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不知说了什么,她哭了起来。
两个人分手,女同学骑上自行车走了。她望楼上走,我喊了她。那时侯已经上了拐角,我声音也不大,连我自己好象都没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飞奔下楼。
她冲过来搂住我时候,哭声很大,我捂住了她的嘴。
我们两个就那么搂抱着,我什么也没说,她什么也没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她母亲在上面喊她,我说你回吧,她说以后你还来不来了,我其实想说不来了,但我没说。
是她的一句话,让我又天天来了。
她说,你要是害怕,就别来了。
很快我俩又好的跟一个人一样,逛街呀轧马路呀,都不提那件事。有一天,一个混的很著名的人问我,你和某地的某某闹别扭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他说出了我对象的名字。
他说,那天他打听你混的咋样。
我现在不想提这事了,就点燃了香烟。
他说,我说那是我兄弟,你碰他一根寒毛,你就完了。
我终于再次问了我对象。她已经平静许久了,我一问她哭了。
我弟弟,她说,我弟弟过去一直跟他混,他倒是想,可我没。
日期:2006-11-2 11:17:15
我姥姥对她很好,每次她到来,姥姥拉着她的手,端详着她。姥姥那时侯脸上是一片祥和,好象这辈子再没了牵挂。我妈说过,她不象我姥姥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疼我,但她操心我,上面一个哥下面一个妹妹,都不用她操心,只有我。虽然她站在我父亲一边,叫我滚。在我消失的那些日子,她会悄悄落泪。
我发现,我生命里的那部分善良,是姥姥的延续。感谢我有这么个姥姥,在污泥浊水中,让我保留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九几年吧,在火车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娘,说不上哪一点,我捕捉到了姥姥的影子,一时间我眼光有些模糊。许多情感是瞬间到来的,不可抗拒。老大娘在乞讨,破旧而干净的衣服,那目光,和姥姥去派出所看我的一模一样,那担心那盼望那低人篱下的抱歉。
我给了老大娘一百块钱,许多人诧异的目光。就连同路的,也以为我神经了。
我什么也不解释,没有再看那个老大娘,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们的记者为什么都热衷于报导乞丐很富,那一个最弱势的群体,同情人越来越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舆论就是这样。可我亲眼看到,一个跪乞的老太太,死在阳光冉冉升起的街头。那个搪瓷碗,被她枯瘦的手依旧握着,里面是一些和她身体一样冰凉的毛币。
我记得我姥姥去世时候,跟熟睡一样,面容安详。持久的病魔让她只剩了骨头架子,她用每一天的操劳走到了生命尽头,她安详无比。
往太平间冰柜里放时候,我好象一直能感觉到姥姥的体温。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往里推她时候,我终于挥起了拳头。
那么的寒冷,姥姥要是醒来了,能受得了么。
我是无声的走出去的,泪水在眼眶里,快步如飞。
我那时侯初混社会,有好吃的有时候会给姥姥拿回来,姥姥是一律藏起来。等到我过生日,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日子,只要我在家,姥姥就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一般是夜晚,我家人都休息了,姥姥拿出来给我过生日。昏暗的灯光,姥姥坐在一边,看着我打开那些罐头,多数是罐头吧。姥姥不吃一口,都给我。姥姥眼光不好,嗅觉也不好了,东西已经发霉变质,我吃的很香,我几乎都吃完了,我吃的是姥姥的疼,姥姥的爱。
记得那时侯有个教育我们的版本,我听的血淋淋的。一个青年枪毙前,最后一面见母亲,说我再吃口奶吧,母亲把丨乳丨房掏出来,他一口咬掉了丨乳丨头。他说我恨你,因为你溺爱我,让我走到了这一步。我听的真是血淋淋的,至今想起来还是无语。
我甚至比我人人称颂的哥哥和妹妹还善良,只是人们那时侯看不到我的善良,看到的是我的恶。
一些细节,我不愿提,为了证明我的善良,而伤及兄妹,我不。
想到这些,我又想给姥姥磕头了,去湖南,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天下很大,缩回来很小,再缩回来,就是一个家庭的悲欢。
前天晚上和几个过去的朋友在地摊吃兔头,吃鱼籽,喝一些老酒。因为刚送走客人,彻夜K歌,特别累,我不想来的,他们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喊,我就来了,我喝的不多。那灯光在暗夜里疲惫而温馨。
