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是这三类吧,当然也有综合体。
那时侯冲突是自然的,这一帮碰上那一帮,过去的芥蒂,呼隆就打起来了。官方来调查,我还要装着不认识,说是客人。
当时有人开玩笑,说我们饭店是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战,夸张是夸张了点,事情是有的。
那时侯通讯很落后,多数店面都没电话,有事情了很麻烦。
那时侯经常发生一些吃霸王餐的事情,见一家饭店开张,吃霸王餐的就来了。
那天中午,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都是八字胡,一个平头,一个长发,年龄比我们大好多,面相异常凶残。他们进来乱骂,我三个说,黑社会来了,借口买损耗的碗碟,溜了。
转了半下午,估计他们走了,我们摸回饭店,可他们还在,长发喝多了,逮人骂人,逮墙骂墙。
又想溜,厨师指着我说一声,这个就是老板。这让我很懊恼,有时候老板风光,有时候不风光,今天干吗不指他俩,看来还的培训。
长发喊我过去,我只好过去了。
他指着一盘菜问我,这是什么菜。我们那个厨师炒菜喜欢放许多辣椒充数,说他几次了,可他习惯。这盘菜其实是炒鳝段,鳝段吃净了,剩半盘辣椒。
我脱口而出,炒尖椒吧。
这下倒霉了,他把桌子拍的乱颤,靠你妈,我要的是炒鳝段。要不是做生意,我必回靠你妈。我说不值啥,再给你们炒一盘。王哥往后面去,我听见他骂厨师,靠你妈,炒一盘纯鳝段。
后来他又骂我一会儿,忘记是啥了,然后他说了一句又让我记得的话——今天要钱不要?
我说大哥,我开饭店不要钱,我不是傻比?
他说那好,你拿瓶酒过来,咱俩一人半瓶,吹干结帐。我说那我送一瓶。他把一张发行不久的百元人民币拍在桌上。我记得他们吃的是七十多块钱,我记得我进来时还专门看了一眼。
当时市面上流行习水和安酒,安酒便宜些,王哥送来瓶安酒。
就那么大的玻璃杯,一个人一杯,满了。我发现理平头那个还比较稳,稳的人好一点但也许更可怕。
他说干杯,一次见底,我俩就干杯,那么大一杯酒下去,我蒙了,看着他脸想说靠你妈啊靠你妈。
结果他没喝,他说我欺负他,他喝半天了,我才喝。他说你再满一杯,这次干。
再次干的时候,我喝了一半,一个一直关注我的漂亮的服务员抢过去喝了,她快速跑出门去,呕吐起来。
长发还没喝,说服务员喝的,不算,我抓起钱就放到了口袋里。我其实一直在辨别,虽然醉了,还在辨别,看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始终没有记忆。
见我收了钱,他万分恼怒,拎起酒瓶,要砸吊灯。我说日你妈,别砸吊灯,吊灯三百多,你砸我头,缝缝针十几块钱。结果他没砸,他问我是哪的,我告诉了他,他问我认识谁谁谁不认识,我自然认识,从小一起摸爬滚打。可我告诉他,我不认识。他说靠你妈不认识他你就敢开饭店?我说靠你妈他是工商还是税务还是防疫站,他说靠你妈我看你是不想混了,我说靠你妈你说咋弄吧。
眼看要动手,理平头的把手揣进了怀里。
这时候一帮子社会人进来了,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我看到外面天已擦黑,此时我双眼充血,酒精刺激的我很想马上动手。我怀里揣着一把藏刀,很精致,英吉沙的。
来的人居然和长发平头认识,把我们拉开了。
来人告诉我,长发是著名滚刀肉,关十年才回来,和谁谁谁一个农场。
那天无意间翻看了过去的照片,那些黑白照片上,我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和如今简直判若两人。
一声感叹。
日期:2006-10-21 11:32:45
大家回帖回头再看,着急出门了
凡那天见了蒙蒙,凡对蒙蒙其实看也不看的。随着外来人口增多,漂亮姑娘一夜就满街了,凡都不看。凡心里只有一个弱雨,弱雨的光辉使所有女性黯淡。
凡那天在派出所补办身份证,冬日的和煦阳光,干风在刮,冬天的视野缺少色彩。
穿着红鸭绒袄的蒙蒙,从派出所二楼走下来,是关于鲁文丨革丨右眼的事情,派出所在调查。蒙蒙说不认识关朝阳,蒙蒙的爷爷也说不认识关朝阳,他们二人确实和关朝阳不搭界,派出所只是例行公事。
蒙蒙倒是喊了凡。凡站在那里掏东西,掉了一张钱。
凡白皙的面孔抬起来,用眼光说声谢谢。
蒙蒙就那么走了出去,两条欣长的大腿,披肩的长发泛起阳光。
一个人的一生,注定要和许多人擦肩而过,一座城池,那么多人,都是过客。有一个谁都没统计过的问题,一生中,你认识多少人?茫茫人海,都是陌生,就连熟悉的人,或许因为一件事,也变的陌生起来。
