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骑着三轮凶猛的穿出来,将我女儿和她母亲当头撞翻。女儿受了惊吓,从地上爬起来,呆呆的。她母亲和壮汉论理,壮汉穷凶极恶。我摩托车骑过来,刹到他们面前,头盔已经摘下,我准备迎面抡过去。我曾经用头盔抡倒个比他更强壮的人,他只要倒地,下面只剩下我做活。我女儿看到了我,哭了,喊了爸爸。于是我就把头盔收了回来,对那壮汉说,你走吧。
我在我女儿面前,一句厉害话没有过,更别说动手了。
那时侯弹钢琴风潮,她母亲买了钢琴,请了老师,女儿是天天哭,天天在泪水中弹奏。我无数次回家,站在窗外,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都碎了。终于有一天,我拿了把斧子,对她母亲说,本来今天要砸钢琴的,明天吧,如果明天还弹。后来再也不弹了,她母亲知道我那时侯的脾气。我女儿又无忧无虑了,又欢乐了。
她母亲曾说,你每天不着家,你还管的宽,要不你管孩子吧。
我说孩子还是你管,家里一切都是你管,我也是你管。然后我就傻笑,然后她就笑了。
上小学时候,班主任经常喊家长去谈话,那次我去了。老师说,你女儿很笨,我多次这样说过她了,让她笨鸟先飞,可她好象听不进去,希望家长配合。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坐下,然后我就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老师说你怎么走了,我说我知道我聪明的女儿为什么笨了。我其实是想扇她一耳光的,后来我对女儿母亲说。
再后来就换学校了,我女儿成绩一下优异起来,期期大红榜。
因为我妹妹在美国,她母亲也就想去美国了,听了那么多美国的好。可我妹妹不帮忙,我妹妹说我哥哥要是一起去,我就帮忙。也许我妹妹那时侯就看到了结局。理性的人都能看到结局,可惜我不是。于是她母亲就自己去了,然后就在那边开了店面。
她母亲走后,每每和女儿通电话,几个小时,女儿最后都是哭声收场。我其实很想弥补那时侯残缺的父爱,那时侯长年是我回来她睡了,我醒来她走了,或者就好久不归家。可是女儿已经长大,她孩提时代的温馨,那些记忆,留给了母亲。
她母亲走后,我基本是早早的归家,晚上一般没有超过九点。有时候喝多超过了,她一个电话过来,我起身就走。记得有时候是瓢泼大雨的深夜,她被雷声惊醒,她说爸爸我害怕,我就进了她那屋,陪她坐。我就问她,你过去打雷怕不怕?她说不怕,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妈妈在。我就一阵阵的怅然起来。突然她就说,我想吃肯德鸡,我说那么大雨,半夜了,她说我想吃,于是我就打了雨伞,走进暴雨肆虐的沉沉黑夜。她晚上有时候爱吃东西的,不管多晚,不管天气多么恶劣,我起身就出门。
她有时候生起气来,会将我衣柜里的衣服通通拿出来,摔他一地。每每这时候我回来,看到地面那么的凌乱,我的小狗卧在舒适的衣服里,我就轻轻敲一下她紧闭的卧室门,说我回来了,谢谢你替我晾衣服啊。
这一切做的那么的心甘情愿,可是,可是再也做不成了。
我的女儿,父亲永远想着你。我知道,你也在想我,不需要话语,彼此的感觉就够了。
日期:2006-11-17 10:31:22
楚建明连续三个昼夜没有睡眠后,住进了一家宾馆。潘云飞安排的,用了两个身份证,开了两个房间。不是同一个地方的身份证,也不是同时开的,两个房间错了几天。潘云飞住宾馆,都是先开,哪一天就去了,或者根本就不去,把身份证扔了。
楚建明把盆池的热水灌满,他进去时候,水溢了出来。
房间电视没开,听觉很开阔。想了会事情,他昏昏欲睡。后来他头上出了汗,就爬出来,用浴巾裹了湿淋淋身子,一头扑到了床上。少顷,他又起来,把房卡拔了,塞到枕头底下。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看着外面的灯光,那把枪又检查了一遍。那把枪大张着机头,里面压了七发子丨弹丨,他把它插到了床头柜和床之间。
然后他就睡了。他睡眠很快,一旦确定可以睡时候。
他醒来是凌晨时分,他觉得一个物体附了身。他的醒来没有一点迹象,只悄悄把眼张开一条缝,他赫然看到身边一个陌生的黑影。
你是谁?他突然说话了,他说话时候甚至没有把微微的鼾声中断。
这一个如同地狱般的声音把那人吓的灵魂出窍,是一个急促的女声,云飞安排我来的。
楚建明本来就光着身子,他感到对方滑腻的肉体。如此陌生又如此的撞击那根似乎已经消失了的神经。他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那么凉,那么那么的凉。他说话时候,那个肉体一个激灵。
你为什么没拔枪?云飞说你会突然拔枪的。女人声音战抖。
楚建明没看她,楚建明说,这句话是你说的,云飞没。
为什么?
