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茶志怪》
第25节

作者: 雨前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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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帮朋友都来劝说王本通,他就是不改,于是一群朋友都纷纷来和王本通清算账目,不想再和他做生意了。王本通分得到几千两金,搬到云素秋那里,打算和云素秋结识的一帮朋友合伙做长久生意。但是云素秋挥金如土,花起王本通的钱来,一点也不心疼爱惜。
  刘杰听说之后,来找王本通,劝他说:“花街柳巷里出没的,怎么可能有懂得做生意的?不过是拿你的钱财花天酒地罢了。如果真的想做生意,请你还是找以前朋友中熟通人情世故的人。要不的话,你就带着钱回家,也好让倚着门框盼你回家的亲人的忧愁能够稍稍得到缓解。我都无法想象你的母亲是如何盼你回去啊。”
  王本通笑着说:“你几次劝我回去,不过是想一个人独占花魁罢了。”

  刘杰一脸无语地盯着王本通,终于一声长叹,转身离开。
  日期:2012-1-8 13:47:00
  没过几个月,王本通荷包里的银钱全都花光了,开始遭到云素秋的白眼。然而典当衣服、抵押物品,他还是可以用来作寻欢作乐的资本。没多久,连衣服和物品都典当光了,终于被下人和小厮赶了出去。
  王本通去找以前的朋友,大家都以他的无道行为而不齿。无奈之下只得投奔李月华,李月华不肯收容他,叫了一个老婆婆递给王本通一串钱,转告说:“这次是例外,今后不要再来了。”
  王本通憋着一肚子火离开了,半天不到钱就花光了,只得在市集乞讨,但是没有人同情他的,而且见到他都要痛骂一顿。
  王本通饥肠辘辘,肚子饿得打雷般咕咕叫,破烂的衣服根本无法抵挡刺骨的寒风。王本通害怕死后被异乡的野狗吃了,连尸骨都留不下来,于是一路向西沿路乞讨行进。半路上遇到认识的同乡,才知道母亲病逝,妻子因为难产死了,家里的财产全都被族亲们瓜分得一干二净。王本通听到这话痛不欲生,才恍然大悟,今日种种都是李月华误导自己所致。

  又恨又怒的王本通怀揣一把尖刀回了城,思谋着杀了李月华以泄心头之恨。然而从早到晚,走遍了城中大街小巷,也没能碰上李月华。
  这样讨饭为生过了一年多,王本通渐渐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一天,王本通在一座古旧的寺庙墙根下,头斜枕在石头上,靠着一盏破油灯,正烧了捡来的粪便食用。抬头见刘杰走了过来,惭愧得想逃走,刘杰急忙阻止他,王本通羞愧得连头也不敢抬。刘杰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又把自己身上带的钱物全都送给了他。
  刘杰又去见了李月华,对他说:“王本通的情况,你一直都知道。现在你能有如今的富足,都是王本通的功劳。他现在一贫如洗,你也应该帮帮他。”
  李月华听后勃然大怒:“他自己没有德行,败家荡产,都是他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能够安享富贵,原本就是我自己多年辛苦经营努力的结果,是从哪个手里强夺过来的吗?!况且我曾经接济过他,他自己不愿回去,我能填得了那个无底洞吗?”
  刘杰走出李月华家,感叹说:“不仁义的人,我今天是见到他们的祖宗了。我看他将来必定遭到报应,注定是没有好下场了。”刘杰便和李月华断绝交往。自此,李月华也很嫉恨刘杰。

  日期:2012-1-8 13:48:00
  一天,二人在一条窄巷子相遇,已经无法避开,刘杰只得上前打招呼。说话间,李月华说:“你还记得红亭吗?我听说她为了你,整个人都憔悴了。”
  刘杰笑着说:“妓女哪知道专情,不过是迎接新人、送走旧人罢了。”
  李月华说的一本正经,想让刘杰相信,刘杰没办法,只得说:“那你想要我怎么办?”
  李月华说:“请你去探望她一次,就能证明我说的不是假话。”李月华这么说,不过是想趁此机会败坏刘杰的品行。

