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身不言归》
第6节

作者: 东方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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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晓瑜是刘川的远房表妹,当初中专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刘川就把她介绍到我的公司,这小丫头生得古灵精怪,说话嗲声嗲气,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这半年挣了点钱,开始学会了化妆,蛾眉粉黛,绛点朱唇,前胸微隆,臀部上翘,新鲜得就像早市上水果。
  正说话间,李露发来短信,问我晚上回不回家,她想跟我解释一下。接完李露的短信,心情骤然转暗,点了支烟,茫然地看着窗外。
  楚晓瑜见我脸色不好,问我:“是不是跟嫂子闹别扭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晓瑜,你最近有男朋友了吧?”
  楚晓瑜脸一红,微微点点头说:“刘总,还有什么事吗?”
  我挥了挥手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晓瑜!”我叫住她。
  “嗯?”

  我说:“下个月我想到广州去一趟,方便的话,你跟我一起去吧。”
  日期:2009-02-08 17:23:48
  这几天一直懒得回家,李露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我一直拒接。晚上睡在公司沙发上,有时候半夜突然醒来,想起李露泪眼婆娑,蓬头垢面,一头散发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
  傍晚,刘川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空,约我晚上一起去他那打麻将。
  我问他:“需要带多少钱,我手头有一千多,不够的话我再取点儿。”

  刘川说:“操,提什么钱呀,你这鸟人可真够俗的,吃完饭早点过来,邓树跟赵欣楠也在。”
  从电话里听出刘川心情不错,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喜事。刘川牌技臭得要死,就知道摸牌、听牌、碰碰胡,每次打牌也是输多赢少,因此平时很少主动找我们去打麻将。这次估计是想缓和我跟邓树之间的关系才设的牌局。
  其实想想,那天跟邓树翻脸我也不对,本来就没有多大事,何况还当着他的新任女朋友,怎么说也应当给人家留点面子。
  邓树这人除了为人有点牛比,不知天高地厚之外,对朋友还是挺义气的。大三那年,我们系跟化学系一群男生踢球,老大曹志凡被人铲倒,老大随口骂了句脏话,对方推搡了老大两下,我们系几个男生上去帮忙,双方很快发展成一场群殴。一群人里,就数邓树打得最卖力,一路冲锋在前,左突右冲,拳脚齐发,重创了对方的主力。打完之后还主动掩护我们撤退。因为那次打架,邓树被取消了入党积极分子的资格,还写了一份五千多字的检讨,在班会上朗读。医药费也是他一个人掏的,我们说替他分摊一点儿,邓树死活不让,为这件事老大内疚了好几天,直到毕业聚会还念念不忘。

  我想好了,见面之后,跟邓树道个歉,回头请他们两口子吃顿饭,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冤家。
  墙上的时钟显示不到五点,时间还早,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掏出支“小熊猫”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又掐了。屋子里格外安静,围墙外的路灯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亮起,暖风拂面,夜鸟盘旋,春天又要来临了。
  正准备出发,李露又打电话到我办公室,一开口就“哇”地哭了。
  我阴阳怪气地问她:“哭得这么伤心,难道那个姓魏的暴病死了?”
  李露一边哽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建军,家里的钥匙……我放在报箱了……你……多保重吧……”

  电话挂断了,随即传来一阵盲音。
  电话里李露的嗓音有些沙哑,估计这几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李露身体本来就不好,一生气上火,嘴巴里就闹溃疡,吃东西的时候疼痛难忍,眼泪直流。我带她找了一个老中医,老中医说是跟植物神经功能失调有关,只要少生气就能慢慢好转。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想必李露的嘴巴早已经烂得坑坑洼洼,不成样子了。不知道那个姓魏的混蛋会不会像我一样跪在床头,给李露削水果吃,那个魏混蛋一定不知道李露只喜欢吃赵县的鸭梨,吃的时候还要削成一小块儿,一边往嘴里喂,一边讲笑话逗她开心。
  心里一软,拿起电话正想拨过去,安慰她几句,楚晓瑜突然推门进来,问:“刘总,你还没走?”
  “没呢,”我说,“怎么了?”

