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26 10:50:16
呵呵大家好,有人说那种打打杀杀重蹈覆辙,而且纷乱,因此我决定从新写,还从子丨弹丨那条线引发下去,节奏就按子丨弹丨那条线来,其实还真有那发子丨弹丨。
别骂我是坑王,这次是继续挖,不是不挖了,而且我应该把那个“我”,写得更规矩一些,因为九三年,许多人都开始走正路
《一九九三》
一、我一年比一年减少的干坏事,事实上多数江湖人都是如此,有的人说起过去,恍若隔世。
我所讲述的故事从九二年开始,九二年一直到了十一月份,我仅仅干了一件坏事。那是中秋节,中秋节是个美好时刻,古人这个时刻多在赏月,诗词里描绘出许多意境。有个众所周知的诗句,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过我突然发现,我还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说中秋节。
那天晚上月光浩浩,我和一个朋友来到北郊,他借了一辆光阳125踏板摩托车。北郊的那片树林后面,就是当年的审查站,我那个朋友在审查站里有个熟人,那天晚上适逢那个熟人值班。
我们来探视在押人犯李曙光。匿名的李曙光在审查站里叫黄天成,我之所以记住了黄天成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一个中学同学也叫黄天成。那年我转到一个新学校,黄天成和我同桌。那一天晚上的李曙光气定神闲,我们几乎都是眼神交流,我告诉他,这是你喜欢吃的枣泥月饼,说完这句话,我俩眼神迅速交流。我又说,这是北道口那家卖的烧鸡,这是一瓶你往常最爱喝的“饮料”。
那天若有所思的李曙光,站在审查站洒满月光的大院里面,一直目送到我们摩托车消失。
我说我干了坏事,是因为我还没交代一个细节,那一斤枣泥月饼,其中的一块,被打进了一片单面刮胡刀片。
那一天晚上李曙光吃了那只烧鸡,喝了那瓶“饮料”,醉醺醺的他就踢门喊人,因为动静太大,三个看守一起赶来。打开门时候,李曙光已经把上衣撩起,朝肚皮上横着豁了一刀。那年月自残司空见惯,看守也没紧张,一个看守骂,你吓唬谁!于是李曙光用左手抠起切开的肉,右手拿着刀片,照着里面又来了一刀,于是他倒下了,肠子一地。
那天晚上我们没走远,我们坐在一家乡村小酒店里,边喝酒边看着窗外,窗外的那条土路,是审查站往医院去的必经之路。当时店里没有客人,店主是一对糊涂夫妻。我说他们是糊涂夫妻,因为他们为了显得活道,显得谦卑,一直问我们这样一句话,你那门口停那辆,也是摩托吧。我俩干脆不理他们,我俩知道他们是没话找话,而且比较弱智。
我那朋友,不时抬腕看表。他是江湖里少有的戴表人。
我俩喝了差不多两瓶酒,我说,时间差不多了吧。话音未落,一辆车灯光闪烁着呼啸而过。朋友说,要不要再去落实一下。我说落实啥,如果那辆车上装的不是他,那咱也回家,已经没戏了。
李曙光在医院里抢救到十一点多,此时除了看守,还有办案的公丨安丨也来了,我和那个朋友给李曙光交了四千块钱保金。那四千块钱,是我准备买中文传呼的钱,当时的价格是三千九百八。都是十块的,那几个办案的公丨安丨数了三四遍。然后他们说,人交给你们了,和看守一起走了。
那天晚上十一点半,面色苍白的李曙光扶着墙从抢救室走了出来,他光着上身,手里提着衣服,肚皮上缠满了纱布。
追出来几个大夫和护士,说你不能走!李曙光说,他俩身上都有刀,谁在说,给谁一刀!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骑在一辆摩托车上,李曙光居中,我在后。路上我对我那朋友说,这货是不是已经死了?朋友说,哪那么容易。后来李曙光说,他昏迷了一阵。
我们去了另一家医院,我和那个朋友前些天来过,轻车熟路,结果离重症监护室还很远,就听到了哭声。
李曙光孩子李晓不满三岁,有先天性心脏病,大夫说,最好在三岁前做手术。李晓住院是在一个月前,当时说手术成功,后来情况急转直下,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大夫说,并发了尿毒症,时日已经不多。
听到哭声,我们三个都头皮发紧,李曙光似乎不是刚从鬼门关过来的人,那一刻大步流星。
李晓死了,尸体还没凉。李曙光的老婆哭着哭着从床上爬起来,一头向墙壁撞去。
那天李曙光泪流满面,李曙光说,我答应了李晓,陪他来过中秋节。
朋友一抬腕,手表指针差五分零时。
李曙光说,我和李晓,应该是第九次见面,而这第九次,阴阳两隔。
李曙光用了阴阳两隔,并不是说明他有文化。那时候江湖人,其实是喜欢用名词的,显得有一些文化。
那一天李曙光的老婆昏迷不醒,李曙光看也没看一眼。直到李晓确认死亡,送进了太平间,李曙光老婆也没醒来。
李曙光说,走吧,找个地方睡觉去,我这会儿真的不行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