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一个月嫂的育子回忆录(我为你祈祷)》
第22节作者:
我永远为你祈祷 王教授的话使我再次回想堂哥,我记得当年母亲告诉我,堂哥哥是因为他妈脾气不好,小时候堂哥哥哭,他妈用力把他往椅子上一蹾,把骨头蹾坏了,后来股骨头处就常年流桐油汁。儿子的这个部位也正好在股骨头处,莫不是当年堂哥哥就是长的囊肿?莫不是那魔鬼的炆火烤了堂哥哥四十多年。他长得那么矮小,没有男人的体魄,最后让他死于败血症!这样想过之后,我有多么害怕啊!我恨不能一时三刻拿把刀把囊肿挖出来。于是,我再找建林,再一次想抱骁儿去莆阳。建林不解地骂我,无情地咒我,婆婆当我的面不骂我,只是给脸色给我看。
“李里,给你说个事,你听了不要生气啊。”我点点头。邻居接着说:“你婆婆说你这个女人比蝎子还毒!哈哈。十一个月就不给孩子奶吃……个个医生都说不要开刀,你非要开刀……未必你比人家教授还有本事……!哈哈。”我一点也不生气,不怪婆婆。说真的我也拿不准,只是好象上天在对我说,一定要这么做!
我再一次抱着骁儿去找王教授,这次婆婆和我们一起下楼。
“……我越想越不对头,这是个孩子,孩子的肉怎么能够让其一点一点变成桐油汁?王教授,就算我求您,请您帮我忙,给他开一刀,把囊肿挖出来……”我可能真是蝎子精投胎,不然的话,我怎么能这么执着地请求?
“不行,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再给你开点药,过了年再说。”王教授的目光在我和我婆婆之间打量了一下,很慎重地说。
“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到你们医院找找陈院长,把我说的情况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王教授见我呆呆地坐着,久久不接他递过来的处方,委婉地补充道。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再次辞别王教授,辞别燕子。
“奶奶,再见。”婆婆与我们在莆阳医院门外分手后,我咬紧牙关抱着骁儿往车站走。一路上我琢磨着王教授的眼神,琢磨他说的话,我觉得王教授只是想拖到年后去做手术罢了,而不是真的可以不做。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冥思苦想又过了二天。大伟打电话告诉我,燕子生了孩子,母女平安。于是,我带着骁儿去探望他们。
“李里,骁儿的事是象你说的那样,一定要开刀。那天,你走了以后,王教授对我说,现在眼看就要过年了,他怕万一有什么事,搞得一家人没法过年……”燕子极不情愿地提醒我。
“陈院长,你好。……”探望燕子的时候,燕子给了我一些药费条,这些药费条没有陈院长的签字是不能报销的,两方面的原因促使我去找陈院长。
“囊肿。那没事。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东西,我想想看,今天不行,明天好不好,明天早晨八点,你把他抱过来,我给他做了。”陈院长听了我的叙说,看了看孩子的实际情况轻松地说。
我好高兴啊!只是现在还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做,第一是找一个人帮我,第二是还得给骁儿子做思想工作。没有燕子,第一个问题就只能找大嫂。我知道建林不会帮我,我还得作好再和他吵嘴的准备。大嫂没有推脱。
这时骁儿刚二岁,但我觉得他很懂事。虽说他特别害怕上医院,看见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理发员也会远远地躲藏起来。但是,这段时间我带他上武汉,到莆阳,穿刺,换药,吃药,为给他开刀的事与建林争吵,这一切的一切一点也没有拉远他和我的关系,相反他越来越依顺我。一天到晚紧紧地跟着我,听我讲故事,学着念唐诗。我把他看成个大孩子,一点一点地给他讲为什么要带他看病,病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开刀,将来他会怎样。