  楚晓瑜支支吾吾地说:“宋子建去长沙的账目上,平白多出八千多块钱……”
  我拿过发票看了看,上面确实是我签的字。发票上是“江湖行”夜总会的印章。“江湖行”是长沙有名的妓院,洗浴按摩、餐饮娱乐一条龙服务,午夜过后,可以免费在包厢内看辣舞表演,据说还有地下毒品交易。那里实行的是会员制,一位VIP会员夜消费最低五千,够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一年的纯收入。
  宋子建这小子色胆包天,花着我的钱到“江湖行”撒野。不过我深知“欲钓金鳌,须有香饵”的道理,这两月宋子建为公司出力不少,我自当是乐善好施,助困济贫了。当初宋子建在宏发干的时候,司胖子因为几百块住宿费,跟宋子建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当场火拼,我一定要汲取教训,网住这条大鱼。
  我跟楚晓瑜说:“这件事我清楚了,谢谢你啊。”
  楚晓瑜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问:“晚上去你表哥那打麻将,你去不去?”
  楚晓瑜想了一下说:“不了,我男朋友约我一起逛街。”说完,悻悻地出去了。

  去刘川那的路上,顺便去了趟“帝都”,把答应叶红的2000块钱给她,小婊子高兴得满眼泪花,一口一个刘哥地叫着,还摸着我的裤裆,答应义务为我献身一次,以表谢意。我有心问他跟司胖子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十个婊子九个贪,叶红一个风尘女子,独自出来跑江湖,费尽心思周旋在无数男人的欲望之间,到头来就为混口饭吃,谁比谁容易呢?

  日期:2009-02-09 09:08:55
  9.
  房间里灯光灰暗,烟雾缭绕。
  现场一共四个人:邓树靠门坐着,嘴里叼着一支烟正在喷云吐雾。赵欣楠在邓树旁边,被烟呛得一个劲儿咳嗽,小妮子看来是赢了钱,桌子上码了一堆现金,都是红色大票。刘川估计又送出去不少钱,脸色不好看,一有人发牌他就使劲咂牙。肥婆穿了件黑色无袖紧身短杉,浑身上下的肥肉一览无余,双爪肥而油腻,白如脂膏,宛如一只清蒸猪手,还透着一股强烈的脂粉味儿。

  四个人已经开战一会儿了,见我进去,刘川指着靠窗坐着的肥婆,介绍说:“八一,这是吕岚,上次你们见过面。”又对吕岚说:“这是八一,我的大学一个宿舍的哥们儿,外号辣手催花和尚。”
  我笑着骂道:“滚!”
  吕岚随手摸了张牌,又打出张白板,冲我微笑说:“刘川平时总是提起你,白板!”
  邓树瞥了我一眼,扔过来一支“小熊猫”,说:“鸟人,还没死呢?”
  我攻击他说:“听说你最近得了尖锐湿油,小弟弟需要经常通风,我看看穿开裆裤没?”
  赵欣楠在一旁捂着嘴,笑得春光灿烂。
  我站在旁边看了两圈,吕岚点了一炮,刘川点了一炮,两圈输了两百多。刘川站起来说:“不玩了,都输得没脸见人了!”

  吕岚从钱包拿出几张大票:“玩嘛,哥们儿在一块就为了高兴,输赢能有几个小钱?”
  又打了两把,赵欣楠有些困了,打开电脑去上网,我坐下来替她。
  一上场,我故意点了邓树两炮,支出去两百多,邓树高兴得手舞足蹈。我装作心疼地直拍额头。吕岚看出了其中门道,含沙射影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没法混了。”
  吕岚久经沙场,看码牌的姿势就知道是个练家子。接下去,刘川又接二连三地点了几炮,输得有些肝疼,招呼赵欣楠过来中场换人。
  吕岚把脸一黑,钱包扔到刘川面前说:“我不指望你赢钱,只要你他妈拿出点老爷们儿的样儿来!”

  听得我们心里一颤,一群人愣在那里,吕岚感觉自己有些失言,转怒为笑道:“刘川,今天都是你的朋友,你就过来凑把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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