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活在两千年的谎言中:人皮论语》
第39节作者:
飕飕飕 驩儿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垂头丧气的?”
驩儿仍低着头,不答言。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扮成女孩子,心里别扭不痛快,哈哈!”
驩儿噗地笑了起来,眼泪却掉下泪来。硃安世忙蹲下,伸手帮他擦掉泪水,揽住他双肩,温声安慰:“驩儿,这不关你的事,是他们可恶!你一点错都没有,硃叔叔不许你责怪自己,记住没有?”
驩儿轻轻点了点头,却仍咬着嘴唇,神情郁郁。
硃安世将他抱上牛车,笑着说道:“硃叔叔最爱和这些恶徒斗,杀一个恶徒比喝一斗酒都痛快!”
邴氏也走过来,轻抚驩儿的头发,连声感叹:“可怜的孩子,这些人怎么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刚才那两个人认出他后,举着斧子就砍过来,丝毫不留情……”
漆辛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驩儿低声说:“都怪我,刚才他们盯着我看,我心里害怕,就想躲开……”
硃安世忙道:“硃叔叔不是说了?不许你责怪你自己,刚说完你就忘了?你不听硃叔叔的话了?”
驩儿又低下头,不再言语。
漆辛担心道:“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伴?”
硃安世回头看看亭子里两匹马,略想了想,道:“那天在眉县,他们一共四人,这两人走南下这条道,另两人应是往西去追了。倒是这两匹马得想办法处置掉,不能留下踪迹。”
硃安世先将刺客尸体抛入江中,而后左右环顾,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江水,除非把马也抛到江水里,他向来爱马,心中不忍,便走过去,将两匹马的鞍辔全都解下来,抛到江中,道:“马就留在这里吧,过往的人见了,肯定会贪心牵走。”
他又安慰了驩儿几句,这才钻回棺中,漆辛盖好棺盖,吆喝一声,牛车又重新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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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18 09: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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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宣在狱中自杀了。”
刘敢得到消息,忙来禀告,杜周听后嘴角不禁一搐。
刘敢继续道:“卑职知会上林苑令后,他上了一道奏本,减宣被下狱,射中上林苑门楣,触犯大逆之罪,当族,减宣知道不能幸免,便在狱中自杀,其家被灭族……”
杜周耳中听着,心中涌起一丝怜意,又混杂着些嘲意。他与减宣毕竟同侪多年,也算得上是知己。减宣辛苦半生,事事小心,曾经功业赫赫,最终却落得这样收场。再由减宣想到自己,宦海浪险,朝夕难测,如今汗血马仍不知所踪,虽然减宣替自己暂抵一时之罪,汗血马若追不回来,自己旋即也将同减宣同命。心想着那情景,喉咙中不由得发出一声怪叹,如打嗝一般。
刘敢听到,惊了一霎,忙低下头,装作不曾听见。
杜周忙清清嗓,随即正色,问道:“湟水回信了吗?”
刘敢忙取出一份绢书,起身急趋,双手奉递给杜周:“这是湟水发来的急报,今早刚收到”。
杜周接过后,略看了一眼,随手放到案上,问道:“怎么说?”
“湟水护羌校尉收到卑职驿报后,按卑职指令,设计拷问逼供,得知那老儿名叫申道,当年是淮南王刘安门客,通习儒术,尤精于《论语》。由于淮南王不甚看重儒学,因此未受重用。淮南王谋反失败后,也免于死罪,只被流徙到湟水。一个多月前,他接到金城一故友的口信,连夜赶到金城,想是受了故友之托,接到那小儿,然后辗转送至扶风。”
“嗯。”
“卑职已先料到那老儿定是受人之托,故而在给湟水的驿报中就已吩咐明白,若有线索,就近传急报给所在官府。那申老儿故友在金城的住址已经查明,湟水护羌校尉也已传报给金城县令,两地相距只有几百里,驿报当天就能收到。再过几天,金城的驿报就能送来了。”
“嗯。”
“还有一事更加蹊跷——扶风刺客衣襟上削落的那片断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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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19 09: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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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金城。
元狩二年秋,骠骑将军霍去病大破河西匈奴,得胜归来,于皋兰山北、黄河南岸修建守城,西控河湟,北扼朔方,固若金汤,取名“金城”。
靳产亲自持驿报赶赴金城,拜见金城县令,县令见是长安执金吾杜周的紧急信报,又事关汗血马,忙命县丞陪同靳产,迅即出城,缉捕嫌犯。县丞一看驿报:皋兰乡甜瓜里?姓楚的?心里不禁纳闷,但不敢多问,急忙唤车,与靳产一同赶到皋兰乡。
皋兰乡长、亭长已先接到快马急报,早已带了里正等一干人在路上迎候。
近前停下车,那县丞问道:“那姓楚的可曾捉到?”
乡长答道:“没有——”
“嗯?为何?”
“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何时?”
“上个月。”
“怎么死的?”
“这个——还未查明,属下们仍在追查。”
“他家人呢?”
“也都死了。”
“也是上个月?”
“是。”
“你说的是上个月那件灭门案?”
“正是。”
“嗐!早知如此,就不需要跑来了。”
靳产忙问,那县丞解释道:上个月,一桩灭门案震动金城,皋兰乡甜瓜里一个名叫楚致贺的人全家被杀,却找不出凶手。
上月初四,楚致贺邻居发现他家中大门紧闭,半日听不见动静,敲门也没人应,最后几个邻居一起撞开了门,进去一看,楚家老少全都倒在地上,早已死去,每个人脖颈上都是一道口子,血流遍地。那些邻居惊慌失措,一看是六具尸体,以为楚致贺也在其中,后来才发现,年长的那具男尸并不是楚致贺。两天后,一个牧羊童在皋兰山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一具男尸,全身遍是伤口,经辨认,正是楚致贺。案发后,金城县令也曾着力查过,却毫无头绪,只得搁下。
靳产听了,心中越发欢喜:看来此事果然牵连极广,这桩差事若办好了,何愁不能出头?
两人掉头回去,靳产一路细细询问那桩灭门案,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寻盘算。
两人到了城中,禀告县令,县令听了也大吃一惊,犯愁道:“没想到这姓楚的居然牵涉到汗血马被盗案。当年杜周为廷尉时,曾交待我一件事,我没能办好,结果被贬到这个羌胡之地,如果这件事再应付不好……但这是个死案,叫我如何再查?”
县丞低头皱眉,不敢应答。
靳产却在一边小心道:“看驿报,其实倒是有了一些头绪。”
“哦?什么头绪?”
“卑职在路上听县丞言道,这楚致贺原本是淮南王刘安的门客,一介儒生,淮南王谋反事败,楚致贺被谪为戍卒,二十一年前随霍去病西征,留戍在金城,后来在皋兰乡甜瓜里安家。而卑职在湟水查出,那姓申的老儿也是淮南王门客,这申、楚两人是故交,楚致贺被灭门也许和淮南王有关联?”
“淮南王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能有什么关联?”
“就算查不出来,毕竟也算一点收获,报给执金吾杜周,他应该能从中找出些有用的东西。”
“嗯,但只有这一点,怎么够交差?”
“还有两条——”
“快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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