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根学脸上露出了忿恨,“我跟齐盈出去,从来都没好意思开我的破车,每次都是借我朋友的霸道开,他妈的,一脚油门一个李老三夹馍(一种牛肉夹馍,五块一个)就飞了,现在人又背……妈的,就是上ktv洗浴中心,花这么多钱我也全国的都玩遍了!”
“那是——对了,郝哥,你和齐盈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郝根学沮丧地一摇头,说:“别提了,我一认真,她还就也矜持了,这都好几个月,我还没拿下!”
“哦,那你得先拿下。”
郝根学给我扔了根烟,说:“兄弟,跟人‘过日子’,精髓就在‘过’和‘日’这俩字上,‘过’就是俩人同上一辆车,一寸一寸往前挪,这就有点患难与共的意思了,‘日’,就简单多了,拿个棒子往她嘴里塞……你要是没拿棒子塞到她嘴里,谁他妈跟你坐一辆破车一寸一寸挪?!”
郝根学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非常认真,我脑子里却“刷“地蹦出“禽兽”两个字,六十四磅超黑字体,不多不少,就俩字,再带几个感叹号,脑袋里马上就装得满满的。
“人生在世,不能心软,心一软你就得吃亏!”郝根学还在侃侃而谈,“就你老哥我这块头和长相,送花说‘我爱你’拿下她是拿下,一巴掌拍晕霸王硬上弓,那也是拿下……我就是懒得干那么下作的事儿!”
我趟在木沙发上望着郝根学,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要是把老郝这驴日的禽兽捆起来带去秦岭野生动物园,应该把他和哪种动物关在一起?
吃草的一概不行,吃草的都太善良。会飞的也不行,会飞的都太过柔弱,狮子老虎猛是猛,可是没这王八蛋狡猾。猴子顽皮,也能玩个猴海战术,可是猴子太可爱,不能因为这王八蛋牺牲了,而且,就小猴子的那点微末道行,跟他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对了……狒狒!狒狒个头不小,个个还都阴沉着脸显得很有城府,个个也都桀骜不驯的,嘴里呲出的那俩牙也怪吓人,据说还吃肉。要是一群狒狒一哄而上,郝根学打又打不过,骗也骗不成,就只剩下一声声的惨叫了……爽!
“你笑什么?!”郝根学一愣,一脸的惊奇,“我说得不对?”
“我笑了?”我都没发现我笑了,赶紧掩饰地说,“郝哥,我是忽然想到个事情——”
“你想到什么了?”
“我是在想,”我注视着郝根学发亮的脑门开了口,“要说别人是聪明绝顶,我未必信,可是要是说你是因为聪明掉了头发,兄弟我绝对相信!”
“嘿嘿,”郝根学摸摸脑门,“你小子不是取笑我吧?说到头发,其实头回见你,我就只羡慕你这一头毛了,咱俩要是换换就好了。”
这我可不能答应,跟你郝根学一换,你那零件往我身上一安,我也成禽兽了,“可别换!郝哥,跟你一换,我就什么都没了!”
帮郝根学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没有齐盈的号码,只好问他要。郝根学很吃惊,我解释说以前也不过就是一般同事,能叫得出名字而已,现在乐乐也不喜欢我的电话里存别的女人的号码,看到女人的名字就要挨个盘查,问清楚多大年龄什么职业认识多久了。
电话打过去,齐盈有点诧异,马上又说她正在见客户,让改天联系。
郝根学听我一说,顿时觉得无趣,夹起包说了句,“晚上有个饭局,你留守。”就拔腿走人了。
郝根学一走,我就窜到外间,很严肃地对王欢说:
“王欢,以后没事别跟老郝瞎扯,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王欢在网上聊天,看我这样,没好气地说,“说几句话而已,你和解凯就是流氓,怎么,流氓还排挤流氓?”
“你认真点!”我看她不以为然,很是着急,“我和解凯要算是流氓,那老郝就是个禽兽,流氓和禽兽,不太一样!”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真知道了?你可别给解凯戴绿帽子。”
“雷晓磊,你说清,谁给谁戴绿帽子了,他是我谁啊?”王欢“啪”的把鼠标一拍,眼圈都红了,“我跟他在一起,不明不白的,到底算怎么回事儿?!”
