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是焦头烂额的市财政局局长吕向如实在是干够了,乃沟通郑世昶。郑世昶一拍脑门,成立个海川市仔湾港投资公司,再把控股公司委托给投资公司管理,结果吕向如一上任就从控股公司抽资产,搞得一时间鸡飞狗跳,钟力、王志坚努力数年的亚行贷款差一点儿黄掉。
亚行办质疑的是仔湾港管理架构。
请看:郑世昶以省委常委、市委书记身份兼任中共仔湾经济开发区管理局工作委员会书记,老雕以市长身份兼任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主任,这还不算。国资委下边有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的下边有海川市仔湾港投资公司,海川市仔湾港投资公司下边又有边海省仔湾港控股公司,最前台才是与香港大地集团及一系列工程队改组而成的经营主体——边海仔湾港投资开发管理公司——“如此的叠床架屋,谁不讨厌?更何况投资公司与控股公司职能完全一样,其法定代表人吕向如和王志坚都不是好鸟,毫无原则、腐败透顶不说,两人还整天斗得乌眼鸡一般……也是难点之一”——这是亚行办官员的原话。
钟力与老雕无言以对。
此际,谁要再提“改革开放的风向标”、“对外政策的窗口”以及“边海发展看仔湾”之类的混帐话,仔湾人可能会找他拼命!
问题很明显:这样以来,成本加大,效率降低,管理管道出现严重梗阻,今欲重新打开局面,就不得不在赎回瘦麻杆土地的同时,完成以扩大股本、投资主体多元化为目标的第三次重组,虽困难重重,但不可不为。
这——就是我在海川市经济发展思路中对老雕和市政府提出的建议。
我深知仔湾港对搞活海川市乃至整个边海省经济的战略意义:
搞活仔湾港,就能盘活大方工业园区。
盘活大方工业园区,与海川市的橡胶、矿产及其他产业呈两点一线,形成真正的西部工业走廊。
西部工业走廊的形成,必定引发群聚效应,从而激活边海经济。
盖因如此,我对这次应聘非常重视。
我应聘的单位是海川市仔湾港投资公司。职位:策划部经理。
日期:2009-05-22 21:42:44
接到面试通知的时候正与老王喝酒。
电话是一个姓丁的先生打来的,约定明天上午9:30到公司。经过咨询,知道他们的录用程序是面试、笔试,入围者写篇关于企业管理或企业文化的论文,然后答辩。三道关连同录取一星期完成,效率够高。
老王说:“明天送你。”
我笑,“坐小车应聘,容易被当成老板。我还是打车去吧,象个打工仔的样子。”
“J B!”老王牛蛋眼一瞪,“认为我陪你走场啊,我只是送你到仔湾,和小吴找个小店坐下来,慢慢喝着慢慢等。”
“好,灌醉小吴我们俩把车扛回来。”
老王大笑。
小吴是老王的司机。
想不通我们这整天坐车的人怎么就不会开车。我是第一次上路出事故心怯了,老王呢,记得他似乎说过,整天喝酒,学会了那玩意等于到了鬼门关。
第二天老王真的送我。
别看海川离仔湾才二十公里,可中巴车半个小时才一趟,司机懒了,连续两个小时不发车的事经常有。而小车风驰电掣,眨眼就到了,我表示感谢。
请老王和小吴吃早餐。
老王想不通,“咱搞的是橡胶又不是船运,花这么大工夫受洋罪干嘛?”
“不明白吗?”我装模作样地问老王,待他伸长耳朵的时候,我咳咳喉咙,“你做老板爷的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我们回去!”老王赌气。
我说:“起码得走走过场,否则董事长那里我没法交差。”
“董事长心大,野心太大。”
“咋不说我们心小,野心太小?”
“大家都有各自的道理。”
“董事长的道理比我们深奥,所以还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吧。我现在是只问干什么、怎么干,绝对不问为什么这么干。”
“所以你是红人。”
“你不是?”
