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一个月嫂的育子回忆录(我为你祈祷)》
第7节作者:
我永远为你祈祷 儿子三十八度,就这样我和儿子一起住在厂职工医院的病房里。什么叫鬼使神差,什么叫阴差阳错,这接二连三的事搞得我们神魂颠倒!
母子俩躺在病房里,每当停尸房的鞭炮响起,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想到黑黑的棺材,想到花里胡哨的花圈,想到送葬的人们……病房的隔壁是一个肝癌病人,每当他妻子的哭声传到我耳边时,我就会心乱如麻,加倍地思念大嫂……
日期:2009-10-28 8:36:00
四.获救的先天之残
我们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当我们办好出院手续提着大盆小桶往回走时,口腔科彭医生从上海学习归来,远远地:
“嗳呀!儿子。来来来,快给我抱抱。”
她慈爱地从我的怀里抱过孩子,用眼睛审视了一番,首先说了几句赞美的话。接着也许因为职业的敏感,她逗了逗孩子,用自豪的目光直视我说:“李里,算你走运。算你儿子有福气,今天被我发现了!”
瞅着彭医生得意的神色,我全身酸溜溜的麻麻的。特别是那加重语气的“发现了”三个字,使我象在人行道上走着走着突然踩塌了污水井盖样张望着她,弄不清她发现了什么。心想:“莫不是还得去住院?”
“你还没看见啊?你儿子的舌头和我们不同。”
我和建林都凑了过去,两个人简直象瞎子,怎么看也看不出儿子的舌头和我们有什么不同。甚至在我们看来,他现在小,只是舌头也比我们的舌头小而已。其余的没什么两样。
“你们看,我的舌头是尖的。可以抬起来。”彭医生说着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给我们看。
“你们再看看,你儿子的舌头是平的,抬不起来。这孩子如果是这样子长下去,将来说话时吐词不清,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大舌头。”她用纤细的手指去拨弄骁的小舌头,边拨边说。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有一种灵魂脱壳的感觉。迷茫的表情刹那间变成了沮丧,刹那间眼眶红了。
“李里,不要急嘛。看把你紧张的!过两天,今天不行了,过两天我有空的时候你抱过来,我给他剪一下,就没事了。这里有一根筋,正常的人这根筋没有这么长。你看(她张开嘴抬起自己的舌头给我看),我把它剪开就没事了,用不着害怕。”彭医生再一次用手指把骁的舌头拨起来解释说。
日期:2009-10-28 8:38:00
五.无法弥补的遗憾
告别了彭医生,建林把我们送进屋子转身往车间走,尼亚就来探望。我和尼亚是同事,还是邻居,大家共用一个走廊,所以一切礼仪都免了。平常谁家有事就会主动走去帮忙,出出进进的非常随便。于是当她从我手里接过骁儿时,我第一反映就是抓紧时间坐下来搓洗泡在盆子里的衣服,一如既往地想着边干活边与她聊天。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抱过骁儿后沉默了几分钟,无声无息地就那么端详着他。我一件衣服搓完了还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这种怪异的感觉迫使我抬头去打量她。只见她紧绷着脸,深皱着眉头,满目疑惑地盯着孩子左看看,右瞧瞧。她的行为迫使我丢下手中的活试探着靠了过去,心惊肉跳地等她发言。她实在太专心致志了,我走到她跟前,她也没有发现。她象一位资深的艺术大师那样,全神贯注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作品,足足过了五分钟。也许她现在才看明白,也许她不想说出她看到的结果。但是,又怀着也许还能改正的心情不得以惊呼:“完了啊!李里。唉!这都怨我。我怎么当时不提醒你?现在把这个孩子给害惨了!”
