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七零后最底层农民工的故事:涡城》
第17节作者:
形驰 我是一脸的笑,不停的递烟,就是三块钱一包的硬长城。还掏出打火机一个一个的点上。
这是必须的。
其实开摩的大部都是像我这样的农村人。只有少量是专职摩的,有的是搬运工,有的白天在菜场卖菜。
我去服装厂里接老婆下班前,一共跑了六十三块钱。我们第一次走进厂门口那个烧烤店,点了老婆最爱的炒田螺和铁板烤鱼。
我忽然感到生活是那么的幸福。
第二天.
和昨天情况一样,递烟,点烟。
情况稍差,做了六个生意,收入三十元。
依然幸福。
第三天……
第七天,也是腊月里的第一天,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我想着要是能好好的做一个月,回家过年也就不用再着急了。
这天我下班刚刚出办公室,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五分。
吴昊打来电话:
“林涛,我看你这几天情况不对啊,以前下班都不回家,坐在公司看书的,这两天怎么下班人就不见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吴主管,我看没什么事就先走了”一般情况下,下班后他就不再订电话给我了。
“哦,没有就好!”
看来领导还是关心我的。
不过他这给我打个电话,搞得我的心又紧张起来,那个工资卡的事,让我如坐针毡。
也许对于我来说,面子比钱重要。
我总认为不是我的就不能拿。
可那些钱我已经花了两个月了。
说明钱比面子重要,我怎么能这样……
不管这些了,回家吃点东西,我照例把摩托车骑上了大街。
今天和往常没有任何的不一样,我们警觉的看着过往的行人,就像是在门店做促销活动一样,总希望每一个走过的人都能成为自己的顾客。
百无聊赖中我首先想起了那天租房时那个让我去捶背的女人,当时太紧张了,我看都没看清楚她长得好不好看呢,只是看到脸上涂的雪花膏太多了,人跟个面似的。
想想我当时那个熊样,怕啥?
这几天没跟阿华联系,也不知他说要去合肥去了没有,我好像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了。我刚刚准备掏出电话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来:“长青公园去不去?”
当然去了,不去我坐在这里干嘛?!
他没有问价,最好。我直接递上了安全帽。
小伙子接过安全帽,上车时问了一句:“多少钱?”
像这样年轻的小伙子,是不会为了一两块钱上了车又下车的,我说八块,一般也是报这个价,六块也能送。
小伙子不做声。
我一加油,车很快溶入到满大街上的宝马奔驰中去了。
突然我在冥冥中有一种不祥的咸觉,说不清,道不明。
那是来自于心灵深处的一种燥动和不安,又感觉有一股莫名的血在往头上涌动。难道这个人对我有什么不利吗,我不知道。
小伙子是纯正的本地口音,头发也是那种很传统的黑色,皮肤很白,跟本不像是流窜作案的人。我自信如果他没有特别的作案工具或并非身怀绝技,我一个人放倒像他这种体格的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但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我放慢车速,用手把反光镜调了一下,现在,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座在我身后的这个人。但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他正在打电话,有说有笑。
“我在摩的上,很快就到了,你们先去点菜,有一个人在门口等我就可以了。”
我的心终于放松,我暗自嘲笑自己。
日期:2010-10-23 14:24:57
陷阱
车停下来了。
小伙子递上来十元钱,我一手拿着他递上来的钱,一手去盒包里找零钱,路边突然冲过来四五个丨警丨察,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一个人已拔掉了我的车钥匙。
快如闪电。
我还没有任何准备。
已经结束。
一切都来不及了。
小伙子还站在边上。
一个丨警丨察给我敬了一个礼,示意我把驾驶证给他。
我问他为什么要拔我的车子钥匙。
他说我为什么要收别人的钱。
他说我的车已涉嫌非法营运。
他说需要扣车。
他说需要吊销驾驶证,行车证。
我看着刚才在我身后开心笑着的小伙子,他依然在笑。
没有一丝的因我是送他而被丨警丨察处理而感到的内疚。当然他也可以不必内疚,因为他只是花钱用交通工具而已。但作为人的常理来说,用这样的逻辑关系去思考显然是不对的。
丨警丨察高效的录完了小伙子的陈述。
“你为什么给钱他?”
“因为我坐了他的车。”
“你给了他几块钱?”
“我给了他十块钱,他应当找还我二块,然后你们来了……。”
我愤怒的把那十块钱扔向了那个开心的小伙子,边上的丨警丨察以为我扔了什么东西,大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面对你们几个执法的丨警丨察,我一个农民工,一个摩的司机能做什么?
我不能激怒这几个丨警丨察。
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求他们能放过我,因为我的车是刚刚买回来的,对于这个莫大的城市,它渺小得就像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一粒沙尘,却是我的全部。
“请你们放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不再出来了,你们看,这车是刚买来的新车,一个月都没有。”
“你不知道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摩托非法运营的事吗?这是关乎全市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不要说了,把驾驶证拿出来。”
他们把我从车上拉下来,一辆专用拖车开边来,他们把我的车扔了上去,然后座上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车,临走时扔了一张暂扣单:
“三天内去大队处理”
其实我想现在就去处理。但他们已绝尘而去。
边上已经围了满了群众。
有说,摩的是要管管了,到处乱穿,太危险了。
有说,管什么管,当官的都座小车,的士那么贵,公交那么少,为什么不能让老佰姓方便一点。
有说,这个小伙子算是倒霉了,让丨警丨察做笼子给套了……
听到这一句,我想起了我当初的不安,我再次看到那个小伙子坐在我车后说的那句“很快就到,在门口等我”以及那张狡黠的笑脸。
难道他们真的会做好这个陷阱让我来钻?
我宁然相信这是一次警方成功的打击非法营运的摩的行为。
或者若干年后,这种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有说,小伙子,快回家吧,赶紧找熟人关系去跑跑,或者有可能要回来。
有说,这几天在这里收了好多哦,全部是新车,怕是要不回来了的。
我要是有熟人有关系我还三更半夜里开什么摩的?
我想起我爹和老婆的话:
城里车多人多,可不像村里哩!你要小心。
新买的车在城里跑,打眼,不要让坏人盯上了。
没有事故,只有故事。没有坏人,只有丨警丨察。我的车没了。
老婆一定快下班了。
她一定还在厂门口焦急的等着我……
第二天我一大早给吴昊打了个电话,说早上有事来不了。他同意了。
我一个晚上无法正常入睡,我想了很多。有人说地球每天都在转,为什么总是我站在那个倒霉的地方。
这句俏皮话好像就是为我而写。
第二天一大早,街上的行人还那样的稀少。
寻着那张暂扣单,我来到了交通队。
气势磅礴的一块巨石摆在大门的入口,上面写着五个鲜红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我来的实在是太早了,上班的人都还没有到。
我在门口抽烟,徘徊。
一个女警端着早点从我面前走过。
我忙走上去问单子上签名的那个警官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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