“我他妈地富反坏右,大大的黑人。”
我笑。
笑毕认真地加一句:“这件事你一定要与董事长沟通好,否则,给你们造成误会,我这做下级的担待不起。”
老王应允。
早餐吃完,差不多正好到点。
老王还要送。我拒绝。
打个摩托车,经过报刊亭时买张参考消息,到海川市仔湾港投资公司时正好9:30,不多不少。
面试刚刚开始,等在外边的十个左右,到我读完参考消息的时候,大会议室里已经坐满,大厅里有不少人晃来晃去,还有的陆续到来,找坐位……
每面试完一个,一名大约四十岁的男子就从小会议室出来喊出下一个的名字。
再看这男子,长相酷似温家宝总理,举止干练,仪态从容,只是比温总理起码小了两个型号,最多1.65米。
听人叫他丁主任。我想:昨天通知我面试的应该就是这位。角色:办公室主任。
再看看主动上钩的难兄难弟,大多二十岁的样子,主要是应届生吧,三十岁的不多,象我这把年纪的更少,也就三、五个。
苦笑。
“我们该算老头了,”旁边有人搭话,是个矮矮壮壮的同龄人,“从省城来的吧?”
我点头。
“我也是,”对方叹气,“象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找工作太不容易。”
“可我们年富力强,”旁边有人插嘴,又是一个同龄人,瘦瘦高高。
“年富力强什么用?”我说:“到我们这个年纪没当老板,脸上烙着失败的烙印。”
两位沉默。
瘦瘦高高者兀自把报纸拿过去,却又心不在焉地看不进去,矮矮壮壮者递过一张名片:翟继正,是一家广告公司策划总监,自称东北哈尔滨人,应聘策划部经理。
“下重乡了,”我笑,也递过一张名片,“叶丰,山东人。”
瘦瘦高高者放下报纸,也递来名片:曲直,边海大华企业投资集团企业管理部副经理,自我介绍重庆人。
原来是瘦麻杆的老部下。
我赞叹,“好漂亮的名字。”
翟继正附合,“过目不忘。”
“哪里,哪里,”曲直似乎因取了个这么好的名字不好意思起来,在我们面前却又难抑优越感,“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吧。”这话有些味道,翟继正立马反击:“未必,听说内幕黑得很,没有关系就得送钱,否则……”
我接茬,“听天由命吧,努力了,也就甘心了。象这种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有门路的谁来?有闲钱不如泡妞、喝酒。”
“可这是国有企业,稳定。”翟继正说。
“应该也自由一些,”曲直评价。
原来两位看上这些,正想接茬,丁主任喊到我的名字。
我起身向两位同龄人笑笑,以非常职业化的步伐走过去,象敲老省长办公室那样轻轻敲开小会议室,先点头致意,然后自我介绍:“叶丰。”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会议室里两男三女。其中一男三女并排坐在会议桌一侧,每人面前一叠资料,明显是考官;另一男坐在会议桌靠门的一端,是姓丁的办公室主任。
握手不妥,作揖代替。
丁主任依次介绍考官:“董事长兼总经理吕向如,市财政局前局长;市国资办科长那塔莎,也是管理局的科长,兼公司董事;大业公司总经理兼控股公司副董事长、公司董事黄亦奋;董事会秘书冯萍。”
我一一问好。领导们一一点头。
介绍到那塔莎,她头都没抬。
“知道为什么让你提前面试并详细介绍各位吗?”黄亦奋这样问。
我摇头。
黄亦奋一指那塔莎,“认识她吗?”
我还是装模作样地摇头。心想:我认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们可是同学同系同届,” 黄亦奋的言外之意,我的学历有问题。
何止同学同系同届?我们还同班同房差一点同床呢。但我不能告诉他。
“山东大学大了去了,其中又以中文系最大,八个班。即便是同学,这么多年过去了,认不出也算正常,”那塔莎解围,转而问我:“中文系在新校还是老校?”
我答:“新校。”
“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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