晚餐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对建林完全死心。据陈院长讲,选择采取局部麻丨醉丨的方法,开刀的部位并不疼,如果是大人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骁儿太小,医生、白大褂子、手术刀……都会把他给吓倒。为了不让他的反抗影响到手术的进行,我们得象农家杀猪宰羊样把骁儿按在简易手术台上,使他的肢体不能争扎。陈院长说最多三五分钟就搞定了。虽说大嫂答应帮我,但我还是想建林也能在场。于是,我说:“建林,明天上午陈院长给骁骁挖囊肿,你请半天假,帮忙抓住他,好不好?”他横眉怒目而视,一声不吭地吃过饭打麻将去了。我知道他会是这样子,所以心里很平静。
接下来,我先给骁讲了一个《桃太郎》的故事。也许故事里的蓝天,白云,山鸡,大海,珠宝……让他听着很开心。看他开心的样子,我温和而细腻地说:“好乖乖,明天妈妈和大舅妈带你上医院,找一个技术最好的,就是一点也不让你疼的医生。首先在你的小屁股上打上一小针麻丨醉丨药,再过一会儿,就用一把很小很小的小刀,把屁股上那个叫囊肿的坏东西挖掉。再上点点药,再过几天屁股就好了。就不会再流臭水了。不过,打麻药的时候会有一丁点儿疼,就象小蚂蚁咬一下那样,一会儿就不疼了。”
“妈妈,小蚂蚁有多大?是小蚂蚁大,还是小老鼠大,还是蟑螂大?”小老鼠,蟑螂他都看到过多次,所以他拿来对比。
“你看小蚂蚁就这么点,知道了嘛?”我撕了一丁点儿碎纸屑放在他眼前说。
“妈妈,是囊肿坏,还是爸爸坏?”他这天真无邪的对比真有点让我哭笑不得。
日期:2009-11-24 13:39:00
“怎么能这样说嘛,爸爸天天上班赚钱给你买东西啊,怎么能说爸爸坏?”
“爸爸打麻将。”他眼珠一转反驳我说。
“那也不能说爸爸坏呀,那个坏东西是个吸血鬼,它吃你肉……所以啊,我们明天就请院长伯伯把它挖掉……然后,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肉片汤,让你吃好多好多有营养的东西。让你长得高高的,大大的,棒棒的。天天听妈妈讲故事,好不好?”
“好。”他高兴地说。
通过这样耐心细致,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也许他真的明白了。
早晨,我夹着一床小棉被牵着骁儿和着上班的人群向医院走去,来到医院,我抬手看了看表,心里盘算着陈院长和大嫂很快就要出现了。
“今天有一个手术,没有时间,明天好不好。”临近八点,陈院长大步流星地向医院走来。我非常礼貌地迎了上去,他慢条斯理地边说边往里走。
我知道,这是没得选择的了。于是,点点头既表示同意,又表示谢谢。无声无息地牵着骁儿的手往外走。
“对了,还有啊,我和麻丨醉丨师商量过了,这孩子太小,局部麻丨醉丨他说不行,怕出问题,还是要全麻。反正要不了几分钟,几分钟就搞定了,手术也不能在观察室做。明天再来吧。”陈院长刚走几步又回过头来说。
这时大嫂向我们走来,我们边走边聊这件事,到了叉路口各朝各的方向走去。
次日我还是夹着那床小棉被,在同样的时间以同样的速度牵着他柔嫩的小手走在通往医院的公路上。
这是一条农工分界的路,路的左边是工厂的食堂,几千人的一日三餐都由这里提供,紧接着是一字排开的十几栋三层高的宿舍。路的右边是田野,百米外是农民居住的村子,村子里的人十多年前就不再耕作屋前那遍辽阔的田地,有劳动能力的人或者说愿意劳动的人们都到工厂里从事各式各样的工作,虽说大多是些临时性的活儿,但他们乐此生道。这条公路笔直而通达,三百多米的直线一端是铁路道口,一端是医院。我们迎着晨寒往前走,骁儿步子很小,我随着他的速度慢慢走着。
一股浓烟从食堂屋顶那并不很高的烟囱中窜出,摇曳着身子向天空中飘去,慢慢散开,混然象一团乌云。一只老鸹飞来,在我们的头顶盘旋了一周,然后,落在医院路旁那棵在寒冷中挣扎的苦栗树的树叉上。当我们迫近医院时,这只老鸹面对我们,而且是好象眼盯着我鬼使神差地“呱,呱!”叫了两声。那凄婉嘶哑的叫声仿佛象一只尖尖的利爪挖我的心。我无限惆怅情不自禁地弯下腰来抱起骁儿,就在这时苦栗树上一粒早该跌落的果子落在我们胸前。
“妈妈,我自己走。”骁儿见我抱着被子,心疼地说。
“别,让妈妈抱着你,你走累了。”我倍加心疼地。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