  刘杰摇摇头说:“且不说红亭自己把身价标得天一般高,就算是云素秋又是什么省油的灯?我这样的穷书生,根本连门槛都进不了。”
  李月华见刘杰已经相信,赶紧继续游说:“云素秋最近生了恶疮,病情危急,叫苦连天,现在已经是门庭冷落车马稀,后庭之花不值得再去观赏了。”
  刘杰颇为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医治云素秋的病。”于是和李月华一同前往。
  云素秋卑躬屈膝地出来迎接,不时因为病痛呻吟叫苦不迭,门庭冷清,与以往热闹的景象大为不同。刘杰说:“听说你病势沉重,我有一门小技艺可以医治你的病。如果能够摆脱病痛,你要怎么谢我?”云素秋说愿意以身相许,高兴地请刘杰救治。
  刘杰解开云素秋衣服查看,见臀部臃肿溃烂,已经延及下身。刘杰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药粉,很像女子化妆的白粉,敷到患处。云素秋感觉疼痛立时减缓,急忙称赞是良药。
  刘杰说:“如果加上人的精液调药,顷刻之间就可痊愈。”云素秋发愁一时间弄不到此物,刘杰说:“这种东西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怎么说难找呢?”
  云素秋笑了起来:“以前嫌这东西太多就不当回事,却不想今天无处找了。”刘杰笑了笑说:“这药干敷,忍耐几天,可以保你没事。”
  云素秋听从刘杰的话,果然好了很多。云素秋很高兴地说:“我可以回报刘杰了。”派了小童去请了刘杰过来,对他说:“承蒙你治好我的疾病,岂敢忘记报答你的大德?所以特地打扫了庭院等候你光临。”

  刘杰笑道:“我不是穿墙和爬墙的盗贼,这点事情必定要你态度诚恳来求我,因为你一向自恃身价太过高傲,我不得不拿话来逼迫你低头。你既然如此慷慨,我只有心领。”于是二人结为知己,却始终坐怀不乱,不曾越雷池一步。
  由此云素秋更钦佩刘杰的品德高洁,动不动就请刘杰过来喝酒。
  日期:2012-1-8 13:48:00
  两人偶尔在小房间里喝酒,有美人偷偷过来窥视,刘杰一看,原来是红亭。刘杰对红亭说:“如果不嫌我鲁莽,一起来喝一杯怎么样?”
  红亭也不推辞,当即入座,替刘杰倒酒,垂下眼睛玩弄衣服上的彩带,情态颇为妩媚可爱。刘杰乘着醉意说:“红粉佳人原本多情,这么美丽的花朵却还没有被人摘下,这难道不是命运吗?”

  红亭只是低着头微笑,不答一词,酒席终了就离开了。
  云素秋对刘杰说:“你觉得红亭怎么样?”刘杰感慨道:“世上再难有这样的佳人了。”
  云素秋道:“以前王本通称呼她为‘红娘’,你觉得像吗?”刘杰回答说:“就算是崔莺莺那样的尤物也不会比她强多少。如果真像红娘那样,我也希望他能从良。”
  云素秋忽然拍手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你果真喜欢她,红亭也早就有从良的打算。但是一直因为怕你瞧不起优伶低贱的身份,所以一直不敢跟你明讲。”
  刘杰听云素秋这么一说,立马站起身表示谢意。
  第二天,云素秋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亲自将红亭送到刘杰家里。

  刘杰的妻子余氏为人很是贤惠,见到红亭很是喜欢。红亭也很会照顾余氏,妻妾二人相处很是和睦,从没有争风吃醋的事情。
  李月华听说这件事,带了贺礼过来祝贺,在刘杰家里饮了酒席。
  李月华喝得酩酊大醉,天色晚了就起身告辞,结果出门后不久就被人所杀。官府没有抓到凶手。
  众人怀疑是刘杰所为,将他拘捕了起来。公堂上,刘杰言辞恳切真挚,县令没办法加罪于他。云素秋出钱替他脱身,才免于牢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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