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占————你不了解的术数黑幕》
第6节作者:
老梦当年 我一愣:“动静?能活着就不错了。”
二坝头一声苦笑,“在里面,我经常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祖爷,想起兄弟们。老五,今后什么打算?”
我一声长叹:“打算?好好做人,回报伟大领袖毛主席。”
二坝头一笑说:“真的?”
我说:“糖甜不如蜜,被暖不如皮,爹娘恩情重,比不上毛主席。在里面没学过吗,你?”
二坝头赶紧说:“学过,学过!”良久,二坝头突然说,“老五,祖爷死前就没留下什么口谕吗?我记得有几次开完堂会他单独把你留下了。”
我说:“没有什么口谕。他就是担心兄弟们的前途。”
二坝头说:“以祖爷的做事风格,什么事都会留后手,他没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我默默地摇摇头。
二坝头终于忍不住了,说:“老五,想没想过重整山头?”
日期:2010-8-30 16:06:00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都什么年代了,还想重整山头?看来你在里面还没待够。”
二坝头说:“不干这个干吗去啊,我们这些做阿宝的什么也不会,怎么过活啊。”
我笑了:“全国人民都在大建社会主义,穷的富的都这么过,我们为什么不能过?”
二坝头说:“总得有个来钱的道儿啊。”
我瞥了他一眼:“棉纺厂,钢厂,拖拉机厂,实在不行还可以下公社,种地,打谷场,拾粪,都可以啊。”
二坝头又笑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不到我赵二爷混到要去拾粪的地步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这些年你也没找个女人?”
我笑了笑,叹口气,说:“一个蹲过大狱的穷光蛋,谁会跟?”
二坝头也笑了:“想当年,老子一进春晓楼,老鸨领着一群姑娘跟屁虫似的跟着,唉,时过境迁了,完了。”
“祖爷真没留下什么话,没给兄弟们指条路?”二坝头又突然问了一次。
“没有。”我说,“祖爷也没办法,他只是说,有机会,大家可以洗手干点别的。”
“干别的?”二坝头哼了一声,“是祖爷带我走上这条道的,他死了,让我们干别的,什么意思?”
“祖爷是为大家好。”
二坝头摇摇头,“干不了别的了,骗惯了,死了带去,不会变了。”
“时代变了。”我说,“还是先干点正经事吧,你先跟我去机械厂打散工吧。”
二坝头默默地点点头。
第二次见到祖爷的遗孀时,是在1963年了,岁月不饶人,那妇人苍老了许多,孩子也长高了许多。又隔两年1965年,再见时,她鬓角已添白,儿子长大成人参军了。回到家,我感到无比欣慰,夜里,我对着祖爷行刑的地方烧了几张黄表,祖爷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开始琢磨如何将那箱子东西给她。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二坝头。一进门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一丝怪笑。
“什么事?”我问。
他还是盯着我,怪怪的,等坐到屋里,他说:“老五,这么多年来我二坝头对你如何?”
“很好,没得说。”
他挠了挠头皮,说:“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我心头一阵,“瞒什么?”
“呵呵,”他笑了,“山东曹县曹家庄。”
我大惊:“你跟踪我?!”
他说:“别急,别急,做阿宝的要沉得住气。说说怎么办吧?”
“你想怎样?”我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晃了晃脑袋:“祖爷真是个混蛋,闷着兄弟们自己搞了个婊子,还生了孽种!”
我说:“二坝头,说话要干净点,祖爷待你不薄!”
他挠了挠后脑勺:“老五,打开天窗说亮话,祖爷有后,那么他必然留下东西了,难怪这些年你没声没响,原来你心里有底啊。”
我冷冷地说:“祖爷死前被抄家,你又不是没看见,什么都没留下。”
他低下头,又抬起来,悻悻地说:“唉,那我只好揭发他们母子俩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黑社会头子的后代,杀人犯的后代,骗子的后代!我看他们怎么活!”
“你……二坝头,你是祖爷一手带出来的,你怎么能……”
“哼哼,是他不仁,别怪我不义了!”
