上就联想到她自己，问我：“哪天我要是也像她那样躺下了，你会怎样？”
　　“收拾家伙，开溜！”我逗她玩。
　　于是她的拳头紧锣密鼓地落在了我的肩上、背上。
　　T虽然洒脱地来了个“轻轻地我走了”，但还算不失厚道，“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想。为了消弭她的忧愁，我告诉她：“我怎么会像T一样呢？我的把柄，还捏在你手里！”
　　“把柄？”


日期：2008-8-11　18:06:06

　　41
　　炒股的人，总是乐得见红，一旦翻绿了就不爽。开车的人，却希望前面的十字路口，永远给自己以绿灯。再譬如我以前用过的一个开水炉，绿灯表示烧水，红灯表示保温；后来买的饮水机，却恰恰相反。日子久了，难免造成视觉判别上的疲劳和价值判断上的压抑。绿色的当然不是好东西，比方帽子；论党派，我们也一心向红。看到绿，我们会不由自主的不痛快。可是我们又常说，绿色是生命的颜色。恍惚间生出一个错觉，似乎政治纷争、投资收益等等东西在我们的眼里，已超过了生命。

　　这是我在看盘时，常常发生的一个联想。
　　我总是幻想在股市里一夜暴富。我幻想自己以极少的本钱，撞上诸如ST金泰或者ST长运，短时间内获得几何级数的增长。然而常乐发话了，她说：
　　“伍汉，你这样的心态，怎么炒股哦？口口声声要我学巴菲特，你自己呢？哈哈。”
　　“我敢跟他比？他几十上百亿美金的投入，赚一个点，你算算是多少？再说他炒股不为养家糊口，游戏而已——我能有他那样的心态吗？”
　　“是不能比；可是，通过炒股获利的初衷，总是一样的吧？”

　　我无言以对。自从我把行情和交易软件从桌面删除，常乐便以为彻底被我删除了（足见她菜鸟到什么程度）。前几天电视新闻里提到大盘涨落的时候，她问我：“我那个户头还有多少钱？六千，有没有？”（因为深受创伤，我们已有很长时间不再谈股论市，尽量避开那些话题。）
　　“那有咯，放心！”我说。但我心里十分歉疚。幸好常乐没有细问，我也就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了。守了那只傻逼大蓝筹一两个月，要死不活的，进一步退两步，像严重的阳痿患者，硬是勃不起来。我终于把它换了，上来了一点，也刚刚过五千，离常乐说的六千，还隔着两个涨停板……
　　“哦，希望过年前能回本啊！”
　　我那个户头，也好不到哪里去。顺势而为，那傻逼蓝筹股，也统统被我换了，这之后才有了一点起色。常乐曾说我，用买彩票的心态炒股，不说危险，但起码是难有多少收获的。事实上我也想过，选一只好股，捂它三年五年，收益在所难免。
　　但事实往往又并不是这样。首先，以我的性格，一只股很难拿那么久。更主要的是，对我这种本钱不大的人来说，炒短线比中长线可靠。做长线，谁也不能预料将来发生什么。其一，上市公司上市的主要目的是在股市中套钱。其二，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很多是做假帐，看公司基本面根本就靠不住。其三，上市公司很多是短命公司，不几年就ST了，甚至退市了。其四，政策变化的不确定性。这些不确定因素，散户是无法先知的。做短线保险，做中长线很多时候是坐电梯，上上下下酸甜苦辣，来来回回无限钱光。投机而非投资，这是当今大多数股民甚至机构的心理。

　　曾经，我也犯过一个错误。买了一只股票，就到处搜罗有关它的消息。对于看好的就欢喜，有人看空便忧心忡忡，只想着脱手。没想过那些报道、消息根本就是庄家勾结了名人或记者搞的花样。
　　新年又届，我相信上半年将会有一波好行情。我跟常乐说，咱们好好把握一下，至少得把亏损捞回来。然后，如果时局变化，立即抽身逃出，不再留恋。（当然，给镜子买的10手银行股，还是准备放它个三五年的。）常乐看着我，脸上布满了期望……

日期：2008-8-11　20:5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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