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连队的打猪英雄哩。”何太顺一边寻找那战士的冲锋枪一边说。
“你不怕死啦,跟野猪干嘛?”柳北望有点责怪那战士说。
“难道你有别的目的?”柳北望又说。
“想当打虎英雄,立功吧。”何太顺找回那战士的枪,往他肩上一放说。
“胡扯。”那战士说。
“说说,你杀野猪到底想干啥?”柳北望说。
“听说野猪肉很好吃,我只是想吃野猪肉,就这样把野猪给杀了。”那战士说。
“别啰嗦了,赶紧上去换衣服吧。”符琼树用命令的口气说。
风不停地吹,柳北望拉着那战士急急返回树洞。
天亮了,大家都有着猪口余生的感觉,一齐动手肢解野猪。何太顺把野猪杀了个零零碎碎,罗三更要了猪腰子,何太顺要了猪皮,刘冬、石龙、柳北望、常守田分别要了猪骨、猪胆、猪肝,符琼树分到几颗猪牙,大家皆大欢喜,因为野猪煮熟后成了大家的美味。
“我同意给那战士报三等功!”刘冬说。
符琼树说:“那战士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好的口粮,路上再不担心饿肚子了。”
刘冬说:“把猪肉煮熟分开带,能吃两天呢。”
听刘冬这么说,大家都举手同意给那战士报功。
那战士却说:“胡来,要不是因为海南野猪多,杀他几个问题不太大。这小道理我还懂一点的嘛。”
听那战士说完话,大家都不说话了,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大家兴致很高,背上背包一口气翻过了两座山,常守田和石龙抬着苏小兵,一路有说有笑。
他们终于走出了原始森林。
他们在一片枯黄的、收获过的玉米地里休息,远处有几股升起的炊烟。苏小兵伤势好了很多,手上拿着两颗猪牙坐在背包上。罗三更解开他的上衣替他换上急救包,刘冬在他的屁股上打一支强力消炎针,苏小兵“哟”的叫起来,说疼痛得很。刘冬说,我又不是医生,怎能不痛。何太顺说,有个女医生跟着我们才过瘾呢,有啥病都不怕。
吃完早餐已经是太阳升上树梢的时间了,阳光暖洋洋的。符琼树说:“要穿过村庄了,大家要有思想准备。”刘冬说,怕什么,老百姓知道我们是解放军一定会很热情的。
走近村庄前的一条山溪时,刘冬停住了脚步,回头对符琼树说:“你往左边看,有好东西看。”
符琼树往左边望去,见到七八个姑娘在溪水边洗澡,骂道:“妈的,早上洗澡,新鲜事啊。”
“喂,不准偷看女人洗澡,纪律上说的啊。”刘冬说。
“看几分钟可以吧?”何太顺说。
“大家不能看。”苏小兵躺在床板上说。
“不能看。”符琼树边看边说。
“你为什么能看?”石龙说。
“我没看!”符琼树回过头说。
“我看呀,大家看几分钟吧,反正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天呢。”石龙说。
“看就看吧,看一看也没问题呢。”刘冬说。
沉默了一会儿,符琼树说,只允许看一分钟,我看表。大家站在树林里看着溪水里一群洗澡的姑娘。
溪水很清,浸在水里的裸体一会儿仰,一会儿蹲,时而惊叫,时而嬉笑,撩得一股热气直往人的头顶上冲。这一刻,他们也感觉到太阳特别的温暖。
日期:2011-03-02 13:27:46
11
三人一路上很少说话,各自都在想着自己的未来及打算。想归想,但行走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踏入大山的小路时就几乎是疾步如飞了。符琼树想,自己的行为是异想天开还是一时的荒唐啊!表哥放下家中的生意不做,却跟着自己跑到牛牯岭下干那盗枪的行为,万一出了事表嫂会原谅他吗?二狗当家丁是为了吃饱饭有衣服穿,思想单纯得如同树上的叶子。二狗虽然有一些流氓的下作,但毕竟还是信得过的人,时候一到可以帮自己做点事。想来想去对他们俩人的前途都作了比较,深信表哥以后会比二狗做得好,而表哥则可能会中途而退隐性埋名,因为他去牛牯岭的目的决定了他的后路。他觉得,这时如果玉花在他身边指点启发一下,他的想法就不会越想越乱,越想越没有头绪。虽然有些想法很不切合实际,但符琼树还是为自己的大胆想法和行为感到高兴。
这时太阳和往日一样,炽热的光线射向山林和村寨,阴暗的地方有阳光,林中密不可见的地方就有人在唱山歌,歌声响起处云集了一群一群的小鸟。可爱的小鸟挡不住前进的步伐。三人终于在晌午时来到了牛牯岭下的芒花寨。汉人居住的山寨很凌乱,草房茅屋、红墙绿瓦混凝土杂其间,屋前屋后都种满了椰子树和槟榔树,以及挂果但没成熟的菠萝蜜,狗突然狂吠向路过的行人表示:山寨居住着许多贫困的山民。牛在稻田闲步,农人在田间劳作,构成了一幅平淡的乡村图画。
石八在一个名叫阿炳的农民家住下不走了。琼树和二狗继续向牛牯岭走去。这里距牛牯岭不过十里路。二狗很纳闷:“石八怎么住在芒花寨不走了呢?”
符琼树说:“他不是上牛牯岭当长工的,而是来芒花寨收购沉香的。”
二狗说:“你们有好事都不肯告诉我,做沉香生意是一本万利的啊。”
符琼树又说:“你别眼红了,做生意是要本钱的,你身无分文做不了这生意呢。”
二狗说:“我要是不把钱都用在二妹身上,我也可以做沉香生意。”
符琼树说:“别想那么多了,好好跟着我在牛牯岭干吧,我保你衣食无忧。”
二狗说:“那当然,要不为了两餐我跟着你干吗,我不会在家混日子吗。”
由于符琼树的极力推荐,二狗不仅当上家丁,领到两套黑衣服,还负责看管李口福的三十多头牛,每月还有三十块钱,并住在离符琼树并不很远的大木棚里。每天把又肥又大的一大溜黑水牛赶到岭下河边的草地里,他名义是家丁做的却是放牛的事,心里很不痛快,但摸摸扛在肩头的旧步枪心里又有了几分自豪,毕竟他几十岁了没摸过枪呢。如今他很神气地扛着枪在村民面前晃来晃去,村民都害怕遇到他,见到他就像见到老虎似的打老远就避开,悄悄地在他背后指指划划,二狗问村民为什么躲他,村民胆怯地说,你没经过训练就扛着枪到处走,我们都担心枪走火打到人呢。
没想到,仅一个月二狗就出事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丢了两头牛。
二狗丢了两头牛,一晚上没合眼。两头牛是李口福一笔不少的财产。李口福很恼火,命令符琼树去清查,同时又命令邢金福把二狗打了一顿。二狗是个不经打的人,只十多棍子下去就趴下昏过去了。邢金福用清水把他浇醒后,往床上一扔就走了,连问都没问一声。二狗望着邢金福的背影说,你怎么连问都不问就打人呢?邢金福说,我只负责打人不负责审。这是什么道理啊,难道这就是牛牯岭的家规吗?符琼树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现在都没来看我。他在床上小心地翻了翻身,不断地唉声叹气,心里直骂符琼树不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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