我脑子急速运转,沉寂了一会儿,说:“好吧,我告诉你,祖爷留了一箱东西。你也知道,这个年头,根本见不得光!”
“呵呵,”二坝头笑了,“这就对了嘛!老五,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们分了,就当是我的封口费。”
我说:“现在不是时候,一旦被人发现了,我们还得进大狱。”
他说:“没关系,你先给我一半,我不出手,拿在手里我踏实。”
我看着他,我太了解二坝头了,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即便把东西都给他,他也未必相信,而且他知道了祖爷的秘密,早晚都会以此为要挟,一旦他把这事捅出来,祖爷的遗孀和孩子就没法做人了,那母子俩一直守着一个梦,如果这个梦破了,那就完了。我第一次动了杀念。
“好吧,我带你去,给了你之后,你千万要保守秘密,毕竟我们都是祖爷带出来的!”
“放心吧!”
在一个狂风大作的晚上,我约了二坝头在后山岳家岭见面。半夜,我骑着“大铁驴”去了后山。大铁驴是当时人们自制的自行车,没有铃铛,没有链子盒,也没有手闸,刹车时就用脚底板直接蹬前车轱辘,停下来后,也没有车撑子,就用一根擀面杖似的木棍从中间支成一个三角。
我到时,二坝头早到了,晃晃手里的铁锹,对我说:“怎么这么慢!”
我说:“早出来怕被人发现。”
我丈量了一下,确定了位置,说:“祖爷说就是这个位置,挖吧。”
我们两人迅速挖了起来,天很冷,但依旧忙了一身汗,陈年日久,地皮邦邦硬,挖下二十公分,土才开始松软,又挖了几十公分,终于碰到那个箱子了。挖出来后一看,大概一米见宽的木箱子。二坝头真是有备而来,随手从身后的大衣里掏出铁橛子,插入锁扣,用力一撅,箱子开了。
借着月光,我们看到上层是一排精美的玉器,有雕龙玉璧,有开口玉镯,还有玉酒杯和玉簪子。再往下垫着一层毡布,掀开毡布,是排布整齐的金砖。
二坝头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都绿了,“有了这些,我们下半辈子就不愁了。老五啊,老五,你不厚道啊。”
他没注意到,我已悄悄地拿起撑车子用的木棍,绕道他身后,猛地敲了下去,嘭!二坝头闷闷地哼一声就倒下去了,我紧接着又使劲砸了几下,最后将他脑袋砸到土里,才罢手。扔下棍子,我瘫软在地上,狂风吹得大树嗡嗡作响。
定了定神,我把二坝头扔进刚挖的坑里,把土埋上,又端了几锨干土和杂草洒在上面,弄得像没动过一样。
我将那箱子东西绑在后座上,顶风骑回了家。回到家棉裤都湿了,把门关好,把箱子塞到床下,赶紧清洗木棍上的血迹,洗了好久,嘴里一直念叨“贪者必死,贪者必死”。
那时的户籍管理制度还是很严格的,二坝头连着几天都没去上班,厂子里开始调查,但由于他是个服过刑的犯人,也没引起太大注意。
我一直惴惴不安地过日子,生怕哪天东窗事发,自己走上刑场。
日期:2010-8-31 16:42:00
六、那段岁月
第二年,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中,二坝头失踪的事犹如沧海一粟,已被人们逐渐淡忘。
那一年我三十八岁。六月份,公社发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号召大家“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我在后院挖了个深深的坑,将那箱子物件埋起来,上面堆上厚厚的鸡粪。后来镇上开始搞批斗,第一个被批斗的是镇上的一位老先生,他是镇中学的校长。造反派称它为臭老九,开批斗会,让他坦白,他说没什么好坦白的。结果一个小子上去就扇了他两嘴巴子,然后薅着他的头发,说:“你要向大家认罪!”老先生就是不低头,那小子气急败坏地脱下鞋来抽老先生的脸,抽得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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