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26节

作者: 枉了冲冠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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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谈论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的时候,我想最重要的并不是如何去把这个“思”解释出来,而应该沿着海德格尔追问的道路一同去追问。因为“追问构筑一条道路。……此道路乃思之道路。”[①]在走上这条思或者说追问的道路之前,我们首先要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追问技术,思技术之本质,海德格尔的回答是“我们要追问技术,并希望借此期备一种与技术的自由关系。当这种关系把我们的此在向技术之本质开启出来时,这种关系便是自由的。如果我们应合于技术之本质,我们就能在其界限内来经验技术因素了。”[②]对技术的追问是为了期备一种与技术的自由关系,而这种自由关系只有当把我们的此在向技术之本质开启出来的时候才是自由的,从而当我们应合于技术之本质的时候,就能达到在技术自身的界限内经验技术因素。这里我们要追问的问题就分化为了三个问题。1.什么是技术之本质?2.什么是此在向技术之本质的开启?3.如何应合于技术之本质?这三个问题的划分并不是对海德格尔追问道路的割裂,因为其本身就是内在连接的,对这三个问题的追问也只能在海德格尔思的道路中得到实现,从而我们也将和海德格尔一同去继续他的技术之思。

  二.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
  (一)技术之本质的追问。
  接下来我们的首要问题就是:什么是技术的本质?在这个问题中技术、本质、技术之本质将是我们要追问的对象。在海德格尔看来“技术不同于技术之本质。”“技术之本质也完全不是什么技术因素。”[③]那么到底什么是“技术”、“本质”,“技术的本质”又是什么呢?海德格尔并没有直接去回答到底什么是“技术之本质”,而是从对“本质”的解释入手,“按照古老的学说,某物的本质被看作某物所是的那个什么。”[④]这里海德格尔指出某物的“本质”就是某物所是的那个什么,即某物是其所是。从而再回到对“技术”是什么的回答,“其一曰:技术是合目的的工具。其二曰:技术是人的行为。”[⑤]这些回答可能是我们世俗所经常提到的,那么它们到底算不算“技术之本质”呢?海德格尔认为“通行于世的关于技术的观念——即认为技术是工具和人的行为——可以被叫做工具和人类学的技术规定。”也就是说这种世俗的技术看法并不是“技术之本质”,那么为什么工具和人类学的技术规定不是“技术本质”呢?

  我们先来追问技术的工具性规定,技术作为一种工具在为我们制造了一系列的机器便利之后,其正确性似乎是不用怀疑的,但是“关于技术的工具性观念规定着把人带入与技术的适当关联之中的每一种努力,一切都取决于以得当的方式使用作为工具的技术。”[⑥]从而技术越发展,也就越有脱离人类的危险,人类也就越想控制它,因为在人类看来技术只是纯粹的工具,是人类可以控制的。但是倘若技术的纯粹工具性被打破,那么我们想要控制技术的那种意志也是需要追问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们在控制技术,那么我们要控制技术的意志是哪来的,是什么导致我们有欲控制技术的这种意志?这种追问让我们在面对现实中认为正确的技术工具性规定时产生了迷惑。海德格尔的解释是“单纯正确的东西还不是真实的东西。”“正确的东西总是在眼前讨论的东西中确定某个合适的东西。但是这是种确定要成为正确的,绝不需要揭示眼前讨论的东西的本质。只有在这样一种揭示发生之处,才有真实的东西。”“唯有真实的东西才把我们带入一种自由的关系中,即与那种从其本质来看关涉于我们的关系中。”[⑦]技术的工具性规定是正确的,但其并不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其并不向我们显示“技术之本质”。那么“技术之本质”还是一个疑问,并且我们还要追问我们为什么认为技术的工具性规定是正确的,它到底是什么?

