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班四个管教,每一个管教两双鞋,我都要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四个科长的皮鞋也要让我天天打油。
三个班十二个管教,加上四个科长的饭盆筷子都是由我来洗,同样的餐具都要记得非常清楚,搞混了就要遭殃。还好在我伺候槽子的期间,没有搞混过一次。
有时候女班的管教也会把皮鞋送过来打油。
我一天要干的活非常多,管教的衣服都由我亲自来洗,而且还要用铁缸子倒上热水熨平。
从早洗到晚,而且付晓东的衣服还要让我亲自来洗,他是每天必须一个凉水澡,我亲自为他搓澡,然后为他擦干。
一天晚上,付晓东心血来潮跑到后面坐在高高的棉墩子上,对我说:“小六,咱们监一共多少个勺子多少个盆?”
“大铺三十二个盆,三十五个勺子,槽子上二十一个盆,十六个勺子。”我直接说道。
付晓东下去查看,果然数目全对,他又接着问我:“箱子里有多少香皂多少牙刷?”
“佳洁士三管,中华五管,三笑牌香皂四块,舒肤佳两块,新的白内衣三套,蓝色的一套……”
付晓东清点了一下箱子发现,果然数目一点也不差,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监里还有什么,我统统的如数地报了一遍,没有一丝纰漏。
付晓东看着我良久才道:“御赐你金牌槽长!”
我每天晚上都挨着他睡,在他睡觉前,我要给他从头到脚来一遍全身按摩,每次按摩下来,都累的我气喘吁吁。
他睡觉的时候很晚,我就要陪着他,尽管我很困。有时候他心疼我,就让我先睡,可是我还是要陪着他。
半夜他翻身,我都会醒来,我完全被奴化了。
不,应该说付晓东对我的好,值得我这样去做。
事后证明,我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日期:2009-09-15 09:30:48
第九节 人算不如天算
监室内两个打火机,我一个,付晓东一个,他抽三五,我抽黑猫。
监里的烟我随便抽,好吃的我随便吃。
他特别喜欢吃红焖肘子,每个星期三的份饭都是红焖肘子,每次都打很多,我都给他留着。
尽管他每次都告诉我吃,我每次都是点头答应,但是我从来没有吃一口,都给他留着。
每次给他端上去以后,他总是皱着眉头问我:“你没有吃吗?”
“我不喜欢吃肘子!”我每次都是这么回答。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有一次他弄了一袋白酒进来,我把酒倒进了矿泉水瓶子里,马上消灭罪证。
晚上我会给他倒进水杯里,七个碟子八个碗,他和李振奋两个对饮,背对着监控器。
一斤白酒,他总会给我留二两,让我喝。在七处要是喝酒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没有喝偷偷的留了起来。
第二天晚上他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的把酒倒进了水杯,给他端了上去,他闻了一下是酒,笑道:“你没有喝呀?”
“没有!”我笑道。
“记住,以后我给你喝你就喝,这东西我们不能留,万一第二天要是翻监翻到了就糟糕了。”付晓东并没有责怪我,反而很高兴。
我也突然感觉自己犯了一件极大的错误,这要是翻监被翻到,可就糟糕了,后果不堪设想。
关心则乱!通过这件事情,我日后更加提高了警惕性。
尽管提高了警惕性,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个休息日,吕伟在下面干活,我坐在靠监门的软榻上,他干完活了,拿着一张报纸看。
恰巧被黄管教在猫眼上看见了,他大喊一声:“操你ma的吕伟,你干什么呢?是不是抽烟呢?”
“没有呀!黄管教我在看报纸。”吕伟急忙解释道。
“你他ma的用报纸挡着烟,你等着,别动,我现在就开监门……劳动号把钥匙板子给我拿来。”
当时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我兜里有两盒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两千多块钱。黄管教开门第一眼就会看见我,而此时他还没有看见我。
我听见黄管教拿钥匙板子,想必他不会再从猫眼往里看了,我急忙起身上铺,就听见黄管教喊:“ma的,下面还有一个!”
我没有回头,坐在大铺的中间,两边的犯人吓得急忙躲开。
我扭头一看,黄管教一直在猫眼注视着,而监门在一直的响动,显然是劳动号在开监门。
想把烟和钱转移,那是不可能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容我这么做,哪怕给我两秒的时间,我也会把东西转移到其他犯人的身上。
付晓东不在监室内,出去提审了,现在监室内只有我一个当家,我如何能逃过这一劫呢?我心里忐忑不安。
进来的黄管教,检查了一下下面,果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上来走到我近前,笑道:“小崽子,站起来,我看看你身上藏着什么呢?”
我当时的脸都白了,我还是起身伸出了胳膊,让他检查,他检查了一遍,发现外衣兜里什么都没有。
伸手往我里怀兜里去摸,我心里倒吸一口冷气。
他摸到了烟,他的手静止了,静静地看着我,我当时满脸哀求地看着他,又像是受惊吓的小鸟,应该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黄管教看了能有三秒钟,然后把手抽了出去,转身走了,走到吕伟的近前,狠狠踢了一脚,这才锁上监门。
当时我吓得一身冷汗,坐到下面的软榻上,我浑身无力,瞪着吕伟我大骂道:“操你ma吕伟,你他ma的没有事儿拿着破报纸在那里扇什么?多玄呀!我兜里的烟和打火机都在,要是换了别的管教,今天我们俩都玩完。”
裤兜子里的两千块钱都快让汗湿透了,幸亏我反应快,在上铺的时候,就已经把钱塞进了裤衩里。
付晓东回来后,我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毕竟这不是小事,这是欠黄管教的人情,这要是不还回去,那还了得!所以我不怕付晓东骂我,我也要告诉他的事情,好让他想对策。
付晓东并没有责骂我,毕竟这事情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暗自感叹,看来人算不如天算!违禁品不能总随身携带,该想找一个好地方藏起来。
日期:2009-09-15 20:00:56
第十节 泪水悄然滑落
没有过几天,劳动号小鸟跑过来,喊道:“今天翻监,快点把东西藏起来。”
我急忙把一些还没有藏好的违禁品找地方隐藏,由于上一次黄管教的事情,给我有点吓破了胆子,我的动作很慌张。
这时,付晓东大刀阔斧地坐在高高的软榻上,叼着烟卷一直看着我,面无声色,低沉的声音喊道:“慌什么?共军还在河那边!”
稳住了心神,我把东西藏好后,不多时,管教打开监门喊道:“都出来,快点,一个一个的出来。”
“报告……报告……”
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出去,李振奋挨着我蹲下,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带着哀求:“小处,快要过年了,拉我那天,你拿湿毛巾擦一把脸,然后把你东叔的大宝给我擦点。”
“嗯!”我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小叔,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唉,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
“那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想过!当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豁出去了。”
李振奋对我也很好,他经常和我说,干活的时候就要学艺,等学完了艺就不要干活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劝告我不要一直满足伺候槽子的现状。同时我也会想,他是不是有意在挑拨我和付晓东的关系。
不管是那种用心,我都无动于衷。
监室内什么也没有翻到,回到监室内乱七八糟的。
我把烟都藏在方便面里面,管教如果不细看,一定会认为是方便面。而钱我藏在牙膏里,谁也不会想到钱会在牙膏里。
很快就要过年了,这是我在看守所度过的第四个年关,上午来了两辆车,点名报数,拉走了一批死刑犯。
小鸟跑过来,趴着猫眼道:“小叔,你没有被拉走呀?”
“今天拉人了吗?”李振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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