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用一块白毛巾擦着汗,感慨说:“人的一生啊,就是没完没了的干活。不是在上面操劳,就是在下面受累。”
石磨发出“叽叽”的声音,象是在回答,又象是在唱歌。
日期:2010630 10:01:00
《算命大师》
沿着那条古旧的巷子,他吃力地辨认着墙上模糊的文字,总算找到了这家传说中大师的宝地。两扇门向外开着,正当中的厅堂上写着三个苍劲的大字“德善堂”,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坐在一张竹椅上,正闭着眼睛打盹。
“师傅,听说你算命特别准,能不能帮我算一下?”他陪着笑脸,谦卑地说。
老者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哦,会算命的人满街都是,为什么你舍近求远找到我?”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找过其他师傅,但是没有人敢帮我算命,他们说我手纹上藏有杀机,谁帮我算命谁就会死,所以我专门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帮我算一算?”
老者示意他在前面坐下,拿起他的手掌仔细端详,末了点点头说:“你这掌纹,两条生命线交叉成角,象一把尖刀指向正前方,所以谁要是破解你的命数,同时自身也会被这把尖刀伤害,因此没人敢算你的命。”
他急了,身体前倾着说:“师傅,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假如你能帮我算,我给你多付一倍的钱。”
老者想了想,回答:“一倍太少了,最少五倍。”
他毅然地点了点头:“好的,五倍就五倍!”从口袋里拿出钱来,数出几张放在老者的手中。
老者把钱揣进口袋,说:“你转过身,背对着我坐。”然后,从他身后抓住他的手掌,戴上了老花镜边看边说:“这算命刀尖对着外面,我就安全了。”
日期:2010630 11:15:00
《死亡案例》
确定人体死亡通常有两个标准:心死亡和脑死亡。早期我国默认心死亡标准,故而人们习惯说“某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公丨安丨部门执行枪决的时候,射击犯人的胸膛而不是脑袋,道理都是如此。
80年代初我在湖南一所市级医院实习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起奇怪的病例,至今记忆犹新。病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送过来时已经深度昏迷,口中发出垂死的气语声。人在临死前,肺功能首先衰竭,失去自主呼吸,肺泡逐渐减少,从而将肺部里残留的空气挤压出来,经过喉管时会发出一种不间断的“咯咯”声,常称为“气语”,是一种典型的死亡先兆。见此情形,我们马上知道情况危急,立即着手抢救。
病人是名长期心肌梗塞患者,这次发作尤其严重。当时医院条件简陋,尚没有B超、核磁共震等先进仪器,急救无非三板斧:氧气、强心针和胸部挤压。三板斧用过后,病人瞳孔放大,心跳消失,主任无奈地摘下听诊器:“抢救无效,宣告死亡。”护士给病人家属开了死亡通知书,几个人哭得呼天喊地,跟着推车往太平间方向去了。
中午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门外“砰”地闯进来两个人,气喘嘘嘘地:“快,大夫,病人没死,又活过来了!”我们一看,原来是上午那位妇女的家属。
“不可能吧?”主任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披上白大褂就往外走。我不敢怠慢,提着急救箱紧紧地跟在后面。
“刚才我们想给她换衣服,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在转动,摸摸手腕,好象还有脉搏,非常轻。”家属边走边解释,把我们领到太平间。那个时候,医患关系是很单纯的,双方非常信任而且坦诚相待。
主任对死者熟练地做了体征检查,充满困惑地说:“瞳孔已经散了,身体开始发凉,按说是死亡状态,但是这脉搏是怎么回事,眼球还会动?奇怪了。”想了想,他用商量的语气对家属说:“要不我们进行开胸手术,如果患者还有救,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家属商量了一下,假如她还有气,势必要施行手术做心脏搭桥,不然肯定维持不了多久,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几个人点头同意了,爽快地在手术认可书上签了字。于是,病人很快又从太平间推回到手术室里,全市唯一能做心脏搭桥术的院长也被通知到场,气氛十分紧张。我作为实习医生,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病人的胸膛被冰冷的手术刀切开,奇怪的是体内的血液已经半凝固,呈无氧的紫黑色,象糖桨一样流出来。院长掰断了病人左右的肋骨,打开胸腔,用支架固定起来,整个胸膛内部就这样充分暴露在明亮的无影灯下。“咦?”他的手停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们见状都往前一小步,伸脑袋探了过去。
只见在病人心脏部位,缠绕着几条粗大的白色虫子,形状有点象钩虫,但是个头比钩虫大得多。目测虫子至少六条,粗如手指,因为是卷曲着身子,看不出有多长,但是整个胸腔内的空隙都被它们填满了,想来至少有半米长。这些虫子的嘴紧紧咬着死者的心脏,身体一伸一缩地在吸着血液,心室一下一下地被带动着轻微鼓动,由此血液被推动,造成死者产生脉搏和眼球运转的假象。
院长用镊子夹住一条虫子,使劲一拉,它发出“兹”的一声尖叫,回头就喷出一口黑血,院长赶紧把它扔在脚下的垃圾桶里。
事后,我们了解到,这名妇女生前养猪,喜欢吃新鲜猪内脏,而且经常煮得半生带血,说这样味道才鲜。我们猜测她体内潜伏着的是一种变异的钩虫,也可能是钩虫和吸血虫的杂交品种。
两天之后,不知是哪儿走漏的消息,这件事居然被省城一名老干部知道了。这名老干部有心脏病,听某些民间神医说这样的心脏寄生虫能够强壮心肌,专门托关系来我们医院弄走了这几条虫子。“用它们泡药酒,每天睡觉前喝一两,药到病除!”他高兴地对我们说,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满意地走了。
日期:201071 9:18:00
上飞机前写一个:
《头钉案》
我在湘潭医学院读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是胖子。我们背景相似,一样的家庭条件,一样的无心向学,一样的胸无大志。胖子其实不胖,一米七的身高一百四十斤,但是在那个物质还比较匮乏的年代,他这样就被认为是胖的了。
那时大学里课余生活非常单调,周末学生们通常有两个去处:跳舞和看电影。跳舞是男生跟男生跳,女生跟女生跳,我们更喜欢去学校大礼堂看电影。那几年,我看了许多记忆深刻的片子,例如《追捕》、《佐罗》等。
有一个周末,电影院放一部古装国产片,片名好象叫《血溅朱门》,说的是宋代名探狄仁杰破案的故事。其中讲到一个案子:一户人家的男人早上被发现死在床上,浑身上下找不到伤口,后来狄仁杰用剃刀将死者全身毛发刮干净,发现在他的脑袋发髻的位置钉着一根铁钉,原来是其妻子与姘夫联手将他于半夜谋害了。看着看着,胖子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感到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发觉他呼吸急促,神色紧张。
“我刚才突然想起,我们学校解剖教室有一具尸体,嘴巴的上颚钉着一颗钉子。我前不久无意中发现的,一直没留心,看了这电影才想起来,觉得很恐怖!”胖子严肃地告诉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们学校的结构与大多数医学院一样,教学楼的地下室有一个陈尸池,里面全是用福尔玛林浸泡的尸体。学生上完《人体结构学》后,老师就会捞出一具完整的尸体,给学生演示一次人体解剖,用过的尸体就摆在解剖自修教室,供学生随时查看和练习。最后被手术刀割得体无完肤时,统一送到火葬场焚毁。
电影一完场,我们立即跑到解剖教室,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整个教学楼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然而对于我们医科学生来说,胆子必然比普通人大几分。打开教室的灯光,那股熟悉的油脂味冲进鼻子里,胖子冲着里面躺着的一具乌青的尸体说:“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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