  首先我们要追问技术的工具性规定到底是什么,海德格尔认为“一个工具乃是人们借以对某物发生作用、从而获得某物的那个东西。”[⑧]这种解释在海德格尔看来还是不够的,他仍要继续追问这种工具解释背后到底是什么?在他看来“导致某种作用的东西,人们称之为原因。……工具之特性据以获得规定的那个目的,也被看作原因。目的得到遵循,工具得以应用的地方,工具性的东西占统治地位的地方,也就是因果性即因果关系起支配作用。”[⑨]工具的背后隐藏的是因果性的支配作用,我们借助某物A作用于某物B而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某物C,从而我们就认为某物A是工具,这种逻辑得以成立的条件就在于某物A与某物B被认为是某物C的原因,而某物C被认为是结果。然而作为结果的某物C本身作为原因是上面这个逻辑所不能接受的。带着对技术的工具性规定是什么的追问,我们转向了对什么是原因的追问。

  海德格尔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其引出了哲学常说的四因:质料因、形式因、目的因、结果因,其目的还是要追问技术的工具性规定到底是什么。“长期以来,人们习惯于把原因看作起作用的东西。作用在此意味着:取得成果、效果。结果因,四原因中的一个,以决定性的方式规定者所有的因果性。”[⑩]也就是说在人们对原因的解释中,结果或者说成果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在这里海德格尔还指出了一个重要的现象,那就是“人们根本上不再把目的因看作是一种因果性。”[11]这一点海德格尔将在后面给我们解释。面对世俗对原因的解释,海德格尔追溯了古希腊的说法,“我们所谓的原因,罗马人所谓的causa,在希腊人哪里……是招致另一个东西的那个东西。四原因乃是本身共属一体的招致(Verschulden)方式。”[12]其与作用和起作用是没有关系的。这里海德格尔用祭祀的银盘解释了四因的招致是如何作用的,其指出:1.银作为银盘的质料招致银盘;2.盘子的外观作为形式招致银盘;3.祭祀作为盘子的目的招致银盘,其是主要的招致因素,在这里由于祭祀的界定,这个盘子便被界定为了祭器,“这个界定者终结这个物。而随着这一终结,此物并没有停止;不如说,此物从之而来才开始成为它在制造之后将变成的东西。此种意义上的终结者,即完成者。”[13]4.银匠考虑并且聚焦上述三种招致方式。这里银匠并不是结果因,因为“考虑”在希腊文中是“使……显露出来。”[14]“银匠作为那种东西而共同招致,由之而来,这个祭器的带出和自立才取得并保持其最初的起点。前面三种招致方式归功于银匠的考虑,即考虑它们为祭器的生产而达乎显露并进而进入运作的情形如何。”[15]这四种招致方式彼此不同,但是在对一个物的招致中却是共属一体的,那么接下来问题就是这种招致的共属一体,或者说现行的统一是哪来的,且这种“招致”又是什么意思呢?

  海德格尔指出“招致”在希腊文中是某物的现有备用,“现有备用标志着某个在场者的在场。四种招致方式把某物带入显现中。它们是某物进入在场而出现。它们把某物释放到在场中,并因而使之起动,也即使之进入其完成了的到达之中。招致具有这种进入到达的起动的特征。在这种起动的意义上,招致就是引发。”[16]而这四种引发方式的共属一体从何而来还没有得到回答,那我们首先就要找出这四者配合起作用的地方在哪。

  这四种引发方式的配合通过使尚未在场的东西进入在场之中而起作用,“它们一体地为一种带来(Bringen)所贯通,这种带来就是把在场者带入显露中。”[17]海德格尔借柏拉图之口向我们解释了这种带来为何?
  “对总是从不在场者向在场者过渡和发生的东西来说,每一种引发……都是产出(Her-vor-bringen)”。[18]
  从招致到引发再到带来,现在又要被柏拉图带入古希腊的“产出”,那么古希腊的“产出”又是什么呢?“不仅手工制作,不仅人工创作的使……显露和使……进入图像是一种产出,……甚至……,即从自身中涌现出来,也是一种产出,甚至是最高意义上的……(产出)”[19]从而“无论是自然中生长的东西,还是手工业和艺术中制作的东西,一概达乎其显露了。”[20]这种产出不但发生在自然之中,手工业和艺术也属于其范围,其“从遮蔽状态而来进入无蔽状态中而带出。”“就遮蔽者入于无蔽领域到来而言,产出才发生。这种到来基于并且回荡于我们所谓的解蔽(das Entbergen)中。”[21]对于“解蔽”在我们看来就是“真理”的意思,就是表象的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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