看透一个人用几年?我说的不是坏人,坏人身上有烙印,坏人干脆利索的做坏人。我说的是咱们平常意义上的好人,等到你看出他的坏来,你对他付出的好,已经太多。坏人欺压善良,所谓的好人利用善良,后者是把不见血的刀,有时候让你更疼痛一些,心灵的疼痛甚于其他的疼痛吧。
古人说知己难求,要我说不求知己,只求彼此不受伤害,茫茫人海,认识就是缘分,如果是伤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得更明朗一些。
凡和蒙蒙本来就此擦肩而过的,没有故事发生,如果把人的交际网看作地图,凡和蒙蒙之间没有连线。但连线是搭了拆,拆了搭的,一不经意,凡和蒙蒙连接了。
凡和弱雨之间好好坏坏,分分合合,但凡的感情,只给了弱雨,至少在这一阶段。
凡和弱雨那天重归于好,一时间天蓝蓝风清清,凡的心情遍地花开。两人相挽着,提着旅行包,来到火车站。他们要去南方旅游。
自从城市的群贼成功转行,过去的必争之地——车站,成了流贼的天下。外来的贼人们不象过去那么张扬,所以你看起来很平静,倒是欺压顾客的小商小贩,一个个面目狰狞。好象一夜之间,一切合法的行当,都开始欺负起人来。
凡和弱雨相拥着,走进了车站候车室,拣两个空位,坐了。依旧相拥。
关朝阳坐到了他们身边。身材高大的关朝阳看神情和普通旅客没有一丝区别。没区别就意味着安全,没有区别,你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
那天他被楚建明一把枪顶了头颅,楚建明身上的杀气扑面而来。
光朝阳被枪顶的头仰了起来,微微张着嘴。
我是关朝阳,过去跟爱国的。
为什么跟踪。
想喊你们,一直犹豫,就跟过来了。
楚建明收了枪,潘云飞已经往前走了,胡同里一片雪光。
我想跟你们干。
关朝阳说这话时候,楚建明也双手揣兜,跟上了潘云飞。
我在浴池杀了人,我没路了。
前面两个没说话,沙沙的脚步声。
蜿蜒的胡同走了一半,三条路出来,潘云飞楚建明站住了。
潘云飞问跟上来的关朝阳,你走哪条路?
你们走哪条?
我问你。
关朝阳想了想,朝右边一指。
潘云飞楚建明朝左边走了。关朝阳知道不能再跟了,一拳头打到了墙上。
关朝阳坐了一会,蒙蒙来了,提着一袋子水果。
关朝阳昨天之前还没和蒙蒙搭上花,今天突然出现在蒙蒙面前。蒙蒙要转学,这一阵在家等待,这时候买菜回来。
关朝阳说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吧。
蒙蒙退了几步,看了他一会,关朝阳说,是我干的鲁文丨革丨,蒙蒙知道了。
我也没票,赶哪趟车是哪趟车,关朝阳不易察觉的打量着蒙蒙身体。
其实应该从小站走的,大站盘查严,关朝阳说。
蒙蒙不知道他已经杀了人,蒙蒙只知道应该感激他。
就去了车站。
是坐公交车去的,车上人多,关朝阳宽大的身躯撑开来,蒙蒙站的地方十分宽松。车拐弯和急刹时,关朝阳的身躯靠上蒙蒙,赶紧离开,蒙蒙觉得他是个好人。蒙蒙就是这么判断,不论他干了什么事情,起码对自己。
跟我走吧,关朝阳说。
不,蒙蒙说。
蒙蒙拎着水果坐到关朝阳身边,关朝阳又说一句,跟我走吧,蒙蒙还是说不,关朝阳突然就搂住了她,搂的很紧,根本撑不动。
蒙蒙满面通红,关朝阳趴在她耳边说,我想得到谁,就能得到。
蒙蒙说你放开我。
关朝阳说我可以放开你,你去给我买几瓶水吧,不过买水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蒙蒙脱开身,走的很快。
蒙蒙不相信他是坏人,至少在这方面,刚才在汽车上,蒙蒙觉得自己没看错。买完水,蒙蒙回来了,蒙蒙想,如果他真是那样,我就喊起来。
关朝阳不见了,左等右等,关朝阳还是不见。几个月以后,关朝阳再次出现在蒙蒙面前,关朝阳说,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那次真的怕控制不住,伤害了你,于是决定走了。蒙蒙听的心潮起伏,关朝阳轻轻拉起她的手,她没拒绝。
蒙蒙后来就问身边的凡,大哥哥,你见到刚才这里坐的人没,他说哪里去了没?凡转过头说,没注意。蒙蒙就说,我见过你。凡说哪里见过?蒙蒙想了想,在派出所,你掉了张钱。凡这时候才仔细看了她,一张青春而美丽的脸。
你们几点车?蒙蒙说。
我们还早。这次是弱雨说的,弱雨在上下打量她。
那我走了,水放这里,他要再来,你告诉他个传呼号,他没我传呼。
蒙蒙从挎包里掏出纸笔,写下一串数字。
日期:2006-10-24 11: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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