我感觉你存在时候,一切都晚了。
可你,你不会束手就擒的。
感觉到异常,但没感觉到危险,人的感觉特别厉害,大难临头时候不一样。
我可是吓的不轻。
你来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
楚建明叹息一声,然后问,怎么进来的。
用登记房间的身份证,说卡忘房间了。
楚建明坐了起来,窗外的微光,让他身上结实的肌肉显现。
你穿上衣服走吧。
现在?
你以为?
女的起来了,楚建明把眼光挪开。窗外都是建筑,星星点点的灯火。
她穿好了衣服,又问了一句,我走?
楚建明说,一些废话是不该说的。
女的朝门口走去,门锁响了一下,吧嗒又响一下,女的又回来。
我包忘了,女的说。
楚建明低着头,象个雕塑。
女的走过来,把楚建明猛的抱住。
不要让我反感你!
女的哭了。
装啥装?云飞没给你钱?
你……建明,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这会儿来还有什么人。
建明,你把灯打开吧,你看看我,你从开始就没看我。
我认识你?
不,但我认识你。
认识我人多了。
你看我一眼。
楚建明把脸转过来,女的把他放开,脸朝后仰。
楚建明这才看出,这个女的有三四十岁了吧。
你和过去没变,还是不爱说话,一脸冷漠,女的说,就是强壮了。
我不认识你,你能不能往边上坐一点。
女的又把他搂紧了,我不往边,多少年了,我一直往边,我今天再也不往边了。你知道吗,前几天云飞通过双姐跟我联系上,说要安排咱们俩个在一起,我哭了。多少年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听着你的故事,多少次远远的看着你的身影。那时侯你们多年轻,藐视天下的一群人,黄老歪,爱国,云飞,陈锋,后来又来了李勇。等到你们击溃了最后的强敌小红袍,我就再没见你了,后来得到你劳改的消息。
我没和陈锋在一起过,我现在是个杀人狂。
你杀的都是坏人。
你说到李勇,我有点难过,我们两个最好,甚至超过云飞。
建明,往常他们说到你的一点一滴,我就不由心情澎湃起来。
你是个成熟的人了,你不应该这样。
有的人一辈子不会成熟,因此他就苦难。
我今天说的话不少了,我很累。
你就这么对待一个从少女时代,就那么向往你的人?
说一下你的苦难。
后来你劳改的消息传来,又过了两年,我跟一个追求我的男人确定了关系。眼看就结婚了,他伤害了我,他把另一个女人领回了家,我拿起了菜刀……我整整坐了十年牢。
坐牢的人都很坏。
你呢?
我还是原来。
那我也还是原来。
后来双姐问那女子,那天咋样?
女子说,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你们两个……
他走进了兄弟的心灵,他这一生只为兄弟。他如果走进一个女人,他的那份情,会让一个女人终身震撼。
可怜的建明……
离开他后,我哭了几天,这样的男人,我们女人是谁也得不到了,他来这个世上,是为兄弟生,兄弟死的。
云飞说,让一个爱他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夜,他也今生无憾了。
他已经无憾,他的一生得到了真正的兄弟情。
云飞也无憾了,他也得到了兄弟情。
双姐,我又想哭了。
别哭。
我想起建明小时侯,刚跟云飞时候,穿的那么的破衣烂衫。我那时侯看到云飞身边突然多出一个身影,我那时侯就感觉到这个身影必将不凡。
可他们注定要生存在艰难中了。
双姐,过一阵你来我家,看你有空吧,我给你做一桌好饭,咱们好好唠唠。
你做的鱼好吃,还有鸡子。
那等你来。
双姐再没来,那女子得到的,是双姐的死讯。
这个苦难的女人,解脱了。
日期:2006-11-20 21:43:08
这几天事情多,通宵喝,几乎没时间了,刚才起来,迷离吧唧的写了一点,回复回头回啊,头可昏
那一天闻天海把市区的一家著名宾馆的餐厅包圆,给他父亲做七十大寿。气氛祥和,各路贵人云集。闻天海的马崽一百多个散布在宾馆内外,散漫而警觉。另有十几个不是闻天海马崽的青年,坐在两辆面包车里,身上的衣服下面,盖着五连发。这两辆面包车,选择最佳位置,卡住了宾馆入口。
刘七在大门口迎接各路佳宾。闻天海的老爷子,一个富态的老头,从一辆车里下来,被四个青年迎上搀扶。
刘七的伤已痊愈,跟老爷子打哈哈。
天海呢?老爷子问。
他忙啊,刘七说。
不是怕谁吧,我听说你们还怕谁了,这么大势力。
我们能怕谁,大婶呢?
她不来。
还生气呢,回头我给天海说说,不就买套房子给他弟弟结婚嘛,不行我买。
你们这些兔崽子,我还不知道,不等到死那天,不会想起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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