他们五马三枪,居然谈到了人生。其实不应该用居然两个字,谁都可以谈人生。我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拼命抽烟。
我其实就是这么个人,自己不想,可偏偏来了,总是磨不开面子。
他们谈人生,我没谈,但我想了。人生是个很沉重的话题,我想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想法。
当时我想,过一天少一天,真真正正从你生命的扉页上撕去,一点也不疼的就这么撕去了。你能赚回来任何,但你赚不回来这一天。所以千万要开心,即使朋友短暂过客永恒,他们也使你的某些天精彩。如果你在抱怨中度过,也是百年身,何必。
如果谁实在觉得人生没朋友,都是过客,谁可以这样想,过客不伤害你,起码不深,只有朋友的伤害,让你刻骨铭心。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想起那句话,笑。
过好每一天吧。
日期:2006-11-3 10:18:09
一排平房,墙壁脱落,上面的瓦片被年久的灰尘覆盖,一些蒿草,瑟瑟迎风。几场雨过后,一切都返青了,你看那树木,已经有力起来。
这是过去家属院常见的平房,我讲它的时候,附近高楼早已林立。
平房前面还有葡萄树,那枯藤,粗粗的枯藤,抽出了多少的嫩绿。岁月的又一个轮回。
平房中间的一户人家,大门就那么开着。高五过来时候,行动还不方便,他的伤还未痊愈。漂亮的发牌女扶着他。高五很瘦了,脸色苍白。
进去后,高五把门关了。
高五是来要钱的,去年这户人家借了高五两万块钱。这里的主人叫鹏飞,一个三十出头的矮壮男人,双眼间距很宽,戴的墨镜稍微小一点,两边眼露外面。
五,我一直说还你,可后来联系不上你了,鹏飞眨着宽眼。
我也以为找不到你,他们说你还在家住,胆真大,高五说。
我怕啥,我从霍家委那批的货,真出事,霍家委得管我。
鹏飞说着去里面拿钱。这其实是个大通间,里面隔断了。看不出痕迹,精心装修过。高五觉得,他这里还是个比较豪华的地方。
高五和发牌女就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高五摸着沙发,对发牌女说,看来这货挣住钱了。
全是卖烟挣的?
你以为他还会别的?
鹏飞出来了,后面跟着关朝阳。关朝阳睡眼惺忪,衣服是胡乱套上去的,走路一耸一耸。
两个人不太熟悉,高五扫了他一眼,他也扫了高五,然后目光在发牌女身上停住了。高五本来把目光转走了,这时候点燃烟,盯着他。
高五,这是关朝阳,把鲁文丨革丨眼睛戳瞎又灭俩人的关朝阳,鹏飞说。
你就是高五?关朝阳把目光又转到了高五脸上。
你的事我知道,和局长抢劫杀人,后来又和闻天海闹上,引来了大会战。
高五捏了捏鹏飞递来的钱,不看关朝阳,对鹏飞说,那我走了。
再坐会儿,这么久没见。
高五和发牌女起了身。
关朝阳眼光又直盯盯看发牌女了。
高五说,我突然没情趣了。
关朝阳去关的门,又看了一会背影。
那个女的是哪的?他问。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发牌女呀,听说最后是发牌女把他背走的。
估计是了,日他奶奶,是个人都比我有福。
晚上咱吃啥?
不吃啥,你这儿不保险,净来买烟的人,我不住了。
不住去球。再给你点钱吧。
我靠,咱俩还弄这套?
半夜时候,鹏飞和一个三陪女睡觉,突然破口大骂,然后拽着三陪女头发暴打了一顿。三陪女哭天抢地,问为什么,鹏飞说日他妈,关朝阳偷走了我进货用的一万多块钱!
关朝阳是去绑人的,绑一个诈骗犯。委托他的是一个较年轻的大哥,后来大家叫他老刀。高四儿那劈脸一刀,留给了他终身的烙印。
老刀是从闻天海那里学来的,闻天海保护了几个肥水四溢的诈骗犯,让他们投资了几个大项目,老刀看的眼红。于是他也想保护几个诈骗犯。他把目光转向了陈万明。
陈万明手里圈了一个诈骗犯,但陈万明不懂经营,只把那诈骗犯当银行,据说那诈骗犯叫苦连天,怎奈不得脱身。
老刀不想正面得罪陈万明,那样后果不可预料。正好关朝阳没头苍蝇一样撞过来,他就对关朝阳说,去给我办件事,不过要把好口风,事成我给你五万块钱。
关朝阳说,我不缺钱,上次干那一票,钱还多着。
老刀说你那吊样,讨价还价啊,六万,再多找别人了。
关朝阳说,成交。
一说是陈万明,关朝阳又不干了。关朝阳说,老兄,陈万明可是成名的大哥,你让我去得罪他,给我六万,不是开玩笑嘛。
老刀说,又不是去杀他,那你走吧。
关朝阳说,奶奶的,六万就六万吧。
关朝阳不知道老刀要那个诈骗犯干什么,他根本不明白里面的道道,要是明白,那诈骗犯身家几千万,关朝阳会另有主意。
关朝阳离开鹏飞家,想到又能到手六万块钱,心里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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