尼亚那一声凄婉的唉叹和莫明其妙地自责象台高速运动的粉碎机,把我的心研磨得细细的。我失魂落魄地看看儿子,再看看她,再看看儿子。她见我云里雾里胡乱地搜索,于是这才瞪大眼睛盯着我说:“你还没有看出来呀!看你儿子的耳朵根,要多羞有多羞!真是羞死人。”
经她这一指点我惊慌失措地摸了摸儿子的耳朵根,象小孩子做错了事等待处罚那样怯懦地站立着。“怎么办?”我向她求助。
“我家林林当时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护士送孩子喂奶时将这个情况告诉我,并让我在喂奶的时候注意用手将她的耳朵根往上牵一牵。月子里的孩子这些小毛病很容易纠正,林林现在蛮漂亮对耳朵。但是,你们家骁儿大了,我刚才用手掐了掐,好象这耳根子长硬了。你就试试把。”
这孩子出生在深冬时节,胎儿发育很好。出生时满头贼亮贼亮的乌发象黑色的瀑布从头顶直铺脖子根,非常可爱。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奶奶、医生、护士都没有及时发现这个问题。也许是上天刻意留下这个不易引起注意、无碍于功能的缺陷去抚平他人生道路上的沟沟坎坎吧!
六.棺材啊能不能再大一点
艰涩的日子和着春光一起走到了五月,骁一天天长大,但喂养他的奶水渐渐不足!孩子的头发开始发黄,腿的力量没有进步似乎停止了!在我为此而无计可施的时候尼亚再次对我说:“李里,奶水的营养跟不上你儿子生长的需要了……要不,你试着给他喂点鸡蛋黄看,他不肯喝牛奶也只能这么办。我林林象他这么大时我就是这样喂她的。”
我挑了一个最小的鸡蛋把它打开,小心翼翼地把蛋清扒出来,用筷子尖沾了点盐放在一起搅和,加水蒸好就慢慢地喂儿子吃。也许喂多了一点,那小小的胃有些接受不了;也许是孩子生长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将体内的毒素往外排。只喂了三天,也许最多只吃了一个蛋黄,他开始拉肚子,一天二十多次!在建林无情的责备声中瞅见儿子慢慢地消瘦、身体变得软弱无力,我的心好痛啊!我抱着他第二次住进了医院,十多天的时间输液和其他治疗均无明显效果,十多天里这里有两个孩子因消化紊乱离开了这个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了解的世界。目睹那让人心碎的场景,我是多么地提心吊胆啊!然而,就在儿子的健康和生命被沾在高架的钢丝绳上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坠落的危险时,那个让我同样牵肠挂肚的母亲闭上了她特别不情愿闭上的眼睛,永远地睡着了
噩耗传来,我和建林抱起耷拉着脑袋的病儿走出医院,爬上一辆开往武汉的运货的车子,我们的心不知有多么沉重!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奔波来到了安放母亲遗体的灵堂。
灵堂就设置在那个泥土房子的堂屋里。母亲的遗像挂在棺材的最前面,这里有一张方桌,方桌上是正在燃烧的香和烛。我跪在母亲的遗像前,想起一年前离别时惨淡的场景泪如雨下;我趴在装有母亲遗体的棺材上,想到自己的处境痛哭流涕。我多想那棺材能够再大点,多想还有一块裹尸布把我也裹起来塞进去,同母亲一起长眠在墓地里……我不知道是否真有上帝、是否有天国?我不知道母亲的灵魂是否真的可以护佑我们。只是觉得儿子的病在奶水特别稀少,环境特别恶劣,多少年以后回想起那些从墙缝、瓦隙中掉落到眼前使我们好似在夜行中遇到了幽灵样惊叫的毛毛中;想起惊叫过后被袭过的皮肤上随之而来的一大块大块,长串长串的疙瘩包;想起那些啃光了整个枞林在草地、在路面、在屋顶、在房间,成群、成群地爬行着寻找食物的毛毛虫;想起饮用水缸边、锅台、碗中、筷子上蠕动着的毛毛虫;想起水渠、池塘里漂浮着的从一到五六公分长的毛毛虫的尸体。我想当年身临其境的人一定还会情不自禁惊出满身的鸡皮疙瘩,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活了一周的儿子却比离家时显得精神了,没有药物治疗他也停止了拉肚子。我不知道母亲是否真的到了天国,是否仍在为她的子孙祈祷……
日期:2009-10-28 16:39:00
第三章 初到婆婆家
一.建林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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