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师门还有不少师兄弟,甚至还有个师妹,可是我们一般都各自有一个底盘,平时各自为政,极少联系。尤其是大师兄和我下面排老六的一个师妹,更是已经杳无音信很久了。
这两人虽说排行是隔了老远,但年纪其实也算不上太悬殊,大体的差距类似于令狐冲和小燕子。大师兄应该算是当代好男人中的极品,有担当有报复,有责任心,还有一手好厨艺。前面这几点是我师父贺摸摸给在他出师时给他的评语,类似于“结业证书”上老师写的那种东西,都是十有八九是吹出来的,他能想到什么样的褒义词就写上去,所以虚的要命。不过最后一点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师兄的厨艺不是吹出来的,一个土扒子能有一个“厨师长”的外号,其手艺已经可见一斑。
我们因为在一起时间很少,所以受益不多,不过我那小师妹却可能是“受益终身”了。师妹刚招进来时,因为是唯一的女孩子,怕她吃亏,我师父贺摸摸就把她安排给大师兄照顾。谁知这师妹被大师兄这么一照顾,就被照顾上瘾了——她是对我大师兄厨师长做的菜上瘾了。所以后来,师妹就天天缠着我大师兄,直到我出师时还挺师傅说他们俩天天吃在一块。
大师兄的真名我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厨师长的外号,师妹的名字我就更不知道了,只知道她的昵称叫小宝,以及还有一次在师傅那里看见一张纸条上写着:小宝生辰,西历九月十六。
师门里面我比较处得来就这两个。
不过这两人是师门里最没有土扒子气质的两个土扒子,也或者说,是师门里最有非土扒子气质的两个土扒子。厨师长不用说,看起来就一个厨子,小宝的个性跟她的土扒子身份联想在一起,就实在反差太大了。
就我所知,小宝师妹其实是把下地当业余爱好,平时瞎玩瞎闹才是主要工作,没事就跳舞什么的,亏的大师兄脾气好,还每天不离不弃,要是我说不定就自己玩失踪了。
这小蹄子其实非常不适合做土扒子,用大师兄厨师长的话说,这女娃子除了长的像女娃子外,别的都跟女性不沾边,毛手毛脚,下地这种细心活让他干简直就是瞎子走钢丝。
厨师长这个评价已经算是公允的了,师门里其他的师兄弟意见就大了。
这些意见,大都出于嫉妒。
我师父贺摸摸对我们师门里面三个人完全是区别对待的,一个是我三师兄,另外两个就是大师兄和小宝师妹。
这里面还有一段掌故。
整合一下今天的
先说这区别对待并不一样,对大师兄小师妹那是好得不得了,对三师兄,就似乎是恨不得整死他。就是说,两个最优待,一个是最虐待。不过我后来才知道,我师父其实对三师兄才是最好的,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土扒子的掌故当然跟下地有关。
我大师兄精通玄学,寻龙探穴颇有心得。典故的起因就是他找到的一座古墓。
当时的时间大概在99年,这座古墓在湖北钟祥有个叫长滩镇的地方,后来2001年已经被考古工作组发掘,确定是明代梁庄王墓,当时考古队挖开此墓后曾经向外面这样说:“(梁庄王墓)曾屡遭不法分子盗掘不遂。”
然而事实上,最起码有四个人进去过,我师父贺摸摸,我三师兄阿牛,还有就是大师兄厨师长和六师妹小宝
当时我大师兄找到这个墓时,也确定了应该是明清的墓葬,不过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他只能确定,这个坟规模不小。
长滩镇有个大洪村,古墓就是在村旁一道丘陵上,这丘陵名字不俗,唤作龙山坡,可见在当地人眼里,也是个龙气集聚之地。而且墓穴位置刁钻,具体如何大师兄也没跟我详讲,我虽然好奇,跟他们几个都软磨硬泡过,可是问出来的东西都差不多,我问出来的自然不会保留,都会在下面一一讲清楚。
这个墓穴位置听特殊,大洪村人管这叫“黑家冲”。听这名字就已经够凶险了。
墓穴所在的地面上遍布残砖断瓦,说明这里曾经有过像模像样的茔园。不过地宫是在地下的,有个巨大的封土堆,外面也看不出太多。
下地这四个人当中,本来师妹是不再计划里的,因为她年纪小,当时可能就十四五岁,可是她一只死缠烂打要跟着大师兄,说什么也不留下,前面也说了师傅对这两人特别优待,就把原来也在计划里的四师兄留下了。
我四师兄人缘极好,如果说除了我师父自己外,还有人知道他有多少徒弟,那这个人肯定就是我四师兄了。他跟我们师门的所有人关系几乎都处的很好,所以这次师傅让小师妹去不给四师兄机会,就让师门里其他人有了些怨言。
不过,最让大家怨声载道的还在后面。
当时一行四人赶到大洪村后,就找了个人家住下,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到那个遍布瓦砾的地方。当地人都知道这地方凶险,所以入夜之后肯定没人会到那里。师徒四人除了帮不上忙只能看风的小宝外,其他三个动作都非常麻利。
大家都知道,探穴得用洛阳铲
当时第一铲下去,拔起来时,铲头竟然是湿的,也就是说,墓室里有积水。
不过,带出来的泥里面有石灰,而且还有金器气味,可以断定墓室地表应该铺有一层石灰,各种陪葬器皿就放在这一层石灰上面。
大师兄和我师父探墓这方面功力都极深,打铲时候能从手中的感觉和带上来的泥土的成分,气味等方面判断地下的情况,但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这个墓给方出来。这是一个中字型大墓,长达五丈,宽不足三丈但大出于两丈。明朝大墓一般墓顶都是七横七纵十四层砖,这个墓也差不多,虽然具体无法确定,但大体上的感觉也和十四层砖一样,又厚又硬。
明墓的弱点在后墙,通常只是两层砖。
他们的盗洞就打在后墙往后两尺的方位。
照规矩,下地的时候地下有人,地上也得有人。这次留在地上的,竟然是我师父自己。
他是出于什么才这样安排的我目前还不清楚,但正是这一点,造成了同门诸师兄弟对大师兄和六师妹莫大的嫉恨。
当时三师兄在前,大师兄在后,师妹则在两人中间,三个人爬着蜈蚣梯下去了。我师父就在上面把洞封了,自己躲到一边放风兼等动静。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晚上快凌晨一点时分,我师父才感觉手上绳子一动,下面的人终于得手要上来了。可是人一上来,我师父就发现了异样,怎么只上来两个人,只有我大师兄和小师妹,三师兄却不见了。
我师父问他们两个,老三呢,是不是•••
大师兄和小师妹受惊不小,连连说老三不见了,在下面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究竟怎么样了,他们也不知道。
我师父也算经验丰富,知道在地下容易遇到什么意外的东西,可能一时走不出来,就说再等一等反正离天亮还远。一边等,一边问他们两个在下面遇到什么了。
师妹平时就爱争话说:“那东西,那东西太可怕了。”
师傅说,别急,慢慢说。
师妹没有见过大阵势,显然慌得不得了,一说就急,师父没办法,只好让大师兄说。
大师兄的叙述是从他们摸到墓室后墙开始的。
最前面的是三师兄,而三师兄又是师门里出了名的胆大心细,师傅这次要他来反而把四师兄留下,我估计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三师兄摸到后墙后,并没有采取常规的砸,而是小心地用泥水匠用的泥刀把砖一块一块切下来,小心地堆放在一边,以便回来的时候再把它们砌回去,再在上面把盗洞口一封,就没人能发现有人进过了。(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的考古挖掘队会说“屡次被盗未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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