日期:2010-01-26 06:16:32
就算汪敏眼圈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有心说解凯马上离婚吧,我说不出口,因为解凯明摆着不可能马上离婚,说解凯离不了你另找吧,或者你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吧,又太残酷。
汪敏红着眼圈问我:“雷晓磊, 你说句实话,我到底算不算是第三者啊?”
“你不算!”这次我回答得很肯定,“你和解凯是有感情的,而且你俩认识在他俩感情破裂之后!”
“哦?”王欢揉揉眼睛,可怜巴巴地说,“你别骗我,我俩认识真的是在他们感情破裂以后?“
“我要骗你出门被拉土车撞死!”这个我完全可以肯定,所以说起来理直气壮的,“可能在你刚刚上大学的时候,他俩关系就这样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
王欢喜欢解凯什么,我没具体问过,但是解凯的车和肥硕的老板派头,是有一定杀伤力的,解凯经常在一件新衣服上身以后,到我跟前一显摆,问:“好好瞅瞅,有没有一丝贵气?”
“有!”这种时候我就会说,“你沙漠卖石油的酋长老爸真的接你了,骆驼就在楼下拴着,人去吃泡馍了!”
解凯长得又白又嫩又肥硕,没事还能背段古文,风骚而不酸腐,正宗升级版的文学青年,况且,他年龄也才三十来岁,根本不算老。
王欢和解凯到底会是什么结果,我不敢妄下结论。几年前解凯在网上认识个未婚的深圳的女围棋爱好者,俩人下棋带聊天,越来越投缘。解凯起初骗那女的说他也是未婚,结果那女的越陷越深,天天主动给他打长途。起初解凯没在意,还老跟我炫耀,后来那女的要飞西安找他,他慌了,那个时候他儿子才两岁多,根本离不了他老婆。解凯看事情难收场,只好又说自己其实有女友,证都领了,举办仪式在即,女友也已经怀孕了,实在是恨不相逢未娶时,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他即兴写诗一首送给了那个女网友:
浮萍两叶江上逢
一夜风生望西东
平明欲道多珍重
始恨别离太匆匆
诗读给女网友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坐着,解凯还开着免提。等到他一读完,电话那边半天不见动静,我和他面面相觑,忽然就听到女网友在电话里失声痛哭,解凯看了看我,本来还有点嬉皮笑脸,顿时变得面如死灰。
二人不再联系之后,解凯唏嘘感慨了几天,跑去换了电话号码,又发短信打电话告知他那几百个联系人。我说事情说开了就行了,换电话号码实属多此一举,解凯一听,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雷晓磊,你知道不知道人世间有‘情分’二字?一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女子,远隔千里,能为了我解某人这么个哄人的万货(注)嚎啕大哭,我难道就舍不得这区区几十块电话费?!”
(“万货”,西安方言,意思接近于sb,但是嘲讽或指斥的力度没那么刚猛,“万货”一般指缺德或者缺心眼,二者合二为一,也是万货,属极品“万货”。)。
想起解凯的前尘往事,又看了红眼兔子似的王欢,我就想,可千万别让解凯再给王欢念他那首“浮萍两叶江上逢”了!
日期:2010-01-26 08:46:14
我和乐乐又去看了一次李珊,是乐乐主动提议的,我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乐。我们还是下午去的,到病房的时候,李珊的父母看我和乐乐又来了,虽说已经知道我们是好意,还是稍稍有点尴尬,客气了几句就告辞走了。有点惴惴不安。
李珊住院六天了,按照汪敏阑尾炎住院也就一周左右的说法,已经出院在即。我一到病房,休假陪李珊的汪敏就让我去给她买饭,点名要宫保鸡丁和青菜烧蘑菇,我留下乐乐就出去给她买了。
我下楼还没五分钟,正坐在饭馆里等菜,汪敏的电话打过来了,问我在哪家餐馆,我说了餐馆名,不到三分钟,汪敏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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